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涵予
生命的意义,应当是穿透俗世的混沌向远方的清澈追逐,而不是沉于俗世之中,看似忙碌实则麻木地活着。此时守望不仅是一种态度,更象征了一种觉醒。
有人在俗世中守望真正的光明。
徐渭的一生就是与苦难扭打搏斗的漫长历程,因自幼遭受家门不幸,至于成立又仕途惨败,他选择自杀,然九次未果,终于觉醒。他没有将自己湮灭在繁响纷扰的红尘中,反而驻足守望,用癫狂的笔触为中国艺术撞击出响亮的钟声。
鲁迅先生面对自己时的心灵独语,是“一个人对赤裸裸的自己做了痛苦的解剖”,是“一种直视灵魂深处的表白”。在当时失掉自信力的中国人被危难随意摆布的关头,他紧握手中的钢笔,写下的是坚毅磅礴的民族气节,守望的是拨开阴翳那刻最灿烂的黎明。
听说过这么一句话,人类最原始的恐惧,来源于漫漫长夜。在充斥着浓浓血腥气味的冰冷角落瑟缩掩面,在荆棘遍布的无疆荒原跌撞蹒跚。但总有人愿意守望星空,在众人绝望的时刻。我看见这些守望者挺直的坚毅的背影,于浩瀚中似乎微不足道,又似乎扛起了一个宇宙。
以宇宙为疆,光明也不过是局促的一隅,而文化卻有可能生生不息。所以有人在俗世中守望泱泱华夏千年文化。千秋此意。
冯骥才曾经自述,作为一名小说家,理所应当要把写作当成正业,但作为知识分子,他肩上必然要挑起民族文化的重担。面对外表旗袍马褂,内里现代气息浓厚的“魅力小镇”,冯骥才没有就此失望止步,反而一举向前,擎起守望文化的大旗,成为保护民间文化的旗手。
犹记得余秋雨在《文化苦旅》的第一篇文章《道士塔》中对糟践经文的官员表达直接的恨意,并希望“决胜负于城下”。他在孤苦的文化旅程中常怀愤恨惋惜之情,却始终无法篡改青史,只有凭借山水风物以守望文化灵魂,寻求人生秘谛。文化是民族的根骨,缺少珍贵文化的民族是可怜的。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事惹尘埃。”若无力改变外界叨扰,不如在俗世中守望心底的一方宁静。
像杨绛先生在浮嚣中仍“陶陶然专心治学”,像刘海粟于平凡中“看云卷云舒,听花开花落”,像川端康成偶然发现“凌晨四点,看海棠花未眠”,在社会的沼池里,寻到属于自己的桃花源,然后洒下希望的种子,我们能做的,就是等待它发芽开花。
生命短暂,我们跋山涉水,是为守望。摒弃俗世糟粕,守望的不仅仅是光明、文化和内心的宁静。守望远方,清涧自然会涤荡污浊的心灵。
觉醒之时,走过的路已经很长。
指导老师:周斌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