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子河畔的交响乐峰会

胡越菲

2017年7月15日至17日，中国交响乐峰会暨中国交响乐发展基金会理事会在杭州天元大厦举行。本届峰会由中国交响乐发展基金会和杭州市委宣传部主办，杭州文化广播电视集团和杭州爱乐乐团承办，中国交响乐发展基金会全体理事、全國及世界范围的交响乐团负责人、音乐学院及音乐传媒工作者一百三十人莅临杭州。

中国交响乐发展基金会成立于1994年，是中国唯一的全国性交响乐基金组织以及具有独立法人资格的非盈利组织，现任理事长兼秘书长陈光宪。基金会的宗旨是推动中国交响乐艺术的普及、提高与发展，促进国内外交响乐界之间的交流与合作。

杭州一直与中国交响乐峰会有着特别的缘分，这已是杭州爱乐乐团第四次承办中国交响乐峰会了，前三次峰会的成功举办为杭州爱乐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受到业界的一致好评。本届中国交响乐峰会的主题是“平台”与“服务”。科技的进步使无缝隙沟通越来越便利，中国交响乐基金会旨在借助现代科技带给大家的便利，构建起服务全国各地交响乐团的平台，搭建一个沟通专业的“朋友圈”。通过这一平台，峰会为基金会会员及中国交响乐联盟会员提供具有时效性、符合乐团业务发展、符合乐团切实利益的服务。

为期三天的会议议题主要包括杭州爱乐乐团团长邓京山的《城市交响乐团的一份坚持与推广》、四川音乐学院交响乐团艺术总监朱其元的《艺术院校职业乐团的创建与发展》、天津交响乐团团长卢笙的《曲高未见和寡，雅俗共赏惠民——天交艺术性与公益性并重的音乐季》等。此外，上海歌剧院院长许忠还与大家分享了他在欧洲歌剧院工作的经历，资深媒体人陈雄回忆了《我心中的李德伦大师》，库克音乐进行了《中国当代作曲家》的录音推介等。

邓京山：城市交响乐团的一份坚持与推广

杭州爱乐乐团成立于2009年，至今已经历了八年的成长与发展。交响乐的发展普及是城市文明发展的一个重要载体与标志，是提升城市文化素养的重要途径。建团至今，杭州爱乐始终坚持职业乐团的运作方式，把对城市的音乐普及与对外的宣传推广双向发展为目标，目前已经有了一定的成效。

首先，乐团坚持以制定重大艺术项目来推进演奏水平的提高。策划并参加国内外重大艺术演出活动，一直是乐团的年度工作重点之一。自2010年起，乐团连续四次进京参加“中国交响乐之春”艺术节系列音乐会。2013年以来，乐团三次参加北京国际音乐节，其中2013年献演的歌剧《彼得·格莱姆斯》被业内媒体评为“2013年中国十大歌剧”演出之一。近年来，乐团连续参加了三届上海国际艺术节以及上海夏季音乐节，还受邀参加了中央电视台音乐频道2015年跨年音乐会演出，获得了良好的社会反响。

为促进文化交流，加大杭州爱乐与杭州城市的品牌宣传，乐团多年来都坚持巡回演出，足迹遍布中国大江南北以及德国、意大利、斯洛文尼亚、捷克、奥地利、俄罗斯等国家，受到当地人民的欢迎与好评。2013年，乐团与意大利佛罗伦萨五月歌剧院联手，打造杭城首部国际合作的实景歌剧《茶花女》。2014年，乐团与意大利西西里陶尔米纳音乐节联合制作并演出了歌剧《丑角》和《乡村骑士》。2016年，全球瞩目的G20峰会在杭州举办，杭州爱乐乐团有幸参与到大型水上情景表演交响音乐会《最忆是杭州》的演出，将杭州的温婉迷人与大气磅礴呈现给了全世界。

