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灵灵的宾川 水灵灵的情(三章)

2017-11-13 10:38上海刘慧娟
散文诗世界 2017年7期
关键词:村子葡萄咖啡

上海 刘慧娟

水灵灵的宾川 水灵灵的情(三章)

上海 刘慧娟

宾川的葡萄:一串串生动的学问

炽热的脚步纷至沓来,是受彩云的指引。

当生命的酒杯盛满了悲欢,红酒的颜色飞翔成爱的火焰,我便捧着一颗丹心,前来探寻或亲近。

一株株绽放宾川前程的葡萄,从源头扬起旗帜,越过千山万水,于天高地迥处,长成一串串生动的学问。

尽管,来自世界各地的十几个红酒国家,已将它们团团围住,我仍旧渴望抚摸它们,抚摸它们的颜色和灵魂,抚摸它们的志向和圆润。渴望坐在葡萄晶莹的光芒中,坐忘或记起。

园丁用薄膜将它们罩上,阻隔农药与毒素,阻隔尘世的浑浊和孤寂。它们用晶莹吸收阳光,吸收生的荣光与活的甘醇。

蝴蝶和蜜蜂从头上飞过,蜻蜓和燕子在身边舞蹈,葡萄们熟睡在梦中,驾驭向往,在遥远的国度芬芳。

屏蔽困惑之后,葡萄愈加表里如一。绿,是它的本份,紫,是它的天职。它在好品质里安睡,不操心外面的世界,也不关心任何议论。

它们多数保持沉默,只选择在黎明时悄悄升起心愿,把土地长香,把村子长甜。把天空长出彩云。

它把个性长在名字里,高兴或悲伤时,就在架下冷静或私语。

不管尘世如何沸腾,它们不偏离方向,用自己最朴素的姿势赶路。

它芳菲妩媚的记忆里,经常映现辛勤的双手,粗糙的肌肤,古铜色的脸庞,期待的眼神。

它们铭记白昼的恩泽,黑夜的神圣,成熟的美好,消失的深邃。把所有的爱和期待安置在成熟里,所有的秘密隐藏在味道里,

注定,它们的向往会长出飞翔,它们的路,必将走向高远。

晶莹,是它们的武器,用来折射表情和心地。谦逊是它们的外衣,用来约束自大和狂妄。它们把心探入彩虹,把身低垂在藤叶下。

宾川的葡萄,是甜美的精灵。通体透明的智慧,让命运峰回路转,日子苦尽甘来。

它们生得光明,亮得纯粹。把宾川人的日子,装点得玲珑剔透。

一切浑浊的,在它前面,不得不黯然失色。

它们不爱忧伤,却把自己长成晶莹的泪珠,传达酒的甘醇。

那份亮丽,是宾川葡萄以身作则的精神,向世界,向全人类,讲述宾川自古以来的传奇。更是深情地诠释有关宾川和宾川人的生动学问。

宾川圣地:鸡足山上的祝圣寺

高远的蓝天下,弥漫着佛的圣泽,也弥漫着万众的虔诚。

每一座庙宇,每一个廊檐,都藏满虚拟的往事。

耳濡目染的佛香,婉约地化解着苍茫。

隔世的沧桑被梵音惊醒,纷纷探出头,等待普渡。

我来了,沉浸在晨钟暮鼓的音韵,让往日的漩涡在诵经中舒展。我不奢求望见佛的项背,也不奢求解开诸多疑问。只想借助文字指引,佛法复活,在前行或驻足间,宁静。

踏入中国五大佛教之一的鸡足山祝圣寺,仿佛一片树叶飘落进了一个虚词,茫然不着边际。

纬幔高垂,经文像史诗一样流泻,击打尘世。

供奉着七珍八宝的香案,香味缭绕,我的心跟着一起肃穆。释迦牟尼定睛莲座,与阿难和迦叶一起,将目光投向我。

于是,我理一理自己衣裙和思绪,将与生俱来的心愿,开成莲花,轻放在佛的面前,顺便将自己的浮躁和虚妄放下。

我心中白茫茫一片,没有颂词,没有欲念。思绪,是时光逼退的潮水,露出洗濯后的沙滩贝壳,宁静,渐次上岸。

我突然鼻子发酸,泪水从心里流淌出来。我感动于诸佛和佛的世界,他们原是为护佑人类而存在,那份爱,迂回曲折,历尽磨难。

我相信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也相信佛法无边。

他们一定看出我慌乱的情绪,人生中的破绽。看出我的烦恼,我的计较,我的爱憎和凡俗。

我不够宽广的胸怀,盛满了红尘丝丝缕缕的牵挂。

佛用入定的眼神,透视我六根不净、夙念深重的凡俗气息。

我若爱,便爱得太深,太真,爱入一种绝境。抛不下,舍不掉……身陷红尘不能自拔。

