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父亲的开门声

文 樊阳

难忘父亲的开门声

文 樊阳

杨帆小时候家住平房，有个小院。大门是铁制的，门上有个只能容得下一只手伸进去的窟窿，并有可以旋转的小圆盖遮掩。门是通过一条铁链上的锁。每逢父亲晚归，杨帆都会听到父亲那熟悉的开门声：铁链“哗啦啦”声及铁链与铁门刮碰声。

杨帆的父亲是一名高炉检修工人，经常检修设备到深夜才回家，每次父亲回家的开门声都会把家人从梦中惊醒。因此，杨帆兄妹常埋怨父亲，“开门声太大”。父亲总是憨厚地答应：“下次注意！”可父亲每次都会忘记，为此家人很是烦恼。然而，谁也不会想到，令他们烦恼的开门声竟然成为杨帆父亲留给家人心中永远的怀念。

那年夏季的一个周日，凌晨2点来钟，杨帆父亲的开门声还没有响起，他母亲心里开始有些烦躁，打开电灯，坐在炕上，不安地瞅着他们兄妹俩。他与妹妹也瞪着一双询问的眼睛注视着母亲。当年杨帆10岁，妹妹8岁。杨帆胆怯地问母亲：“父亲去哪了，咋还没回来？”此时，杨帆分明看见母亲的眼角流出了泪水，她自言自语地说：“你父亲可能又检修设备连班了，咋也不让他人转告一声啊！”清晨5点多钟，杨帆父亲的开门声迟迟没有响起，杨帆和妹妹早已进入梦乡，他母亲依然在等待丈夫回来。早上6点30分，杨帆母亲拖着疲惫的身体，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边做饭，一边向大门望去，门上的铁链还是保持原样。杨帆和妹妹也都从床上爬起来盼望那熟悉的开门声赶紧响起。可是，他们再也没有听到父亲的开门声。不久，杨帆父亲不幸遇难的消息传来了。兄妹俩抱着母亲痛哭流涕，痛不欲生。他母亲嘴里喃喃地念叨：“家里的顶梁柱没了，以后让我和孩子咋生活啊！”那时，杨帆多么希望父亲开门时铁链的“哗啦啦”声再一次响起，哪怕那声音再大再响，那维系这个贫寒而幸福的家庭的声音是多么地重要啊！然而，他们永远也听不到了……

杨帆长大参加工作后，他母亲才把父亲工亡的事情讲给他听：那天凌晨3点钟，杨帆父亲检修完毕，匆忙洗个澡就骑上自行车往家赶，当走到铁厂和焦化厂之间的铁路道口时，一列运焦车停在轨道上，本来可以绕行，由于父亲着急回家，拎起自行车弯下腰准备从两节车厢中间连接处钻过，可就在他父亲钻进去的一瞬间，火车却意外开动了，杨帆父亲来不及往外爬就……

讲完事故经过，他母亲抹了一把眼泪，然后说：“孩子，如今你已经参加工作了，母亲有责任把你父亲的死亡真相告诉你。今后工作中千万别贪图一时省事，而走近路，去钻火车，一定要珍惜生命，时刻注意安全，严格遵守交通规则，让你父亲在九泉下安息！” 杨帆听完母亲的安全教诲，不禁流下了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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