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漆画是一个特殊画种,其特殊性在于其创作中会遇到比其他画种更多、更复杂的问题,如果不处理好,对漆画的纯粹绘画创作会产生很大的阻碍。相较于实际创作中可能会遇到的问题,漆画创作者需要更为迫切的思想解放。很多时候,一些创作者对漆画应有的定位不明确。经过近年来的实践证明,漆画的发展需要创作者对漆画极具特点的语言体系有清醒的认识:它在现代漆画自身的体系中处于怎样的位置?如何将之与漆艺语言区分开,并从中解放出来?本文认为漆画材质语言本身具有“魔性”,容易让创作者深陷其中,因此,时刻强调“画在漆先”十分必要;关于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漆艺语言,漆艺创作者要尽力留存,在漆画创作中,就得在继承其内在精神的同时,在现代漆画的语境中自信地去创造。
关键词:漆画 材质语言 漆艺
漆画,其名赋予这个画种两层属性。一为“漆”,限定绘画表现中材质的使用范畴和技法语言的本质归属;一为“画”,彰显漆画创作最终还是要落脚于“表达”或“叙述”。在此必须强调,不论是会意还是指事,画所“表达”的、所“叙述”的,绝对离不开创作者的自身情感体验与自由的绘画表现意志,不是简单空洞的技法堆砌。
一、关于漆画语言自由,最重要的是摆正漆语言、漆技法在画种中的位置
漆画,应“漆”为其表,“画”为其里,最终二者合而为一。漆可为画提供丰富的表现语言和独特的画种个性;画带领漆飞向更高层次的精神王国,同时拓展广阔的语言“新高地”。“漆”辅“画”主,以“美”与“合适”为宗,二者相得益彰,并不是割裂的关系:真正的自由都有边界。漆画语言的自由不意味着可以随心所欲,全然不顾画境。没有画境支撑,材质语言只能算是粗暴地堆砌在“作品”之上(甚至无资格称为“作品”,唤作“习作”“实验品”更确切)。材质语言各自为阵处,宏观上没有画境统筹,那不同体系的语言只能局限在自身的常规表达中,没能为妙不可言的大美彼此协调配合,漆语言的发展再过多少年都只能在窠臼里打转,何谈走向更精深的自由境界?一旦理好它们的关系,语言服从画境表达,同时画境重视语言偶发表现的极大价值——漆语言在某些时候还有可能“反哺”,为画境提供意想不到的灵感。
纵观最近几届全国性专业展览,漆画的发展已不似当初“褐色一统天下”的局面,各地同行都在探索真正的漆画之道,且均有成就。但毕竟走向真正的自由还需要历经一段曲折的过程,不仅是因为一个新画种成体系地良性发展需要时间滋养,“千文万华”的漆语言对人——天性中迷恋肌理——具有莫大的“诱惑”,容易受到牵引。如果不是具有强烈的“画”的表现意志和能力,难免陷入其中。所以,绘画意识的树立、绘画能力的培养至关重要:当创作者关注的中心变为画境如何表现,语言的使用将围绕这一主体自然呵成,它的使用也不是一贯的程式化表现,在不同的作品中会生发出千变万化的奇妙效果,让人感叹漆画材质语言可塑性之强。因此,语言才真是长在“骨骼”上生肌的“肉”。
二、厘清漆畫语言与漆艺语言的关系
漆画真正作为独立画种出现是在1984年的第六届全国美展,当时专门设立了漆画画种的展区。或许这个年轻的画种急于为自己在历史中寻找“安身立命”的依托,谈到漆画时,往往绕不开“七千年前河姆渡文化出土的朱漆碗”,然后再从秦汉漆器叙述到明清的百宝嵌。表面上,这些说辞为漆画安上了“文脉”,实际却将它限制于漆的物性特征中。漆画与漆艺到底应该是怎样的一种关系?有必要完全地继承么?首先漆艺里所有的技法,本质都是为了“保胎”,再怎么绚丽的装饰逃不开漆层最基本的“防腐”功能。这是在贬低漆器精湛的技法么?不是。祖辈留下的技艺在漆艺中值得继续发扬,这是我们民族璀璨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但把它们硬塞给漆画,更甚至于变成某种“钦定的”规范,绝对不可取:一门画种的语言,其发展无法摆脱物性束缚的话,最终也只能是守成的工艺品。因为绘画语言的功用从来不是从实际生活中的物性功能中而来,它的功能从诞生的一刻起就是为形而上的精神审美服务。
如果真要在漆的历史中寻找一种过去和现在的内在联系,我认为漆画最应该继承的是漆的漫长历史中“与时俱进”的创新精神:不论是南北朝时期夹纻胎的出现,还是后世的金银平脱、螺钿、雕漆以及百宝嵌,这些技艺的诞生都是历朝历代审美发展的产物——一直在向前变化,顺应时代的需求,这才是真正的“文脉”。既然没有谁会去质疑明代的漆雕与河姆渡文化的朱漆碗相去甚远,而将之剔除在漆艺璀璨的工艺硕果外,那又有何理由以“血统纯粹说”强行捆绑漆画语言在既成的漆艺体系中,拒绝它与时俱进的发展?况且,漆画语言形上的体系跟漆艺完全是两回事。身为漆画的创作者,自身更不该有如此作茧自缚的想法!话说到此,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固步自封呢?“既要成为走马,又何以自恋于栏”[1]?
参考文献:
[1]陈恩深.《漆画之思》之《漆画呼唤纯粹》[M].重庆:重庆出版社,2007.
(作者简介:李理,女,硕士研究生,武昌理工学院,助教,研究方向:漆画)(责任编辑 刘月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