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夜,风吹得紧。
我静坐在窗边,不敢去想被我弄得一团糟的生活,不敢问自己为什么做不对一件事情。细想来,自己已经窝在乡下的这间屋子里几天了。风从看不见的缝隙中吹进来,吹散了屋子里的闷热,我想,不如出去走走吧。
刚一开门,风便和我撞了个满怀。感受着这略带冷意的风,我拉了拉衣襟,立起了衣领。秋天就要结束,冬天快来临了吗?
我沿小路向前走,残月悬挂在突兀伸向天空的枝桠上,几点残星稀疏地嵌在周边。风沉沉地哽咽着,吹得路边的小草伏下身子也低低地哭诉着,又好像在歌唱。
一片衰败。
我继续前行,心中的愁闷哀怨好像一缕一缕地从身体的压制下逃了出来,溢在四周,織成灰蒙蒙的网。压抑的、静寂的,让我负重似的,喘不过气来。我好像只能去行进,停不下脚。
终于来到了一个叉路口,我转身踏上了田埂,顺着又长又窄的田埂继续走着。雾气弥漫在田野上,月色从上透下,把大片的田地和远方映成凄凉的白色,又像是霜过早地覆盖了这片田。
我蓦地停下了脚步,一幅幅画面在脑海中跳跃:金色的麦田在风的抚摸下翩翩起舞,舞成了一片海。麦浪如波,金色的波。几天的时间,你们如何变成了这副模样?我对比着眼前的景象与几天前的记忆。
田野里,麦秆的尸体到处可见,交错着、纷杂着、堆叠着,一片凄凉。风从它们的身体间穿过,传来的低鸣声好像刚才小草的歌唱。
我迈开脚,继续前行,耳边一下充斥了那歌声,再也挥之不去。已是深秋了,冬天马上就来了吧。
又想起那田,那片荒芜,可等他们挨过了冬天,再到春天时,又会是春风十里、荞麦青青了吧。我如此想着,不觉间,负重好像卸去了大半,竟觉得耳畔的歌声也欢快起来。这歌声从衰草、残败的田中被吟唱,传至我的耳中,似乎是它们对明年春天的期盼,对再生的信心。这歌声一定会被风捧着,唱响整个寒冬,直至迎来它们的春天吧!
正想着,抬头一看,竟已经在门前,不知不觉间已走了回来。寒风吹彻下,我身上散着丝丝的热气。出汗了,我微微一笑,推门走了进去。
残月已升至头顶,皎洁的月光为房顶镀上了一层银辉。
风还在吹着,远处的妈妈应该早已睡着了吧。
作者简介:胡水清,女,汉族,江苏省泗阳县人,现就读于江苏省泗阳县泗阳中学高中部。
(责任编辑 刘冬杨)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