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币：没你想的那么软

孙文晔

9月以来，人民币气势如虹，对美元汇率连升11天，突破6.5关口，升势创12年纪录。今年以来人民币已累计升值6.9%，不仅扭转了去年全年6.5%的创纪录下跌，而且今年有望成为人民币升幅最大的一年。如此雄起，是不是比《战狼2》更让人热血沸腾？就连几个月前还在为了做空人民币操心的“央妈”，都抛开了“稳汇率”，转而出手“抑升值”。

从去年年底汇率接近7，升值到了汇率低于6.5，如果一个居民去年年底换100万美元，要比9月多花费43万元人民币。一辆宝马没了。

不过，换美元的，去香港买保险的，都不是哭得最惨的。最近外媒报道了一名叫马克的对冲基金管理人，他花了7年时间，募集了2.4亿美元做空人民币，差点被逼疯。

就在去年，不光是外国的基金经理，就连中国的各路“砖家”也曾唱空人民币。网上有篇文章广为流传，大意是汇率和房价不可兼得，保汇率还是保房价？这是中国政府的世纪难题。由于担心人民币贬值，外汇管理部门不得不加强管制以防止资本流出。

至于两难的答案，在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里初现端倪。关于人民幣有这么一句话：坚持汇率市场化改革方向，保持人民币在全球货币体系中的稳定地位。而对于房价，不但没提维稳，反而提到：对房价压力大的城市，要加大住宅供地。《第一财经》解读，这意味着，在货币和房价面前，如果只能选一个，那么答案一定是人民币。如今，北京房价跌，人民币却如日中天，或许印证了政府的态度。

不过，这都是媒体臆测。人民币走强更明显的因素是，今年以来美元指数跌去10.9%。与去年的行情不同，今年的美元指数一直处于震荡下行中。进入8月，美元似乎触及底部，在93的水平徘徊不前。朝鲜问题持续发酵后，美元指数一度跌破92。

另外，企业集中结汇也是一个因素。中金公司首席经济学家梁红认为，2014年以来，企业部门累积了大量实际意义上的人民币“空头”，初步估算出口商积累的未结汇外汇头寸达3000亿～6000亿美元。“近期人民币套利成本大幅上升，可能会触发这些空头平仓，这也是8月人民币涨幅能超过2%的主要原因之一。”

人民币升值同时，持续一年左右的外储下降也告终了，从今年2月起外汇储备重新回到了3万亿美元以上。也就是说，央行没有为了维持人民币稳定，继续花外币买入人民币。外储连续7个月上升，传递出的信号是，在央行没把人民币当阿斗的情况下，人民币的表现也能非常平稳。

为了避免人民币超预期升值，从9月11日起，央行下调远期购汇外汇风险准备金。随着“政策顶”现身，人民币回吐出近千点涨幅。彭博社分析，这传递出一个日渐清晰的信号——相比单向贬值或升值的行情，中国央行更希望看到汇率的双向波动。

回看今年政府工作报告，汇率的两大目标包括，汇率市场化改革和稳定人民币国际地位。如今，人民币既没有贬值，也没有耗费外储维稳，甚至还放松了管制。正如《人民日报》所言，有经济基本面支撑的人民币成色越来越足。而新加坡的《联合早报》则称，人民币成为亚洲货币可资依靠的市场之锚。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