《哈利·波特》:从文学到电影

2017-11-16 03:46武昌首义学院湖北武汉430064
电影文学 2017年21期
关键词:哈利·波特囚徒罗琳

董 璐(武昌首义学院,湖北 武汉 430064)

在对奇幻文学的改编中,电影具有不容置疑的优势,它对于技术的利用以及对于社会生活流行趣味的高度迎合,使得其能够为接受主体创造一个现实生活中并不存在,但主体深层心理又迫切需要的世界。由英国女作家J.K.罗琳创作的,充满了诡谲想象的《哈利·波特》从文学走向电影的过程便堪称典型的成功范例。

一、商品性下的改编动力和改编局限

J.K.罗琳的小说《哈利·波特》从创作、发表出版到拍摄成电影的过程,始终是具有商品性的,尽管罗琳创作整个魔法故事的目的并非只具有功利性,但是小说在完结乃至被以纯熟的方式搬上大银幕时,它作为商品的营利意义和流通性就已经是不言而喻的了,这与《哈利·波特》系列的艺术性是不矛盾的。《哈利·波特》系列电影不仅开创了一个长达十余年的票房奇迹,更是以一种“启后”的姿态带动了好莱坞(甚至全球)后续的电影审美趣味:奇幻、魔幻、科幻等题材电影成为世界电影市场的新宠,相对于一个中规中矩的现实世界,观众更倾向于进入一个与现实存在一定距离的世界中获取娱乐。

毫无疑问,对于电影艺术来说,它复杂的、需要多方参与的创作工序使得足够庞大、稳定的受众群才是它生存的基础。这是与单纯的文学传播接受截然不同的,由于印刷成本和反馈机制的区别,小说质量的低劣影响到的只是部分读者以及作者本人,而传播方式为一次性的电影,将影响制片公司、导演、演员等多方有关人员。《哈利·波特》小说本身就已经拥有超高人气,小说本身的成功,包括在市场上的强劲传播以及在艺术上的精妙,使得电影将成为“无论怎么拍都会成功”的电影。拥有大量书迷的小说在利润追求上的保障也就成为电影的改编动力。

而另一方面,商品性也带来了电影在改编上的局限。首先是情节的减少,电影不得不对剧情做出更多的舍弃。罗琳原著原本具有精妙的剧集式的情节铺垫,如《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的第一章“大难不死的男孩”中用了相当大的篇幅来介绍德思礼一家,这是典型的作为连续剧集的开场,而电影则限于篇幅不得不对此进行大幅度的删削,而以邓布利多直接出现在女贞路上作为电影的开场,开门见山地表明了魔法主题,让观众迅速进入电影的情境,为展开后续的霍格沃茨情节做准备。其次,小说的接受过程需要读者更多地参与,读者根据自己先在经验对人物形象等产生想象,而小说在被影像化之后提供给观众的只有一种形象和较为固定的视觉风格,在审美上则势必倾向于大众平均审美,这也就导致如赫敏和金妮的形象与原著的大相径庭等。

二、世界观的新型呈现

在探讨《哈利·波特》电影如何呈现世界观之前,我们有必要先对八部电影因为导演的个人趣味和能力导致的在艺术效果上的差异进行简要的梳理。与《魔戒》《霍比特人》等系列电影由同一位导演完成不同,《哈利·波特》电影全程让原作者罗琳参与进电影的改编,并保障罗琳拥有对演员的选择等特权的同时,该系列电影的导演却经历了多次变动,这使得整个系列电影在四位各有所长的导演的参与下呈现出多元化的效果。