其次，乐团坚持从人才建团方向探索教学培训合作。人才是一个乐团持续发展的关键，加强人才队伍建设是一个职业化乐团不断前进的重要保障。多年来，杭州爱乐一直在人才招聘、艺术培训和人才再提高等方面不断加大投入力度，为乐团的发展奠定了良好的后备力量。2016年11月，乐团于欧洲巡演之际在德国慕尼黑举行招聘考试。2017年5月，乐团在杭州和美国分别举行面向全球的人才招聘。通过国内外招聘，乐团将更多优秀的音乐人才网罗到杭州爱乐，目前乐队已是近百人的四管编制。

为探索与音乐院校的教学合作，乐团与上海音乐学院研究生部在2015年签订合作意向书，以双方互换导师的教学模式为主，首次在教学实践领域合作，成为“上海音乐学院专业学位实践基地”，每年定期举办“研究生新作品视奏教学音乐会”。2016年，受中国对外文化集团公司委托，乐团着手承办由中国商务部主办的援老挝国家交响乐团技术合作项目，帮助老挝组建国家交响乐团。这是乐团的第一次涉外援助项目，获得了老挝文化部与中国商务部的高度评价。

第三，乐团坚持原创，加强委约作品的创作和演出。至今乐团共委约五部原创交响乐作品，包括谭盾的《西湖水摇滚》、叶小纲的《七阙西湖》、郭文景的《满江红》等。其中，《七阙西湖》与《满江红》于2015年在北京国际音乐节上进行首演，《七阙西湖》还成功入选国家艺术基金扶持项目。2015年，乐团携手环球唱片公司与荷兰Channel Classics Records唱片公司联合录制了乐团的首张唱片《戏韵》并在全球发行，乐团也因此而得到了有效的推广。

最后，乐团坚持组合高效的城市推广网络，加强音乐普及。2015年，杭州爱乐与“FM89杭州之声”电台正式达成战略合作关系，共同创建了“89听爱乐”栏目。乐团派出了助理指挥及声部首席，与FM89杭州之声主持人共同组成节目主持团队，对乐团演出的音乐作品进行解说。交响乐团与调频电波的合作在杭城实属首次，这也是乐团在该领域的首次创新探索，栏目成立至今受到了市民群众的热烈反响，培养了稳定的听众。

2016年，在杭州文广集团的牵头下，专门推出杭州文艺院团的“杭州文化频道”成立。从此乐团有了自己的电视台，每周有固定的时间播放杭州爱乐的音乐会演出，同时推送由团内艺术家担任讲解的音乐普及内容。通过与电视台的合作，杭州爱乐让广大电视观众足不出户就能欣赏到杭州城市乐团的高质量交响音乐会。endprint

许忠：我在欧洲歌剧院当艺术总监

2012年，许忠受邀担任意大利贝利尼歌剧院的艺术总监和首席指挥，成为了全意大利歌剧院一百多年历史上首位担任艺术总监的亚洲音乐家。

贝利尼歌剧院位于意大利西西里岛的第二大城市卡塔尼亚，有着一百多年的历史，卡拉斯、斯苔方尼、乔治·索尔蒂和洛林·马泽尔等歌唱大师和指挥大师都在那儿演出过。在任期间，许忠指挥演出了贝利尼的《凯普莱特与蒙太古》《清教徒》，普契尼的《波西米亚人》《玛侬·莱斯科》，罗西尼的《土耳其人在意大利》，圣-桑的《参孙与达利拉》以及威尔第的最后一部歌剧《法尔斯塔夫》等，并带领贝利尼歌剧院完成了第一次中国巡演。“卡塔尼亚虽然只有三十多万人口，却拥有两万歌剧迷，我们的歌剧可以在这么小的城市连演好几场，包括之前的预演，每一场都爆满”，因此，在歌剧粉丝方面，许忠完全不需要担心。

