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丧钟为谁而鸣》析海明威的冰山原则

曾云芳+赵春花

摘 要：《丧钟为谁而鸣》是海明威创作的以美国人参加西班牙人民反法西斯战争为题材的长篇小说，小说讲述了主人公乔丹三天的战争经历。从该书的语言、结构以及主题思想来看，小说充分地体现了海明威的冰山原则，即含蓄深厚，情感丰富，用八分之一的文字让读者去挖掘八分之七的深刻含义。本文通过对《丧钟为谁而鸣》的语言、结构和主题思想这几个方面的研究，对海明威的冰山原则进行了探讨。

关键词：冰山原则；语言结构；人物形象；情感； 主题思想

中图分类号：I712.07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7）27-0060-02

一、引言

海明威被认为是20世纪最有个性的小说家之一，其独特创作风格在美国文学史乃至世界文学史上都占有重要地位。1932年，海明威在他的纪实性作品《午后之死》中，把其创作风格称为冰山原则，指的是要用简洁的文字塑造出鲜明的形象，把自身的感受和思想最大程度的埋藏在形象之中，使之情感充沛却含而不露，思想深沉而隐而不晦，从而将文学的可感性与可思性巧妙的结合起来。作为海明威代表作之一的《丧钟为谁而鸣》，这是以反法西斯战争为题材的长篇小说。在该小说中，作者完美地展示了其冰山原则的艺术魅力，不仅是在语言的运用，还是结构的安排，仅用简约的风格就表达出了该小说深刻的主题思想。本文以此为契合点，从语言、结构、主题思想出发，结合小说文本，来探究海明威冰山原则的艺术魅力。

二、简洁的人物对白

小说中，海明威擅长直接用大量的人物對白来叙述、说明。而在其人物对白中，又有特别之处，用词的精略，没有许多华丽的形容词、修饰语；句子的平实，大多采用短句。

（一）精略的用词

精略的用词在《丧钟为谁而鸣》中处处可见。在巴勃罗不愿参加炸桥任务时，巴勃罗太太与玛丽亚的对话也充分展现了海明威精略的用词艺术。“‘外面去，巴勃罗的老婆对她说，用汤勺做了一个手势。‘外面冷，姑娘说，脸颊紧挨着罗伯特.乔丹的脸颊，注视着杯里正在发生的情形，那烈酒正在里面变得浑浊。‘也许吧，巴勃罗的老婆说。‘但里面太热。她接着亲切地说，‘要不了多久的。”在这一段人物对白中，海明威用了一个“冷”字描写了自然环境的特点，一个“热”就描绘出了巴勃罗与其妻子意见不合时的情形，而且这两个字形成的对比，更加突出巴勃罗与其妻子的矛盾，也让读者更好地感受到这两个人物不同的性格特征。

（二）简练的句子

小说里有大量的人物对白，而这些语句就有一个非常鲜明的特点——简练，但又传达出了深深的含义。例如，在第三十一章中，有一段主人公乔丹与玛丽亚的对话，就传达出了简练的语句下这两个小说人物间浓浓的爱意。“‘那么我说的最后一件事并不碍事？我们仍旧可以结婚？‘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啦。我现在和你结婚。你现在是我的妻子。可是就睡吧，我的兔子，因为现在没有多少时间了。‘那么我们真的要结婚？不只是说说而已的？‘真的。‘那我就睡了，醒来再想这件事吧。‘我也这样。‘晚安，我的丈夫。‘晚安，他说。‘晚安，妻子。在这一段对白中，没有任何形容词来描写此刻乔丹和玛丽亚的状态，但是通过这些对话，一副俩爱人相依偎的情景就浮现出来了，而且通过玛丽亚的话语，可以感受到她对与乔丹生活在一起的憧憬，对爱情的向往。

三、凝练的叙事结构

海明威小说的叙述结构都特别简单，能省即省，却又能将故事情节写得自然连贯，丝毫不影响其思想情感的表达。《丧钟为谁而鸣》的叙述是围绕主人公乔丹炸桥展开，以炸桥任务的推进为线索。

（一）单纯的情节

在该小说中没有主人公乔丹的其他背景介绍，也没有其他人物和环境的特别叙述，只是很简单的以乔丹三天的经历展开，把所有的笔墨都集中在了乔丹完成炸桥任务的情节上，没有过多形容和花花绿绿的描写。也就是在该小说如此单纯的情节下，也丝毫没有影响读者对主人公以及各人物的理解和思考，反而给了读者更多的思考空间，比如：乔丹以前经历过什么，玛利亚父母间伟大的爱情等等。这一单纯的情节正体现了冰山原则中的八分之一，给了读者启发和思考，去挖掘那海下的八分之七的涵义。

