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 浩
新时期舞蹈作品中英雄形象的创作手法
金 浩
中国舞蹈艺术有着丰厚的民族文化底蕴,当代舞蹈工作者用什么技法来塑造英雄是值得思考和研究的重要命题。本文以新时期具有代表性的舞蹈典藏之作为例,梳理和分析中国舞蹈作品塑造英雄形象的艺术手法,探讨本领域舞蹈创作规律及审美取向。
舞蹈作品 英雄形象 肢体语言 创作手法 艺术张力
艺术是审美情感的集中体现,古今中外的思想家、艺术家都十分重视艺术对人情感的陶冶和净化作用。探讨关于舞蹈作品中英雄形象的创作手法及表现这一话题,对于人的情感提升有着特别重要的意义。舞蹈艺术工作者在实践中通过各种技法为英雄塑形,塑造完美人格。英雄形象在舞蹈作品中成为了展现艺术张力和情感饱和度的重要载体。
一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召开预示着文艺创作春天的到来,而在此稍早的时候,军旅舞蹈家们就创作推出了舞蹈作品《战马嘶鸣》和《练兵场上》,作品一经上演即受到观众的一致好评,业界普遍认为:这两个男子舞蹈热情反映部队火热的斗争生活,主题鲜明,选材新颖,是具有浓烈的连队生活气息的成功力作。其中,《战马嘶鸣》编创结构严谨,气势磅礴,生动地塑造了在祖国北疆辽阔的草原上,新战士王虎因驾驭不住骠悍的战马,从马背上摔落下来,几经周折却始终无法驯服发狂的烈马。此时,骑兵连连长上前一把抓住缰绳,制服了惊马。舞蹈用慢板表现了连长向王虎传授驯马的经验:不仅需要勇气,更需要智慧。在战友们的帮助下,王虎克服困难、运用调马法,以柔克刚地调教烈马,最终在战马不断地嘶鸣中,王虎逐渐掌握了烈马的习性,完成了驯服战马的任务,跨上战马在草原上纵横驰骋……剧中人物的舞台形象让人耳目一新,战士们个个机智、勇敢。创作者将蒙古族男子舞蹈、山东鼓子秧歌、中国古典舞的律动姿态与骑兵训练的军事化动作巧妙地结合起来,在表现技法上运用了戏曲的虚拟化表演程式,有时以人寓马,有时人实马虚,情感表达生动逼真。尾声中,飞跃火场的舞段更是将作品推向高潮,人马腾越,气势壮观。另外,舞蹈中也不乏将高难度技巧与生活场景中提炼的动作创造性地有机连接,如:旋子360°接匐地拽缰、后挺身翻碎步拉马接后提探海拉缰亮相等,现已成为了舞蹈艺术中展现英雄气概的精品力作。
托尔斯泰说过,“伟大的艺术作品之所以伟大,正因为它们是所有的人都能接受和理解的。”《练兵场上》就是这样一部让所有人都能理解的优秀作品,它生活气息浓厚,情节动人,深刻地表现了我军指战员“两不怕”的硬骨头精神,淬火成钢。作品以充满阳刚之气的舞蹈编排,体现了人民军队的团结协作,麇集着新时期士兵们智慧、英勇与顽强的精神风貌,让人看到了严谨、壮美,形成了豪迈的军旅英雄气魄的舞蹈风格。
二
20世纪80年代诞生的男子群舞《海燕》为我们展示了另一幅精彩的舞蹈画卷:远处,序幕在大海狂啸的氛围中拉开,闪电照亮一只海燕在礁石上挺立,抖动着翅膀,紧接着伴随电闪雷鸣,群燕从汹涌的海面跃起,他们以压倒一切的气势冲破狂风暴雨,勇敢向前激进。一阵巨雷,打散了严阵的燕群,海燕奋力拼搏,迎风破浪,搏击长空,冲破巨澜,迎接着黎明的到来。