虽然在与贝利尼歌剧院签约时，许忠已经进入了指挥行业很多年，不过，他告诉我们，在意大利做歌剧院的艺术总监，不一定是指挥家，“钢琴家可以当，作曲家可以当，音乐评论家也可以当”。艺术总监的工作职责包括全年的乐季规划和对预算的控制等。演出一部歌剧，艺术总监需要参与所有主要角色的挑选以及整体的制作导演。“每一个角色的挑选都是有要求的，不是说你是女高音就可以唱任何一个女高音的角色，它有一个规范，而这个规范就是艺术总监需要考量的。”此外，艺术总监对导演的选择也相当重要，“你这部戏突出的方面是哪个，你的灯光、布景颜色、服装风格，等等等等，都需要考虑在内”。

的确，一部歌剧除了指挥以外，导演也是一个不容忽视的角色，那么兼任贝利尼歌剧院首席指挥的许忠在指挥歌剧时，如果与导演产生了不同的意见，会如何解决呢？对此，许忠笑称歌剧导演和指挥之间的冲突是由来已久的，“从一张海报谁摆在前面就开始争论，美国是把导演放在前面，欧洲则是把指挥放在前面，两种不同的风格”。他表示自己在指挥歌剧时会全力配合导演，“让他彻底放松他的艺术思维，淋漓尽致地表达他的艺术想法”。但是作为指挥，有两件事需要提醒导演。“一件是如果导演为演员设计的动作会影响音乐时，你要提醒他。另一件是在掌控戏剧节奏方面，比如说《军中女郎》中有九个High C最出彩，其他比较平淡，导演必须对戏剧的张力有着很好的把控，否则在台词多、音乐少的情况下，这个戏容易冷场。”

2016年，许忠担任了意大利维罗纳歌剧院和维罗纳夏季歌剧节的首席指挥。“维罗纳是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家乡，维罗纳夏季歌剧节应该算是全欧洲最大的歌剧节了，每天观摩歌剧节的人数将近一万五千人，从每年的6月底到8月底，整个歌剧节有七十到九十万的人次，”许忠向大家简要介绍了维罗纳歌剧节的情况，“玛利亚·卡拉斯就是从维罗纳歌剧节走向世界的，所以那儿有一个玛利亚·卡拉斯博物馆，详细地展示了卡拉斯在成长过程中的很多趣闻。”与贝利尼歌剧院相比，许忠在维罗纳的职责略微减轻了一些，“我的主要工作是提升交响乐团和合唱团的质量”。

在许忠看来，作为一个指挥，在维罗纳指挥歌剧是有难度的。“意大利歌剧的交响乐团编制大概在七十到八十人，但是在维罗纳的斗兽场，由于你要招待一万五千名观众，它的乐团编制要扩大到两倍半，也就是两百多人，从我的左右手过去都要将近十五米。”这为歌剧指挥带来了很大的困难，“如果你的手速太快，乐队就有可能看不清楚”。2016年，许忠在维罗纳指挥了开幕歌剧《卡门》，“其中米卡艾拉独唱时，她从山上跑回来，距离我有好几十米远，她的声音我几乎听不到。我一棒下去，和她会产生声差，这非常考验指挥的控制力”。

由于是“交响乐”的峰会，许忠还和我们分享了他担任以色列海法交响乐团音乐总監的经历。“当我2013年接手这支乐团时，它在全国排名第四、第五位。我觉得这个团有潜力，但是年龄有一定的老化，乐手在力量和反应方面可能不是很好。”因此，许忠面临的一个很大挑战就是如何调整这些年龄太大的团员，把老龄化的乐团改成中年化甚至是青年化。他信心满满，“其实以色列有很多年轻的音乐人才，因为它有两大很有名的音乐学院——耶路撒冷音乐学院和特拉维夫的梅塔音乐学院，培养了很多优秀的音乐家”。于是，在短短的四年中，他和海法市政府一起更换了将近三十五名乐团团员。“这在以色列的乐团中是一个重大的改革，通过努力，目前这个乐团的平均年龄已经降低到四十五岁了，排名也提升到了全国第二。”许忠颇为自豪地说。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