克里斯·哥伦布分别执导了《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和《哈利·波特与密室》。这两部电影的改编可以说是循规蹈矩的,这也与两部小说的篇幅并不大有关。而在阿方索·卡隆执导的《哈利·波特与阿兹卡班的囚徒》中,整部电影的风格为之大变。卡隆尝试使用的阴冷、粗粝、灰暗甚至诡异、恐怖的影像特点,这也使得《阿兹卡班的囚徒》成为整个系列中备受争议的一部。但随着主人公的成长以及正义一方和伏地魔的较量越来越激烈,随后的几部电影都延续了《阿兹卡班的囚徒》中这种阴暗肃杀的基调。不难发现,哥伦布充满暖色调的电影风格很容易被与“儿童奇幻”的定位联系起来,已经不再为电影人常用。而一种让观众窒息、绝望的画面感才是属于“成人奇幻”的,才是符合观众需求的。因此,从这一角度来说,卡隆对于《哈利·波特》系列的转型是功不可没的。迈克·内威尔执导了《哈利·波特与火焰杯》。之后的第五到最后一部,即《哈利·波特与凤凰社》《哈利·波特与混血王子》《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上)》《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下)》则全部由大卫·耶茨执导,耶茨导演身份的稳定很大程度上得益于电影在创作、发行等方面早已进入惯性模式。

在明确《阿兹卡班的囚徒》在电影系列中承上启下的地位后,我们不妨再结合原著进一步观照《哈利·波特》“从文学到电影”的问题。作为文学作品存在的《哈利·波特》实际上其分水岭应该是《哈利·波特与凤凰社》,在第五部之前的作品都可以视作较为独立的逻辑推理故事,每一部都会有一个最后揭晓的悬念和情节翻转。而从第五部开始,随着伏地魔的复活,原著成为介绍正邪双方公开角逐的,具有连续性的小说。而从电影的角度来看,《哈利·波特与阿兹卡班的囚徒》的分水岭意义则并不仅仅是在表面的色调、人物形象设计等方面,而是它已经脱离了“推销情节”的层面上升到了“推销世界观”的层面,电影在紧张篇幅中尽量成系统地为观众展现着魔法世界的各种环境,对博格特、摄魂怪等的精细打造,钟楼等新加的设计等,不断给予观众新信息并使观众在对这种新信息的消化中获取快感,也成为好莱坞在电影产业上的先进性的体现,即在承认“电影是讲故事的艺术”的同时,在“讲故事”之外寻找电影的未来(尤其是对于《哈利·波特》这样来源于文学的电影,曲折的情节已经不能作为它吸引观众的最重要因素),好莱坞认为世界观要比3D特效等更能代表电影艺术发展的方向。

三、从文字到影像的良性变奏

在《哈利·波特》电影中,视觉娱乐影像在取代文字或在文字的辅助下进行传情达意时基本上都能实现和谐的、良性的变奏,让观众感受到画面的魅力。这其中一方面得益于数字技术的不断发展,大量神奇、美妙的画面得以被“制造”而非“拍摄”出来,如在《哈利·波特与魔法石》中,哈利第一次骑上扫帚俯瞰整个霍格沃茨的情形,不仅骑扫帚飞天这一在现实生活中不可能的举动在数码操作下成为可能,数字技术还能将画面加工得拥有更清晰的解析度和更丰厚的色彩。另一方面则是导演对原著进行理解后,以各种或含蓄,或唯美、或惊悚得夺人眼球的影像来诠释文字的表达。例如,在《哈利·波特与阿兹卡班的囚徒》中,卡隆设计了一幅摄魂怪经过一串铃铛一般的红花的画面,花束瞬间枯萎低垂,颜色暗淡,这非常直观地表明摄魂怪所到之处了无生气的设定;又如卡隆别具匠心地设计了一个原著没有的移动长镜头,镜头跟随一只蓝色的飞翔的小鸟穿越校园,与这自由、轻松画面对应的是轻快的音乐,而突然小鸟撞死在了打人柳上,原本欢快的氛围以冰冷的死亡告终,预示了哈利在这一学年中将面临的危险和对丑恶人性的认识。这些原著中并未“言传”的,而只能由影像进行“意会”的妙趣,在电影中比比皆是。

《哈利·波特》从文学到电影的发展过程中在不同的领域展现了自身的魅力,也获取了无尽的好评,尽管电影对于原著的改编无法做到尽如人意,但电影的成功是确凿无疑的,甚至可以说,电影在改编时所闪现的光辉为奇幻电影在当代的发展注入了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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