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千年药乡”宕昌县的孩子们在一起

叶 翔 / 文

2016年8月，我们一行9人，从兰州出发，乘坐兰州到宕（tan）昌的直达大巴，历经9个小时的翻山越岭，经过海拔2980米的分水岭，来到位于何家堡乡的何家堡博爱小学。

博爱小学只有一栋两层楼的建筑，我们到达学校的这天，教导主任带我们到附近的居民家里吃晚饭。当地有种特色小吃叫作“酿皮”，有点像西安凉皮，白白的，滑滑的。吃时浇上辣椒油，吃在嘴里辣辣的、麻麻的，这也是我们支教期间最爱的食物之一。

我们住在博爱小学的教师宿舍，每天起床就能看到蓝天白云，晚上可以看到满天繁星。在这个偏远的乡村，完全看不到城市里的万家灯火。何家堡海拔高，昼夜温差很大。虽然是8月份的夏天，但早上起来还是要穿上秋天的外套。到了下午，天总算有了一丝初夏的感觉，微风拂过，没有热气，反而有一丝凉爽。到了晚上，仍然需要外套加身，睡觉时更是需要裹着大棉被才可安然入睡。

一日两餐

开课第一天，上午安排了多姿多彩的课堂活动。中午午休的时候，好多孩子都没有回家吃午饭，也没有自带午饭。他们说他们已经习惯了每天不吃午饭。从和学校老师的谈话中我们了解到，对这里的孩子们来说，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了。学校会为他们准备免费早餐，但不负责午餐。有些家住在学校附近的孩子中午会回家吃饭，但是大部分孩子都住在离学校很远的山上，从学校回家需要30分钟以上的时间，他们一天只吃两餐。

“我们早上在学校吃，晚上回家再吃晚饭。”美术手工班的一位孩子说。

回家的路

但这边孩子的生活条件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差。“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是我们来之前的想象。实际上除了个别孩子家境不好，大部分孩子还是可以吃饱穿暖的。这边的孩子大多都是留守儿童，父母外出打工，孩子在家里跟着爷爷奶奶或是哥哥姐姐。我们曾在放学后跟随孩子们回家。回家的路并不是想象中的泥地，而是前两年刚修筑的盘山公路。

孩子们说，这段路在晴天还是很好走的，但是遇上暴雨天气就比较危险，容易出现山体滑坡和大量积水。不过这段路比较远，有时为了快点回家，孩子们会走山里崎岖不平的小路回家。

孩子们更爱从小路上学和回家，因为一路上他们可以摘野果、采野花，一路吃，一路玩。他们经常会带着路上摘的杏子、野生的未熟的核桃，还有他们称为“小草莓”的野果（长得十分像桑葚）来到学校和我们分享。也是因为他们，我吃到了人生中第一颗新鲜的杏仁。

停水以后

在甘肃何家堡小学的九天，只有前三天是有水的，接下来的六天都停水。眼看着存储的水越来越少，水却迟迟不来，队员们只能去住处对面的杂货店，一箱箱地买瓶装水。之后的一天，小学里的豆老师叫参加夏令营的学生帮她去河边打一壶水，我们才知道原来河里有水。

赵妮、立欣、我和夏令营的孩子们，拿着学校里所有能装水的盆、桶，就连电饭煲的内锅也不放过，跟着当地的孩子们一起去河边打水。在村子里七弯八拐地走了约半个小时泥泞的土路，有些艰难地来到河边。看到这条河时，我们有些失落，在这条黄沙淤积的河里怎么可能取到清澈的水？

带我们去打水的孩子杨雪霞笑着说：“老师，不是在那儿打水，是在这儿。”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河边有一个小水坑。

“老师，你要等一下，等这个水里的泥沙沉淀之后，我们才能打水。”

过了一会儿，雪霞拿着一个小盆，小心翼翼地将盆在水坑的表面舀了一下，盆里立刻多了一些清澈见底的水。看到这一幕，我们特别激动—这么多天来，终于有水了！我们也有样学样，找到水坑，用小盆将水舀起，倒入桶中。

之后我们自然是满载而归。带来的每个盆里、桶里，都装满了水。

回学校的路上，杨雪霞说：“老师，我这个盆小，你和我换一个吧。我这个轻一点。”

“不用了吧，你那么小，提不动的。”

“没关系，老师，这个活我自小就干惯了，不重的，不重的。”她硬是将我手中的盆接了过去。

打水这事，一回生，二回熟。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已经可以靠自己顺利地找到那条河了。这种打水方式固然辛苦，不像在家里那样，一拧龙头，清水自来。但我们懂得苦中作乐，打水都可以打出乐趣。“我们不生产水，我们只是大自然的搬运工。”这句农夫山泉的广告词用在了这里。为此，赵妮还专程录下了视频留作纪念。

在宕昌县何家堡乡生活着的孩子们，虽然物质生活方面难以得到满足，但他们并不如我们想象的那么贫困，他们的精神世界和所有的孩子一样都是多彩的。他们可以恣意地奔跑在山野之间，他们可以随时随地拥抱和亲近大自然，上山下地，欣赏蓝天白云，品味香甜瓜果。当然，他们也和所有的孩子们一样，勤奋学习，在课余生活看看自己喜爱的电视节目，听自己喜欢的流行歌曲。我们都应该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去亲眼见证山那边的美人美景。

小贴士

宕（tàn）昌县隶属于甘肃省陇南市，素有“千年药乡”美誉，中药材种类达690多种，尤以当归、党参、大黄、红芪（qí）、柴胡、黄芪为甚。其境内有中国工农红军长征的红色圣地哈达铺、宕昌古国遗址、官鹅沟等著名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