该舞蹈气势恢弘,寓意悠远,结构流畅,造型健美,技巧高超,以血脉偾张的激情,再现了高尔基著名的诗篇:“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像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此时演员的身体是解放了的肢体,是一种自然流淌的情感流,他们的表情,他们的呼吸,甚至全部都平躺在地上,在表现平静的海面时,那胸腔的起伏节奏似构成了海燕群体飞翔时的曼妙与灵动,拥有了比传统动作语汇更强的表现力。笔者以为,这种舞蹈形态带有一种摆脱引力、飘向空中的幻象。这一切的氛围营造,不仅是对舞蹈表现力的挖掘,更是唤起观众对舞台表演的新的审美认知。另外,作品的灯光运用也让人眼前一亮:幕启时的闪电与拟物状的灯光处理引人入胜,且音乐、舞美、灯光、服装在作品中均达到了高度的和谐统一。
有人把《海燕》只看作是一场华丽的舞蹈表演秀,其实忽略了作品的艺术创新性。海燕形象的冲击力直接来源于抽象和具有象征意味的肢体语言,这使舞蹈创作在英雄塑形方面重获活力,拥有其不可替代的特色符号与艺术语言。模仿海燕的舞蹈动作在此刻犹如诗歌,美轮美奂,兼具形象和抽象之美,精准地展现了大自然景象,因此这类超现实和诗意的英雄主义的浪漫情怀体现了当代舞蹈创作的灵感源泉。
笔者以为,能否抓住剧情推进的节奏是编导有无章法的一个重要表现。该作品的编舞在总体处理上牢牢把握住了这一点,由此产生了更强烈、更丰富的艺术感染力。作品还充分地考虑到舞台艺术的其他综合因素,诸如:运用舞蹈动作大小、伸缩幅度高低造成运动起伏的线型感,借助舞台灯光明暗的效果以及音乐旋律营造一种具有强烈感染力的氛围,摹像般地成功塑造了矫健的海燕形象,这本身就是英雄气概的另一类舞蹈意象之表现形式。结尾处,海燕迎着太阳结队飞翔,创造出美妙的舞蹈诗化意境,通过这鲜明生动的形象,折射和传递出人类自身所追求的精神力量。笔者相信这是一种更接近于舞蹈艺术本体的创作样式,其展现的美感,是新媒体影像语言与现代科技手段堆砌出来的虚拟奇观所无法替代的。
三
上世纪90年代,编导艺术家陈维亚在一次实地采风中被陕西临潼兵马俑的壮观场景震撼吸引,俑坑中栩栩如生的立俑、跪射俑等素材原型,在陈维亚的脑海里久久萦绕并深受启发,遂构思编创了《秦王点兵》的舞蹈结构。他以四人舞的样式,塑造模仿秦俑装扮——四位舞者的服装主体色分别为红、黄、绿、青,并模拟出“端掌提肘”的主题动作姿容,凸显其雕塑般的棱角状与颗粒感的形象造型。这部作品后改编为男子独舞《秦俑魂》,由青年舞蹈家黄豆豆表演,再次大获成功。
作品中充满了一种披荆斩棘、奇峰迭起的劲力,通过敛放、开合、动静等对立因素之间的变化,昭示在舞蹈身体语言中明确动作间的过渡关系,实质上是一个“子午相”到另一个“子午相”的图像过程,那一组组具有典型性的舞姿充满着积极的内力,向四周扩散,使观众强烈感受到舞者身姿的任何一个角度都体现着张力;同时这种张力在方向相反的反衬作用下,又处于一种动态平衡之中。哪怕只是一个定点舞姿造型,也充分展现着劲头的对比,以及在对比中产生的平衡,而这个平衡的内核即是“活”的张力。这种“较劲”的形态就像拔河比赛中由于双方力量势均力敌而使绳子产生的静止一样,虽然静止不动,但却负载着巨大的能量。《秦王点兵》的舞蹈编排贵在有意识地支配动作的运动轨迹和力度处理,甚至在铿锵有力的动作结束时,仍有一种“形止神未止”的贯穿延伸感。这也正是“英雄”形象在舞蹈手段中的具体化呈现,彰显出民族情怀锻造下的人物性格的心理外化特征。
