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溶溶
我每天看着窗前的树,就会想起它当年是我父亲亲手栽的。那时候它只是一棵小树。如今它又高又大,枝繁叶茂,小鸟在枝叶间跳来跳去,吱吱喳喳,十分热闹。当年我的孩子小,还在树下玩,如今他们已经70岁了,他们的孩子也有了孩子。这些小娃娃叫我太爺爷。
一切都在生长变化,跟这棵树一样。我们里弄当年的孩子,有些出国成了实业家,还娶了外国太太,不回国了;有些当了教授;有些成了成功的股票生意人;也有些邻居搬走了。一切都在变化,就跟那棵原先是小树,如今成为枝繁叶茂的大樹一样。
我如今都90多岁了,还活着看到这一切,再过几年就将消失。而新的东西又会在下一代的脑海中留下。反正一代一代这样下去。
一切在变,但愿越变越好,也一定会越变越好。别想那么远了,看着窗前这树,我怀念我的爸爸、我的妈妈。
(摘自《文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