我不奢望能得到佛的点化。仅从廊檐中柱上“天王人王平等观安用五体投地”“出世入世随宜过本可一笑付之”的匾联,可提取一念心得,以备我疑惑困顿时醍醐灌顶。

因为崇拜“光明世界”“拈花微笑”的境界,所以钦佩迦叶的修行和智慧。

可我定力不深,道心不定,深知捕捉不到任何契机,我只有打捞和捡拾。于是,我记下了一些人,他们的名字和身影绽放佛的光华。

那个用三百匹马,日夜兼程,将藏经和在东南亚募化的财物驮运回鸡足山,建成鸡足山“护国祝圣禅寺”及佛教十方丛林大刹,并在祝圣寺修行15年的虚云大师。

那个建成存放佛的心愿,也是世人的心愿的明嘉靖年间建寺巧匠陈流钊。

那个刺血抄写经书志愿魂归鸡足山的静闻和尚,以及怜其志,携经与骨,步行五千余里至鸡足山安葬静闻的徐霞客。

那个得到筑钟过程中,始终烧不化的两三斤重“废铜”,结果却是一块黄金的筑钟神匠施云开。

那个帮助成全虚云中兴鸡足山摩诃迦叶道场,使虚云大师在成为近代对鸡足山贡献最大的一位高僧大德的李福兴。

那个首倡筹资兴建鸡足山天柱峰绝顶楞严宝塔的云南省主席龙云,成就东为“日观”,西为“海观”,北为“雪观”,南为“云观”的四观美景。

我一一对他们顶礼膜拜,逐一敬仰。他们是我心中伟岸的诸佛。

他们的心,他们的志,他们的言和行,在云端,成为彩色的画面。

一股启迪的力量在冲击。启迪我,敬仰心系众人而无我的佛,敬仰“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佛,更加敬仰虚怀若谷,自敛自强的佛……

我想寻觅善的始末和清的源头,将目标高高悬挂心空,用坚韧铺成前行的道路,信仰便是北斗。心无杂念,行走。行走在幸福的追求中。

原来,佛是你,佛是他,佛是我,真正的佛是自己。

做最好的自己,最好的佛。

或者,我已经开始上路。以一衲、一杖、一笠、一钟行遍天下化缘的苦行僧旅途,感悟信仰的高度和坚韧,懂得不能自渡更不能渡人的奥秘。明白做人的自醒与自清的高贵。

“佛光普照三千界,法水东流五大州”。抬眼望去,鸟鸣一声比一声清脆,树林一片比一片发亮。我的玄想,开始一寸寸吐蕊。

感叹追思的容颜,在不知不觉间飞出绚烂的彩虹。

“佛光普照”,从这一刻开始,我已飘进普照的佛光。

宾川朱苦拉:飞出点亮岁月的咖啡

咖啡飘香,从岁月的背面穿山而来。

时光依旧是年轻的样子,芳华耀眼。那个名叫朱苦拉的“中国咖啡发祥地”,已是历史页码中的老者。

全村八十四户居民,不到四百人的彝族小镇,在山川交织的网中,一直沿岁月滑行。

当历史的车轮碾进二十世纪的门槛(光绪18年,1892年),朱苦拉戏剧性地相遇了法国传教士田德能神父。神父将带来的第一粒咖啡种,种在这个中国村子的土地上。

一粒种子,却收获了一个个神话。

偏远秀丽,是村子的特征。恬静安详,是村子的底色。自产自销粮食果蔬,也自产自销生活的苦乐。

咖啡是村子的精华,花白如雪,果红如玛瑙。众多的咖啡树将朱苦拉围得幸福丛生。

快乐在祈祷中,收获在预言里,梦,挂在枝头,爱,氤氲在田野。

无论是村子还是咖啡,苦,是一个相对的名字。在某个节点,会呈现酸甜苦辣的转换。

24棵被专家誉为中国小咖啡鼻祖的“活化石”咖啡树,站成绝世风景,也站成朱苦拉响亮的修辞。咖啡和村子相濡以沫,诉说前世今生的缘分。

大碗喝咖啡的人,经常露出满足的神情。有时也对着远方凝神,思念神父和第一颗咖啡种粒。

命运之剑,开始离弦,村子深沉起来。

善于沉思的村子,是智者。她在壁立千仞的阿吁斯朵山半山腰上,于某个时日,开始对大千世界转过身来。

侧目,惊讶,大笑,期待。

一粒丰满的咖啡,占领了嘴唇和耳朵,占领了江山和丰润。人们宠爱咖啡一回,咖啡宠爱人们一生一世。

咖啡,经常对月抒怀,讲述一千零一夜故事。从骨骼到经络,散发众口铄金的味道,讲述对朱苦拉村子的爱。

一边对背影感喟,一边对未来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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