该舞蹈以民族打击乐“绛州鼓乐”作为伴奏音乐,择取纯节奏性的音乐形式为古典舞配乐实为少见,这也是这部作品另辟蹊径、独树一帜的特色所在。那抑扬顿挫的节奏,其延展性和弹性正好能够契合古典舞所遵从的满、赶、闪、抻、韧的身法律动,独特的舞蹈动作造型和飞跃腾踏的动势,处处体现了节奏的急缓与延伸相结合,追求一种“蓄之已久,其发必速”的动律特征,同时也衬托出动作过程中的气韵流动,充满着豪迈奔放、刚劲洒脱的势头。编导成功地塑造出古代将士刚猛沉雄的英雄气质,配以蓄发、闪凝、断续、舒扬等舞蹈技术手段,由“形”入“象”,以一种内在的张力与动感,整合了冲、阻、抗等力度元素,不显突兀且十分自然流畅,最终让凝固了数千年之久的神俑,犹如“雄风击面”般地重新迸发活现在我们眼前。
不能不提及的是作品中观赏性和效果性都非常强的舞蹈技巧。演员那较好的柔韧性,弹跳的高度和空中的控制力、舞姿性、旋转的速度及数量,以及空中转体、翻腾等等,一并映入观众眼帘。确实,也只有运用这样强烈的手段才能表达这样强烈的感情,因此在塑造人物、抒发情感和渲染舞台气氛时,舞蹈技巧是绝不可或缺的重要手段。不仅如此,为了营造“高潮”,演员憋足胸腔之气拼力发出浑厚的呐喊,由无言转变为有声却毫无违和感,“响鼓还需重锤敲”,这英雄般的喊叫此刻已冲破包裹在“秦俑”坚硬外形上的泥壳灰胎,唱响了千年历史文化所铸就的民族英雄赞歌。
编导陈维亚创作的艺术作品之所以有舞动心弦般的美感,源于他深谙舞蹈编创的内在规律,善于把眼中之物和心感之情,“破形入神”般地提炼成核心内容、在场感极强的审美意境。他作品中的舞蹈形象既有现实感,又与现实有所疏离,对比反差强烈,使人感到既熟识而又有些陌生。他的一系列作品,以其敏锐的视角和高于艺术形式语言的天赋、才情,及对人生与自我的感悟,极大地丰富了舞蹈创作中关于英雄题材的人物形象画廊——从《木兰归》《挂帅》《血色晨光》到《哪吒闹海》《秦王点兵》《秦俑魂》等,无不如是。
四
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作为我国的一部经典作品,从问世以来一直受到观众的喜爱。这部红色经典将西方芭蕾技巧与中国民族舞蹈的表现手法巧妙地结合在一起,破天荒地在芭蕾舞台上塑造了英姿飒爽、穿足尖鞋的中国女兵英雄形象,成为一部民族芭蕾舞剧的世纪经典之作。该剧不仅开辟了西方芭蕾在中国本土化的新纪元,而且也成就了中西文化在芭蕾艺术领域完美融合的契机。
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在当代中国艺术史上是可圈可点的,它标志着中国的芭蕾艺术,已经从只能移植外国经典作品走上了独立创作表演的成功之路。该剧的创作班底——中央芭蕾舞团,历位编导和排练者都坚持从生活出发、从人物出发,在舞蹈语汇上努力将西方芭蕾和军事化动作加以融合,时任团长赵汝蘅和现任团长冯英还多次组织演员去海南实地采风、下部队体验军旅生活等等,并在此基础上去创造符合剧中人物性格的精神气质与新的舞蹈语汇。“箭垛式人物”是胡适首创的名词,指称那些被投射了类型化理想的人物。而在本剧中,琼花与洪常青的典型人物形象可谓是家喻户晓的,那么这部舞剧又是怎样运用肢体语言去塑造类型化的英雄形象呢?
