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敏
在这个科技与时俱进的今时今日,我们生活的社会中的产品生产越来越多地融入了机械化流水线操作。多了智能,少了人工;多了机械加工,少了手艺制作。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这是时代进步的体现,但是从某些角度看我们或许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发出无声的叹息。 30位手艺人,分布于不同的地域,年龄不同,那些手艺,很多也许不足以登上大雅之堂,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为了自己对手艺的喜爱,他们愿意付出自己一生的心血和努力。正如作者白英在名为《用匠心记录匠人》的“序”中所言:“更让人惊奇与感动的,是这些散发着指尖温度的手作背后的手工艺人,他们毕其一生,刻苦磨练一项技艺;殚其所精,用心完成每一件手工艺品;极其所虑,只为每一个细节的完美呈现;终其一身,只为把每门手艺中所承载的精神铸成永恒的信仰。”
为了把平定刻花瓷的精彩发扬光大并且继续传承下去,张文亮在自家院子里自己垒瓷窑,自己做设备。一件光彩夺目的刻花瓷作品的背后,是包括取土、配料、研磨、淘洗、过滤、注浆、拉坯、上釉、晒干、装饰在内的五十多个看上去显得非常繁琐的工序;而且,“拉坯需要巧力,力道的控制十分重要,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
看上去似乎非常简单好学的剪纸,创作过程却很艰难,从构思到成型,往往需要一年或更长的时间——屈永霞的成功,正是缘于她愿意根植深厚的黄土地,用对生活细致入微的态度,对剪纸技艺精益求精的追求,才能苦练出了一把陕北民间神剪,并且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艺术网格。
还有那小小的针。67岁的裴向南,他精心制作出的针,具有“锋利,光洁度好,有柔韧性,不容易折断”的特点。可能有的人会说,现在工业这么发达,一根小小的针,干嘛还需要手工去制作呢?但裴向南就不这样认为。虽然“靠手工制针已无法养家糊口”,但他从中体会到的,不仅仅因为这是一门传统手艺,更多的却是因为,其中有“裴家祖祖辈辈的辛劳和勤奋,以及凝结在制针技艺中的执著、细致、一丝不苟、精益求精的品格”……
四年的时间里,白英先后走访了30位中国传统手工艺人,不仅记录下了他们的影像,更以文字的形式将这一切固化。无论是“指尖上的艺术”,还是“指尖上的生活”,还是“指尖上的美味”,还是“指尖上的寄托”,都是一种“责任”。正如银饰艺人勒古土鬼所说的:“老祖宗的手艺不能丢!”就是这一句,在支撑着他们这些手艺人,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做着一件同样的事情,却始终不觉得枯燥,反而是越做越感觉出了其中的乐趣。
中国手艺人制作精美的手工艺品。这里既是手艺又同样是守艺。尤其是时至今日,更多的人们不断地告别着单调,辛苦的手工艺创作,而不断地渴求着融入快节奏的大都市生活。那么这群还可以沉静下心去创作艺术品的人们无疑是可歌可敬的。指尖上的艺术黑白雅韵,传世银缘的彝族银饰,满天红霞来剪纸,晋韵悠悠做砖雕,掌底流韵有漆器,指尖流云彩面塑,千锤百炼来打铁——为了这些有故事的艺术品,中国的手艺人们除了将老祖宗留下的手艺进行着坚守,更通过钻研和学习在不断地创新。耐得住寂寞,静得下内心,爱得上艺术,守得住技艺,这便是书中选取的一批中国手艺人的写照。
作者白英本人,为了内心的一份惊叹和敬重,“为了拍摄白明印师傅张萝绞簸箕,连续几天跟着他走村串巷;为了拍好砂锅出炉的场景,无数次起早贪黑坚守在火炉旁,只为呈现暗夜里烈火熊熊的画面;为了拍到碑拓的全部过程,跟随王银海师傅翻山越岭到荒野坟地;为了寻找柳編人,专程在寿阳大东庄村逐户打听,终于寻到了仅存的几位手艺人……”这个时候,白英也作为一名“匠人”,向“匠心”致敬。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