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笛卡尔对真理与错误的沉思

胡珍

摘 要：笛卡尔从以往对上帝的分析和反思中，明白了上帝不是欺骗者，上帝也不会想要自己犯错，但上帝给自己的认识能力是有限的，而自由意志能力是无限的，因为我们不加节制地运用自由意志，才导致我们犯错。不过上帝给了我们其他的能力，使我们可以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可以避免错误。他通过一系列的沉思，不仅知道了预防什么才能避免出错，而且知道了要做什么才能认识真理，即只有当自己把注意力充分地放在自己领会得很完满的东西上，并且把这些东西同其他自己理解得很混乱和模糊的事情分开，才能确定地获得真理。他通过对真理和错误的沉思，搞清楚了上帝与真理的关系、错误的来源和本质、认识能力和自由意志的关系、上帝和错误的关系、真理和错误的关系；在更深一层的意义上，他通过这些反思进一步论证了上帝的存在及其完满性，并且更加明确了“我是由上帝创造的”；从他论证的方法来看，确实是层层嵌扣，非常严谨，他一步一步地向我们论证上帝的至善、错误的本质等，体现出一个数学家和物理学家的科学素养；并且他的哲学思想和方法都是非常理性的，具有不可忽视的现实意义。

关键词：真理；错误；上帝及其完满性；理智；认识能力；自由意志；判断

·

作为世界著名的数学家和物理学家，可想而知，笛卡尔对真理和错误的重视程度必不会低。笛卡尔重视逻辑性的推论，通过层层衔接的逻辑推理和数学证明来达到获取真理、消灭错误的目的。先举一个很著名的关于逻辑推理的例子，笛卡尔通过普遍怀疑的方法先摧毁一切，也包括他自己，提出了“没有什么是确定的”；之后他又在“我在思考”的基础上推论出了“我思故我在”，证明了我存在的时间和我思维的时间一样长；还得知了“我”究竟是什么：是一个在思维的东西，一个在怀疑，在理解，在肯定，在否定，在愿意，在不愿意，也在想象和在感知的东西。

那么笛卡尔如何看待真理呢？他指出，他曾经当做最真实的而接受的任何东西，或是从感官得来的，或是通过感官得来的。但是他发现感官是有欺骗性的，例如远处的塔在自己眼中也不过一指高，因此只有思维是我们能确定为真的东西，因为关于思维，我们才有清楚明白的知觉。于是他定下一条普遍原则：任何我们能很清楚、很分明领会的东西都是真实的。

笛卡尔在沉思真理和错误的问题时，已经习惯避免了从感官去认识事物，并且他还已经“证实”了上帝的存在和上帝的完满性，因此，以下我的分析也是基于这些观点进行的。

问题来了，我们是由上帝创造并依存于上帝而存在的，是上帝赋予了我们获得真理的能力，按上帝的意愿说，我们应该永远不会犯错，可事实告诉我们，我们会犯很多错。那么我们为什么会犯错呢？难道犯错是好事吗？是上帝让我们犯错的吗？笛卡尔心中甚是疑惑。

为了解决这个疑问，首先笛卡尔肯定了上帝的完满性，因此他认识到上帝不可能欺骗他。因为凡是欺骗都含有某种不完满性，欺骗的意愿是邪恶或缺陷的证据，欺骗与完满是不相容的，因此上帝创造我们时，如果赋予我们一种必然出错的能力，他就要对错误本身负责，所以他不会赋予自己犯错的能力，那么犯错的原因就应该出在自己身上。接着笛卡尔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意识到自己本身不是上帝、不是至上存在体，并且在很多方面都是缺乏的，那么自己会犯错毫不奇怪。于是他认识到，犯错不是由上帝决定的，而是自己的一种缺陷。笛卡尔通过以往的经验知道了自己心里是有判断能力的，犯错仅仅由于上帝给予自己的真实判断的能力是有限的。由于我们心中不具有完滿的判断力，做出错误的选择也就毫不奇怪。

这样一来，笛卡尔思考的是：至上完满的上帝为什么不创造出一个完满的我呢？笛卡尔答复时，采用了奥古斯汀的新柏拉图主义神学，即如果上帝创造了一切，那么它必然会创造带有虚无的事物，按这种观点，任何并非十分完满的事物也都带有一定的非存在（非存在是虚无的意思），“我”也是其中一个带有虚无的产物。笛卡尔接着就意识到“既然我现在已经知道我的本性是非常软弱和有限的，而上帝的本性是广大无垠、不可把握和无限的，我也会轻易地就看到他能做无数的事情，这些事情的原因超出了我的知识范围”。当考虑到上帝的完满性时，笛卡尔认为，不应该仅从自己身上去考虑，而是要从整个世界去看，因为自己虽不是完满的，但上帝创造出的整个世界却是完满的，因此上帝仍然是一个完满的设计者。