关于琼花这一艺术形象的塑造,舞剧第一场中,编导设计了琼花逃出土牢在漆黑的椰林中的一段独舞,概括地表现了琼花这个人物坚强、勇敢、不畏强暴的性格;第二场中,在琼花要求参军,愤怒地控诉南霸天罪行的舞段里,集中、简练地表达出她的悲惨遭遇;特别是第四场琼花自我谴责的一段独舞,舞蹈动作的设计,明确地表达出她此时的悔恨之情。从这几个舞段中,观众看到了琼花的成长,同时也看到了编导在创造舞蹈语汇时,是基于从表现人物个性的角度出发。2012年9月17日,该剧原创编导之一蒋祖慧在《舞蹈创新上我是怎样想怎样做的》讲座中重点谈到了创作琼花艺术形象时的构思。她认为琼花应是一个粗丫头,苦大仇深、性格顽强,因此要设计出刚烈粗犷的造型动作。琼花出场的“足尖弓箭步亮相”,以及独舞和双人舞中使用的“劈叉跳”“乌龙绞柱”“倒踢紫金冠”“掀身探海翻身”等,构织出了这一人物的主题动作。此外,还借鉴了诸如京剧“四击头”亮相的节奏程式来进一步烘托角色的形象特点。
关于洪常青这一艺术形象的塑造,舞剧第四场中,一段男子独舞有力地刻画了他勇敢、朴实和关心战友的优良品质;又如在第五场中的男子独舞也表现出了一位红军指挥员英勇果敢,勇于牺牲自己来掩护战友的高尚品德。尤其是“就义”一场,通过洪常青在刀光火影之中振臂挥舞,抒发革命情怀的一段独舞,显示了革命者正义凛然的英雄气概,使党代表的形象更加高大,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洪常青是一位身经百战的指战员,他性格刚强坚毅,感情浓烈深厚,对革命正义事业忠心耿耿。剧中通过三组不同的静止造型,显露出他沉着、机智与勇敢的性格特征。在“就义”场景所采用的“燕式跳”“凌空跃”及“旋风空转”等技巧,将英雄人物的精神情操升华到了一个更高的境界。
在“常青指路”这一耳熟能详的桥段中,我们看到了当男一号在用传统意义上的动作、肢体展现情绪时,另一方琼花则是通过身体、表情、呼吸的生动细微的种种变化来回应,这种没有固定舞蹈语言的“前语言”恰恰是非常重要的身体语汇。而这一系列“前语言”又为琼花后面的跳、转、翻、控打下了很好的情绪蓄能,以至于她的情感爆发就显得更具张力,在创作手法上即构成了情节铺垫和层次鲜明的对比。编导对身体的理解使其不仅能在动作中呈现力量,也能在静默中制造力量。这类的肢体语言其实是完成了一场整体流畅的情感叙事,从而引燃观众的灵魂及对于英雄的敬畏。另外,编导也根据新的人物思想情感,努力突破原有芭蕾的传统手势、舞姿造型以及贵族式的气质。因此该剧在主题上摒弃了西方传统的白马王子、公主的模式,这一“异花受粉”式的策略通过巧妙的位移,直接观照到中国普通老百姓的国愁、家恨等时代特征,在舞蹈语汇上糅合了中国古典舞和民族民间舞的动作素材,既坚守了自己的文化自信,又有一切皆可以为我所用的艺术胸怀,包容一切又不失自我,创造性地走出“中国芭蕾学派”之路,使其更加适合中国人的审美需求和欣赏习惯。这部“中华民族20世纪舞蹈经典”经历了太多不平凡的境遇,迄今为止累计演出场次已超3000场,这在世界芭蕾舞史上都应该说是少有的,是一个难得的纪录。2003年10月,中央芭蕾舞团170人超大阵容出访西欧并参加“中法文化年”活动,其中全剧上演的《红色娘子军》依然受到了欧洲观众的热烈欢迎。
