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小而美的内容公司能做到口碑、流量齐超大IP？

邱球球

周冬雨、张一山CP演技霸屏 《春风十里，不如你》圆满收官

“秋水誓”掀起全网“尬手大赛”高潮，“如果你是秋水，会选小红还是赵英男？”“如果你是小红，会不会嫁给小白”等情感话题引发热议……自从青春剧《春风十里，不如你》（以下简称“《春风》”）开播以来，围绕理想与现实、纯爱与欲望、青春与爱情可否兼得的现实主义讨论此起彼伏，让这部网络平台周播剧，无论在话题度、美誉度还是点击率上，都成为暑期档当之无愧的黑马剧王。坚持起用周冬雨、张一山这样的90后“老戏骨”是出于什么考量？《春风》的成功是运气还是必然？是否会有《春风2》乘胜追击？文艺性与商业化如何二者得兼？该剧出品人、制片人、北京东海麒麟文化傳播有限公司CEO胡震鹏接受了本刊专访，坦言“《春风》已经翻篇”，“要坚持做简单、纯粹、有温度的内容。”

“《春风》的成功并非偶然，但确实也有一点运气”

集结了原著冯唐、导演马进、演员周冬雨、张一山、歌手李健等各领域颜值+实力派的《春风》，一经开拍就备受关注，主创们也背负着巨大的压力。自7月开播以来，业内人士和吃瓜群众的好评不断。但胡震鹏却表示，直到8月25日，他才觉得“真的成了”。作为没有电视台跟播的纯网剧，《春风》在8月24日的单日点播量为3.57亿，历史上首次超过电视剧占据了剧集榜首之位。

究其原因，胡震鹏认为：“对剧的准确判断，与原创力、演技、审美、宣发叠加的成果。”可以说，这部剧创造了“春风十里，不如你”的IP。而这个IP的产生，竟然是从“改名”开始。《春风》改编自冯唐的小说《北京，北京》，但考虑到《北京，北京》与汪峰的歌同名，且地域特色过于鲜明、影响传播度，胡震鹏经由冯唐同意，借用了冯唐广为人知的诗句为题，奠定了文艺爆款的基调。

剧本是一部剧作的灵魂，而读过原著的人在看剧之前，都替老胡捏了把汗。毕竟冯唐的书很难改编，要把意识流的内容影视化，需要很多人物、故事和细节的填充。在前期8个多月的剧本创作中，“剧本写得很棒，但少了一些京痞子感的影视化”。直到导演马进进组，与老胡一拍即合，确立了军训部分轻喜剧的风格，又不失现实主义的深刻，这才算“神还原”了原著最出彩的精神内核。

有了好的剧本和团队后，演员的挑选也是重中之重。这些说起来都是内容制作的常识，但真正实施起来，却见初心。一心一意打响公司剧作第一枪的胡震鹏，坦言也曾在“流量剧”还是“品质剧”的岔道口徘徊过，直到确定了周冬雨出演小红，又瞄准了《余罪》中的张一山出演秋水，他才彻底放下心来做品质剧。为了配合张一山的档期，剧组不惜成本地在他另一部戏的摄影棚旁边租了一个4000平米的棚，搭建了整个医院。“没有什么舍不舍得，为了作品的完成度嘛。”身为制作人的胡震鹏很清楚自己的选择与坚持。

《春风》一直被赞“全员演技在线”，胡震鹏揭秘道：“所有的演员都是我和导演亲自选的，大概挑选了三四百个演员，拿着人物小传和剧本一个个挑。”“导演会根据演员真正的表演性格去调剧本和角色的表演，用角色去找演员，反过来用演员来成就角色。”

“小鲜肉确实在卫视落地时更容易，但观众可能在期待一个靠演技取胜的青春剧”

《春风》是东海麒麟的处女秀，于公于私，老胡都想把这部剧努力到极致。这个2014年成立的内容制作公司，在2016年迎来了股东冯唐的资金入驻。在胡震鹏的描述中，公司的气质很“文人”。股东冯唐尊重公司经营，制作人胡震鹏尊重导演和编剧的创作，而导演和编剧又尊重演员的个人特色，即便是公司兼有艺人经纪，也不必像正午阳光般“断臂”，“一切随缘”。“彼此尊重，互相相信”，在胡震鹏看来，内容制作的过程中，身体疲累，但心却很快乐。

但人文气质并不直接助力公司经营发展，特别是饱受资本裹挟的影视剧市场，流量优先、节约成本成为“雷剧”层出不穷的原因，想要独善其身也绝非易事。20多年的电视台工作经验，给了胡震鹏敏锐的方向把控力，“反套路”和“回归创作基本原则”是他此番的制胜法宝。“当时周冬雨和我说，我们这个剧配音千万千万要自己配，我说这次你连配音的机会都没有，都是现场收声的，她就特别开心。”

东海麒麟的幸运在于，坚持立竿见影地得到了回报。毕竟“小鲜肉”是卫视落地时的“快速通行证”，没有“小鲜肉”的加持，内容优良的剧集被一拖再拖的也是常事。“我可能遇到了一个比较好的时代，当所谓的流量剧越来越多的时候，观众可能真的在期待一个靠演技取胜的剧，很希望看到真正90后会演戏的人。”而更大的机会来自于网络视频对于独播剧的巨大需求缺口，从先台后网，到台网联动，到先网后台，平台地位的变化给了很多非传统剧集福音。《春风》作为优酷的“超级剧集”，得到了阿里大文娱平台的巨大宣发资源，无异于锦上添花。《春风》的成功也探索出了制作方与网络平台方的深度合作模式，有可能成为未来网剧精品化的重要姿势。不以流量为目的而获得了巨大流量，《春风》示范了“粉丝经济”时代品质剧的正确打开方式。

“不会有《春风2》，没有布局IP的野心，真正好的内容会走到最后”

让人惊讶的是，《春风》刚刚收官，胡震鹏已经迅速“翻篇”并强调：“《春风》已经过去了。”被问及以剧集成就IP后，有哪些进一步的布局，他直言：“没有布局。一家简单纯粹的内容公司，就应该埋头做内容。”那会否有《春风2》？“不会，因为你一味想通过一个IP去挣钱，一是这个钱不好赚，二是吃相不好看。”

他和他的东海麒麟想做的，只是“把一些好的文艺的内容，通过大家的努力，变成商业的、能够让更多观众接受的东西”。在他看来，文艺并非曲高和寡，文艺代表着审美。这位二刷了《敦刻尔克》的制作人，一直想要爬摸符合中国现实的人性脉搏，“做感人、有温度的东西”。

未来，冯唐的《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正在被以比《春风》更活泼的方式再创作，李健的《贝加尔湖畔》也在由作家须一瓜创作剧本，《十宗罪》的推理文化中国化表达，也是东海麒麟正在努力的方向。还有王小波的浪漫纯爱中短篇小说等很多项目的开发，都是他对理想的践行。“简简单单一年准备3-4个项目，然后第二年完成1-2个，这么一个循环往复，慢慢走。”

“初创公司该怎么分食IP蛋糕呢？”“分不到。”“正午阳光是你的目标吗？”“哈哈哈，遥不可及啊，没那么大野心。”相信这个一直坚持“说人话”的内容制作人，会带给大家更多“说人话”的作品。未来可期。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