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 伍荣祥
十朵云在天空浅唱(十章)
四川 伍荣祥
在舞蹈,像星子闪烁与滑动,水面和天空相互辉映。
但不是,是我十指放飞的一群鸟,只顾前行却没有后退。
此时,浪在春的词中跳动,水滴抚慰我的脸,若梅的婉约和轻盈的鸟鸣。其实,我只是微澜下擦肩而过的石子,只有沉闷,还有木讷和眸子的泪痕。
就这样度过,脚印被水声缓缓抹去。淌流,犹如诱惑,包括一阵阵弥漫。
没有商榷,也没有约定,静悄而无迹。
即使是岁月的黑点,也不该常常纠缠于肌体,尤其在喘息之时和睡梦之中。突如其来,日子就这样常常被异样打扰。
仍在扑脸,仍在叮咬情愫,仍在撕开昔日的痂。
肆无忌惮,我的双掌没法阻挡。
你看,这些虫豸,居然侵占了我宅内的墙角。
不知还要虚无多久?走入秋了。细雨不停地下,除了院子的瓦顶与槐叶,还有思想和墙外的呐喊都全部淋湿。
庄稼又过完一季,万物却是干枯的词,或许只等这场雨。
或许都不是。而日子在前面一路在病,仲夏的天空已多次呕吐,包括多年失修的堤。
秋雨留下水渍,槐叶学着飞翔。
听到了惊悸的季风吗?当你在收获,其实也在终结。
在院子里枯坐。我在这里。
关闭宅门,抬头就看到受伤的燕。在房檐,以双手抵挡虚拟的风,还用沉默消解墙外的躁动和昨天的过错。
院子紧闭,我的旗杆已经倒下,我也是一只受伤的燕。
我在这里。我以院内的门与墙和槐树将外界隔离,并决然卸下冲动的翅羽。
不再跨出门槛。我在疗伤,我在这里。
这是一个错误的时间。
当秋风吹来时,与院中的槐树都同时装睡,用迷惑的词汇任凭风力强暴和鞭打,直至坠落,最后让枝丫号啕失声。
或许如众鸟,除了狂奔还是狂奔。
该坠落已经坠落,眼眶内的高塔仿佛倾倒。
或许,都是一片叶,谁也无法躲避迎面而来的自残与他伤。
十朵云在天空浅唱,这是一幅最后的景。
我在云的边缘缀上洁白的鸟羽,并将黑夜的星子全部隐匿,还高擎双臂用心装置着昨天的苦楚和未来的失败。
这是一次忙碌事件。
与一些旧事物相关,也不仅仅是为了证明。
抑或是放逐。我用十朵云将自己和万物最后一次虚无。
咳嗽与呵欠,山峦是半醒半醉的鱼。自己在自己的水域呼吸,深夜隐匿黑色的岸边喘息和徘徊。
最后的蓝。树林是最后装饰的尾。
把自己整日处于被外物攻击的位置。而终生欲罢不能,抵抗是多余,只有缓慢的挪移与局促。
鳞片偶尔也有闪烁,当子夜月光映照之时。
只写树的疤痕和根部流出的血。
树在垂头,不断地呻吟与唠叨。写诬陷和风经常扑打自己,但从来不写枯萎与退却,只写诘问和质疑。
隐忍还是隐忍,二十个春秋了,多想有次营救。
呻吟与唠叨,沉默与坚守。
谁给自己做主?谁给谁来次颠覆?
唉,真正期待有一次了结与惊叹!
这是做梦的世界,憧憬从半夜醒来。
谁愿疏离这片水域?思想、劳作与水花在河上飞,像鸟样没有逗留、回首和瞻望。对鸟,天空的世界属于自己。
在水上,我看见竹筏也在前行,徐徐而踽踽。
水花溅起,风起影动,而我总是心事重重。
水天一色,那里都没有宁静的水花。
漂向哪里?水花依然溅着,竹筏却视野模糊。
与我不重要。可总是惴惴不安。
而夜色开始黑暗起来。时光已老,而你独自于墙外,让轻率与执拗在枝丫荡来荡去。谁也不知道你的方向在哪里。
没有谁来提醒。陌生与惊诧,你仍在枝头任性。
你是谁的叶子?我以羸弱摇动手臂。
你是不是最后的一片树叶?这是深秋的夜,鸟儿都已经回巢。
总让人一些牵挂,路边的叶子开始纷纷飘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