诚然,诞生于火热年代的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离我们今天的审美与表现渐行渐远……但其中关于英雄形象的塑造所带给国人的政治立场教育与时代感召却远远没有停歇,它不仅引领了一代又一代的中国人重温革命历史,而且凝聚了广大人民群众坚定的政治信念,表达出当下民众对于革命者的无比崇敬,反映出一种正能量的文化追求和情怀。2014年央视春晚复现该舞剧片段再次掀起了追逐红色经典的艺术热潮,直至2017年3月,该剧仍在北京天桥剧场继续上演。作为每年三八国际妇女节的保留节目,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俨然成为中国妇女的一个文化符号,欣赏《红色娘子军》已成为这段时间里广大观众的期盼,中国芭蕾经典也在这种热望中得以较好的传承。
综上所述,新时期的舞蹈创作已不仅仅是叙事和抒情的简单结构,它以更厚重的文化内涵作为依托,使这些英雄题材的优秀作品呈现出意境深邃、题材广阔、格调清新、想象丰富、构思巧妙的特点,在创作手法和表现形式上不拘一格,进而扩大了英雄题材的舞蹈艺术表现功能。上文详细分析的这几部经典之作,是在文化阐释与动态技法的基础上,试对“文艺作品中的英雄形象”进行横断面式的舞蹈样本探究,如:军旅舞蹈《战马嘶鸣》和《练兵场上》中那艺术的夸张与戏剧性冲突,表达了英雄在面对生与死、进与退、存与亡时,义无反顾的英雄情结,具有高度的艺术概括性与诗意的升华;男子群舞《海燕》A-B-A三段式的舞蹈结构,鲜明地展示了“暴风雨中的海燕”“沙滩上憩息的海燕”及“展翅高翔的海燕”,身着黑白相间紧身服的男舞者,用手臂模拟海燕在暴风雨中振翅,在沙滩上舒展,和在浩瀚的大海上明知惊涛骇浪险,也偏向风波海上行的翱翔状态……并且该作品对演员的体能要求非常高,创作手法上凸显整齐划一、刚劲有力、形象生动、虚实相涵,以催人奋进的力量,勾勒出海燕特有的精神品格和生命形态,展现了海燕傲视暴风骤雨、顶风破浪前行的风姿,使“英雄主义”的含义得到了新的注解;古典舞《秦王点兵》则重视对演员技术技巧的开掘,饱含了高昂的情绪,作品中突出挺立的气质、豪放的舞姿及高难度的个人特技,充分展示出一往无前的英雄气概,舞者动作中充满的古典蕴藉之美,仿佛是一个个推进的特写镜头,使观众的视线与思绪向着这群勇士靠近,编导凭借多样化的舞台表现手段和具有创新性的艺术理念,营造出强烈的艺术感染力,使英雄形象整体风格大气磅礴,显示出编导从历史的细微处着眼去建构大格局的驾驭能力;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半个多世纪以来所产生的良好社会效应,充分证明了当代的艺术工作者只要冷静地思考、耐得住性子、舍得出心血,这类高扬革命先辈精神的严肃题材、礼赞英雄的现实主义作品,仍旧是为广大人民群众所喜闻乐见的优秀主旋律作品。
我们发现,在同类英雄题材的大量舞蹈作品中,当代的舞蹈艺术创作愈发注重挖掘人物的内心情怀与鲜明个性的艺术表达,追求宏阔的主题和恢弘题旨下的细节闪现与提炼,侧重内心独白式的动作语汇的施展,向往更自然,更富心理和情感色彩的描绘。笔者以为,无论在题材还是内涵上,当下的创作都比以往的同类作品有了较大的变化,表现为从创作蓝本的自然形成转向对作品主题的有意深化,在面对英雄的人物性格与情感诉求上,也呈多样化和细腻化,其编创机理是从一种传统的“宏大叙事”转变为对“人性品质”的观照,进而给舞蹈艺术为英雄塑形提供了足够的借鉴与启示。在舞蹈艺术创作的当代发展进程中,传统的线性叙事正被综合性的视听表演空间所逐渐取代,观众的自主性被强化凸显。于是,舞台上英雄形象跳动的肢体情态更是个性的、自信的,同时也指向他者的心灵深处,这也是我们这个时代所赋予的智慧之光。
金 浩:北京舞蹈学院教授、舞蹈研究所所长
(责任编辑:陶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