（二）明晰的线索

小说的线索非常明晰，就是以时间推进，描写主人公乔丹那惊心动魄的三天。为乔丹得到了爱情而高兴，为巴勃罗的畏缩不前而厌恶，为乔丹失去战友而难过，为乔丹的英勇牺牲而惋惜。在整个过程中，读者所有的感受都随着故事情节的发展而变化。

主人公乔丹受到上级的指令去完成一项炸桥的任务，于是来到了当地的游击队伍中，在那里结识了被敌人侮辱过的姑娘玛丽亚，两人迅速坠入爱河。先是乔丹来到了当地，听那些游击队员诉说他们的辉煌业绩（其实只是炸了一列火车）。乔丹觉得革命的前途暗淡，但依然为此奋斗着。他认识了当地的另一位游击队长聋子，并让聋子当夜去偷马，不幸当夜下了大学，聋子一行的行踪被发现。全体人员壮烈牺牲。乔丹没有去援护，为了保存实力，这是不得已的。最初乔丹的向导，不幸意外身亡，因为在炸桥的前一天，当地的一位已经对革命丧失信心的人巴勃罗，偷走了炸药包，虽然第二天还了回来，但是引爆装置他扔掉了。不得不用另一种方法引爆炸药，结果那个老好人就无辜地死了。在最后一天的战斗中，乔丹腿部负伤，他走不了了。他让游击队员带走玛丽亚，告诉她，她走了，就是他走了（也许还有他们的孩子）。自己一个人留下来狙击杀害聋子一行的凶手。

四、深刻的主题思想

海明威笔下的主人公，或年轻有为，或英雄迟暮，总在骨子里透着永不低头的倔劲。字里行间总渗出这位作家对世间的痛恨、抗争，以及背后蕴泪的爱。

（一）责任意识

“谁都不是一座孤岛，自成一体。每个人都是那广袤大陆的一部分。如果有一块泥土被海水冲走，欧洲就会减少一点；如同一座山岬，也如同你发朋友和你自己。任何人的死亡都使我有所缺损，因为我与人类难解难分。所以，千万不要去打听丧钟为谁而鸣，丧钟为你而鸣。”这是书开始的一篇引言。不要打听丧钟为谁而鸣，其实丧钟就是为你自己而鸣的。面对战争，面对死亡的威胁，面对全人类共同的灾难，同生死共进退，别人的不幸就是你的不幸，越是在危急存亡的紧要关头，越能体现出这种精神和人性的伟大。主人公乔丹在面对责任和爱情时，毅然而然的选择了责任，经历了战火的洗礼，最后为西班牙人民牺牲了生命。

海明威在书中引用约翰·多恩诗句，以及刻画乔丹这一人物，都在向读者传达一种责任意识。面对战争，面对死亡的威胁，面对全人类共同的灾难，每一个人都应将为人类的幸福纳为己任，同不正义的战争和威胁抗争。

（二）和谐意识

战争之于每个民族都不陌生。几乎每个民族的发展史册上，揭开某些页面，都能看到淋淋的血嗅到刺鼻的腥灌进盈耳的呻吟。西班牙内战在之后紧接着降临的反法西斯战争的掩盖下已显得苍白而鲜有人记得。海明威用钢笔记述了曾经遍地星火的悲壮的西班牙，由此他说，正义战争的价值不在于双方斗争后所建立的体系，而在于人类通过抗争最终获得的和平，战争中的牺牲因之才有了价值。

《丧钟为谁而鸣》中主人公乔丹最终选择为人类的和平牺牲自我。这样的结局，是海明威将自己对战争的思考糅进了文字中。在这本书中，海明威用他的方式解释了震颤的枪炮之下人类所坚守的勇气与理想、自由与荣耀，于是他笔下的人物蜕尽旧皮，成为了尽管有迷茫，仍最终投身惊涛骇浪的堤坝，将自己铸成拦截高压统治洪峰的砖石的斗牛士，为人类和平而奋斗，为人与人的和谐献身。

五、结语

当然，《丧钟为谁而鸣》的伟大不仅在于它关乎的人类正义，而且它所带来的文学价值也是伟大的。海明威将他的冰山原则运用地十分精彩，用简洁洗炼的文字塑造出鲜明生动的形象，把自身的独特感受和丰富的情感巧妙的隐藏在形象当中，使情感充沛却含而不露、思想深沉而隐而不晦，从而将文学的可感性与可思性巧妙的结合起来，引发读者对其思想意义的深沉思索。

参考文献：

[1]Qin YU.The Least，The Most： Hemingways writing style[J].Canadian Social Science， 2009.

[2]胡丹.浅析海明威的“冰山原则”及其影响[J].名作欣赏，2011.

[3]史霞.生态女性主义视域下的《丧钟为谁而鸣》[J].海外英语，2015.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