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外族公主更丢脸？

◎ 大梁如姬

娶外族公主更丢脸？

◎ 大梁如姬

公元前200年，汉高祖刘邦被匈奴围困在白登山。因为陈平的巧计，刘邦得以平安回国，但也自此认识到匈奴的强大，以大汉彼时的国力，不可强行对决。为了维护边境安定，大臣献计，将公主嫁给匈奴，以和亲的方式换取两国的和平。经过几番权衡，刘邦最终决定以宗室女代替公主出嫁冒顿单于。

自此以后，公主和亲的方针一直流行于汉唐之际。虽然多数和亲公主都并非皇帝亲生，但牺牲女人的幸福才能使边境安定，终究是许多人心中的屈辱。

但是，如果不是公主远嫁，就是男儿血战沙场，在没有办法一举消灭敌人的情况下，要消耗巨大的军队成本，让男儿头断血流地去拼命，造成国内“信知生男恶，反是生女好。生女犹得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百草”的局面，也并非可取之举。因此，嫁公主是退而求其次的方法，也是成本相对较低的方法。

武周时期，东突厥可汗阿史那默啜请求和亲，可阿史那默啜并不想娶唐朝公主，而是要求唐朝贵族迎娶他的女儿。武则天考虑到契丹之乱未平，武周帝国不稳定，不能再有边患，于是答应让自己的侄孙武延秀迎娶突厥公主。皇帝同意了，当事人没意见，可饱览史书的中书舍人张柬之却站出来反对，并说出了理由：自古以来，没有天子求娶夷狄之女配给中原贵族的。

为什么中原王朝允许把宗室之女送出去，却不肯迎娶外族公主呢？首先是因为中原王朝自认血统尊贵，娶回来外族公主如果生下子嗣，就混淆了高贵的血统；更重要的是，中原王朝天子如果娶外族公主，那天子就成了外族首领的女婿，国家就变成女婿之国，外族公主生下的孩子如果继承皇位，国家可能变成外孙之国，这在当时是绝对不允许的。中原王朝天子只能做外族人的舅舅和外公，不能颠倒名分。

但当时边疆情势危急，张柬之的意见没有被武则天采纳，武延秀还是去突厥迎娶突厥公主，不料默啜说自己想把女儿嫁给大唐姓李的皇子，不要姓武的人，遂囚禁武延秀，并率兵入寇中原，后在唐军的威慑下退兵。

后来，安史之乱时，唐朝无力收复国土，请求回纥协助平定叛乱，回纥趁势要求把自家公主嫁给皇帝。本来这是绝对不可能被接受的事，但彼时的唐帝国已经捉襟见肘，实在是没太多资本谈自尊和血统，于是，双方各退一步，协商后达成一致，让出使的敦煌郡王李承寀（cǎi）迎娶了公主。为了拉拢回纥，皇帝将回纥公主册封为毗伽公主。

虽然回纥公主依然未能做天子之妻，但这件事在当时乃至后世，都被引以为耻。嫁公主出去，中原尚且可以保持大国风范，为“蛮夷”长辈，而娶回来，那是实实在在的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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