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文芳每一个光阴都很美

刘方玉

吴文芳出生于中国福建省，11岁随家人移居香港，18岁赴加拿大升学，1979年学成归来，三年后加入香港智威汤逊（JWT）担任美术创作总监，并于1989年晋升执行创意总监，是当时首位华人出任国际4A广告公司的此类职务。任内协助JWT连续四年获选“年度最佳创意代理商”及两次摘得香港4A金帆大奖。荣膺《Campaign》杂志“25年来塑造亚洲创意行业的九位传奇人物”之一。目前任WPP集团亚太区战略顾问。

每个人对新地方有不一样的感受，喜欢与否见仁见智，而吴文芳喜欢自己不熟悉的。“这两年我一直争取所有旅游的机会，我享受每个旅程，也感受到不同的体验。身为一名不太年轻，但心态也不太老的黄帝后人，再加上贪婪的内心，我想看尽天下、到尽可以到的地方、领略可以领略到的人情世故，满足更多的好奇。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眼睛、耳朵、鼻子甚至心态都突然间被新事物所占据。一切感受都会毫不客气地扑面而来。这世界是我们的，生命是自己的。生命有限期，世界却是永恒。”

见到吴文芳，是一个精神焕发，却有着满头白发而谈吐风趣之人。你可以把他看做成为一个阅历丰富的智者，也可以看做成为一个喜欢旅行的孩童。

我们的对话是从他可以直言面对自己的死亡开始的。我想一个人敢于面对或者可以计划的去面对死亡，那应该再英勇不过了。“如果一个人恐惧死亡，很多事情就会做不了了。”如是吴文芳这样说。“在恐惧的生活里面生活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很多时候恐惧是自己创造出来的。我们小时候可能有很多种恐惧，但现在希望自己不再有这种思想。而我始终都有一种恐惧，是那种一生一世之中我做的不够多，做的不够好的恐惧，那用什么方式来补救呢。其实死亡只不过就是一个时间表的安排，这样死亡也是一个可以移动的时间表。可是它也给了我一个限制，在这个时间表里你可以尽你所能的去做很多事情，在你有一天真正的动不了了，回想你每一段时间，你都可以认为每段时间就是精彩的自己。现在看来在我的整个人生的过程里面我事业上我觉得OK，那么我就可以算做是一个可以放下的人。在现在看来，我事业的顶峰应该是在做创意总监之前。我答应自己要在一段时间里自己要做到最好，做到最好就是要充实自己。要制造自己可以成功的条件，在这样的努力之下三年以后如果做得不好，离开是理所当然的，如果你做得好的离开却是给自己另一个开始，一些新的东西，一些新的尝试。这就是一个贪的概念。”

你希望每一个五年或者十年的你都有一个改变。期限是一个很好玩的东西，从现在开始做一点没有做过的事情。比如我喜欢日本，旅行时每次都选择去日本，喜欢泰国，每一次就去泰国这样你的旅途就很无聊了，这是一种对于资源的浪费。世界是不需要没有规划的人。

我们需要给人生一种框架，因为有了这个框架你才会更自由。如果你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你有一个很简单，很基础的准备，知道当地为什么是这样一个历史环境。而后你会在这个简单的了解下发现很多很好玩的东西。“就像我去到马达加斯加，如果不知道的人可能会说马达加斯加是属于非洲的，但实际他是属于印度洋的，印度洋与非洲有那么近，他跟印度更近，岛上的人并不是非洲人，他们第一个皇帝说来更好玩，是印度尼西亚人。印度尼西亚跟马达加斯加有这样的关系。皇宫建筑的形式跟夏威夷的建筑形式是差不多，他们的墓地都是印度尼西亚是一样的。如果有基础，你就会更敏感的会发现更多的东西，你的旅途会变得更加有意义。马达加斯加的中国街也是热闹的不得了，很多建筑都是中国人建造的。”

是什么给吴文芳这种方式发现身边的不同，发现身边很有意义的视角呢？出生在福建的一个小渔村里，由于很多原因吴文芳辗转了很多个城市，最后来到了香港。所以他小小的人生經历了很多第一次。这也给今后他的人生奠定了基础，那就是喜欢尝试新鲜事物。第一次看到了汽车，问到了汽油味，第一次看到金头发的外国女人穿着红色的高跟鞋。第一次感受到了资本主义的社会。每个第一次都给了他一个新的经验。很多事物都不是你一开始就欣赏和喜欢的。经历了很多嘲笑后他发现自己需要有一种通用的语言，或者说是一种可以展示自己能力的技能而是眼睛看，耳朵听，头脑思考的语言。“我以前不会像这样去形容这种方式，但总是觉得可能这种语言是全世界上最强的语言，你可以看懂一件事情比别人快，或者你的感受可以表达出来。这其实是一个判断力，有了知识你才可以判断的更好。”

作为一个资深的广告人，吴文芳说，中国在设计方面发展得快的不得了。特别是网络的发达，给设计注入了新的活力，也给这些搞设计的年轻人提供了更广阔的眼界。中国人的好胜心很强，反而现在的香港却很被动。“我80年的时候回到了香港，那时候到香港有一种你肯做就能做的最好精神。那时候香港电影最繁荣了，香港的电影是怎样制作出来的，其实是抢出来的。香港政府很聪明，就像我们拍摄广告，他们会告诉你如果有市民投诉的话你就要在五分钟之内收掉所有设备，却没有一条法律这样规定。但是香港电影人和其他从业者都会知道只有5分钟的时间，只要在这五分钟的时间里做到了想做的事情，我们还可以拖拖延延。就像拍摄轻功，香港人就发明了吊威亚。所以那时候很多人就是兢兢业业。我们没有好莱坞电影制造业的大环境，但是我们会用自己的能力做到最好，现在也很怀念那时候的香港的氛围。”

和吴文芳聊天你会学到很多你在人生规划中遇到的某些瓶颈的解决方法。也可以说这种聊天亦师亦友，可以很轻松，也可以很沉重。你也会想，为什么我这前半生为什么如此的落魄。甚至想掏出本子来规划一下我的后半生。其实去论我们如何去想，如何去做，都要需要我们为成功创造条件。吴文芳的人生不可复制，我们的人生不可从来，但是成功是我们下一段奋斗的目标。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