笛卡尔已经知道了犯错是因为自己真实判断的能力是有限的，他开始思考判断是如何产生的。他意识到，判断是由两个原因造成的，即自己心里的理智和自由意志，笛卡尔在书中用了大量笔墨来解释这两个因素之间的关系，以探寻犯错的本质，接下来我只是稍作解释。首先，笛卡尔肯定了理智是不包含错误的，因为理智代表的是自己已经清楚地明白了的东西，代表的是自己的认识能力或知觉能力。至于自由意志或选择能力，这是上帝给予我们的、并且是唯一一个至上无限的能力，因为意志仅仅在于我们肯定或否定、追寻或避免，简单来说就是意志对理智认识的内容做出反应，可以肯定，也可以否定，我们在做出选择时，是不受任何外力支配的。因此理智不会犯错，因为理智本身没有做出任何判断。其次，笛卡尔解释了什么是高程度的自由，他认为，只有当自己对某事有了清楚的认识能力时，自己才不会在正确的判断和选择问题上费心踌躇，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才拥有了高程度的自由，相反，由于不了解而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去选择的行为，恰恰证明了知识的缺陷和不完满。他对高度自由的解释不仅证实了上帝给我们的自由意志的完满性，还点出了我们之所以虚假选择，是因为我们自身某些方面的虚无和对相关知识的缺乏。最后，笛卡尔认识到自己从上帝那里获得的意志能力不是犯错的原因，因为它本性是非常完满的。自己的理解能力也不该受到谴责，因为，既然理解能力来自上帝，那么凡是我自己所理解的东西，无疑都是正确的。因此上帝既然赋予了我们能力，倘若我们能正确使用，必然不会犯错，也就是说，我们不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去判断和选择，如果我们理智认识不完善的话，我们便不能对不确定的事物作出判断，因为不管判断的结果如何，那都是我们随意猜测的结果，在没有清楚地把握真理之前，我们放任自由意志去选择，便是错误。经过以上三点考虑，笛卡尔总结：意志的范围比理智的范围大，而自己没有对意志加以同样的限制，反而把它的运用扩展到自己所不能理解的东西上去。因为意志对这些东西是无所谓的，意志很容易使真和善转变方向，这就是错误和罪恶的来源。endprint

经过上段分析，我们可以明白，就自由意志而言，错误的本质在于自由意志的错误运用，但是我们的意志能力也是由上帝决定的，那么上帝和错误和真理之间有什么联系呢？笛卡尔对这个问题也进行了沉思。笛卡尔认为，我们不能埋怨上帝没有给我们完满的认识能力，也不能埋怨上帝看着我们犯错而不管不问，因为犯错是由于我们自身无节制地使用自由意志，所以上帝不该对我们的错误负责。但是上帝仍然是完满性的存在，因为他给了我们可以认识到自己犯错的能力，这个能力使我们去审查我们以往的认识和選择。比如经过前面的分析，我们已经清楚了，理智的认识先于自由意志的选择，只有在明白了这句话的基础上，我们才能趋向真理、避免错误。笛卡尔认为上帝给的这个能力，使我们比以往更加完美了，并且我们应该感谢上帝，即使他没有给我们完美的性质，使我们对于自己所思维的事物，得到清晰而明白的认识，并且能够依上述提出的方法来免于犯错，可是至少他可以使我们有能力牢牢记得，在未确定真相之前，绝不要下判断，我们可以通过专注的沉思将这种思想刻铸在心里，并由此形成一种习惯，使自己不再轻易犯错。

笛卡尔经过以上沉思，得出了最终结论，即如果我们在不得不做出判断时，我们把我们的意志限制在理智清楚和明白地揭示出来的东西之内，不超出这个范围，我们就不可能出错，因为每个我清楚明白的东西都是来自上帝的，一定是真的，同时在这里他也又一次论证了上帝不可能是一个欺骗者。他认为，他通过一系列的沉思，不仅知道了预防什么才能避免出错，而且知道了要做什么才能认识真理，即只有当自己把注意力充分地放在自己领会得很完满的东西上，并且把这些东西同其他自己理解得很混乱和模糊的事情分开，才能确定地获得真理。正如笛卡尔在反思过去他所形成的知识体系和概念时，只要其中出现了一些可疑的、使他不能完全赞同的地方，他就会把整个给抛弃掉。任何会引起最轻微怀疑的东西都被笛卡尔放置在一旁，就像它被发现是完全错误的一样。于是笛卡尔怀疑一切，从头开始，去探求真理。

笛卡尔确实很伟大，他通过对真理和错误的沉思，搞清楚了上帝与真理的关系、错误的来源和本质、认识能力和自由意志的关系、上帝和错误的关系、真理和错误的关系；在更深一层的意义上，他通过这些反思进一步论证了上帝的存在及其完满性，并且更加明确了“我是由上帝创造的”；从他论证的方法来看，确实是层层嵌扣，非常严谨，他一步一步地向我们论证上帝的至善、错误的本质等，体现出一个数学家和物理学家的科学素养；他的哲学思想和方法都是非常理性的，具有深远的现实意义。

参考文献：

[1][法国]勒内·笛卡尔.第一哲学沉思集[M].九州出版社，2007.

[2][美国]G.哈特菲尔德.笛卡尔与《第一哲学的沉思》[M].九州出版社，2007.

[3][法国]笛卡尔.笛卡尔思辨哲学[M].九州出版社，2004.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