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防++陈秀英
〔摘要〕 文章以语言游戏论的“家族相似性”和“意义即使用”为理据,阐释了二语词汇习得过程中的语言正、负迁移现象。研究表明,语言正迁移是由于语言游戏之间存在家族相似性,而语言负迁移现象的存在是因为所有的语言游戏之间虽存在家族相似性,但这种相似性下仍有差异存在;语言的意义按照规则在使用中得以体现,在二语词汇习得过程中,语言迁移的产生是由于母语与二语所处的生活形式发生变化引起语言游戏规则的改变,进而导致语言规则和使用的变化,亦即语言意义的不同。在英语词汇教学过程中,我们应当对词汇迁移现象进行分类总结,理解其本质,提倡利用语境进行二语词汇教学,使学生形成自然的英语表达习惯。
〔关键词〕 语言游戏论;家族相似性;规则;意义即使用;二语词汇迁移
〔中图分类号〕H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2689(2017)04-0026-06
引 言
美国著名的语言学家Michael Lewis[1]认为词汇习得是二语习得的中心任务,每一项语言能力的学习和提高都离不开对词汇的依赖,但是二语词汇的习得又是一个伴随终身的认知过程,无人能掌握一门语言的全部词汇。Lewis指出了二语词汇学习的重要性,同时也强调了二语词汇学习任务的艰巨性。正因如此,自二语习得理论提出以来,大批的研究者投身于二语词汇习得领域的研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他们从不同的视角对二语词汇习得过程中出现的语言现象进行阐释,并针对二语词汇学习困难提出各种解决办法。语言迁移是二语词汇习得过程中出现频率较高的一种语言现象,在中国学生二语(英语)习得的中介语阶段,语言迁移现象几乎无刻不在。语言迁移现象的本质是什么?我们又如何从其本质出发,减小语言迁移对二语词汇习得的阻碍作用,正确引导其在二语習得过程中的促进作用?
自上世纪70年代,二语词汇习得研究逐渐成为二语习得研究领域里的一个热点,国内外研究二语词汇习得过程中语言迁移现象的学者越来越多。徐庆利等[2]在“语言迁移研究近20年的新发展:回顾与思考”一文中总结了双语心理词库、新沃尔夫主义和复合语言能力等领域的研究成果对迁移研究的推动作用;然后总结迁移方向、可迁移性和概念迁移3个方面新进展的研究,提出了今后迁移研究的努力方向;郭翠[3]在其文“第二语言习得中的语言迁移研究”中介绍了以行为主义心理学、普遍语法理论和认知主义为基础的语言迁移研究,分析语言可迁移性及其特征,指出语言迁移研究对外语教学和研究的启示;王盈盈[4]在其文“语言迁移对大学生写作的影响”中,运用大量的词汇迁移实例对语言迁移现象进行解释、说明。但是,从语言哲学的视角出发对二语词汇迁移现象进行阐释的研究尚不多见,从维特根斯坦后期语言哲学的角度探讨二语习得的研究更是为数不多。孙丽丽[5]在“‘语言游戏说指引下的二语词汇习得”一文中,指出了语言游戏之间的“家族相似性”与“生活形式”对二语词汇习得有借鉴意义,但其研究未对“家族相似性”和“生活形式”之间的关系及其作用下的词汇学习策略进行研究说明;周晓[6]在其文“维特根斯坦后期语言哲学观与二语习得”中指出“生活形式”和“规则”对于二语习得的影响,强调语言习得的体验性,强调语境的作用,认为语言使用必须遵守规则,但是语言规则即语法并不是通过教授学会的。人们不是掌握了规则才进行语言游戏,规则是在游戏中自己浮现出来的。但该论文没有进一步解释如何在教学实践中具体利用这种影响;苏鹏[7]在“维特根斯坦的语境观及其影响”中表明了“意义即使用”的语境观对语言使用的重要作用。前人的研究是零散的、抽象的,对“语言游戏论”的主要观点及其观点之间的关系没有做全面分析,且并未从具体的语言实例中解释这种关系。但这些研究为我们以维特根斯坦后期哲学“语言游戏说”为出发点来理解二语词汇习得的语言迁移现象带来了启示。文章将从探讨汉语作为母语对二语英语学习过程中的词汇迁移现象的本质特征出发,研究“语言游戏论”的主要观点及其相互作用下的二语词汇迁移的表现,从而可以对二语词汇习得教学有所启示。
为什么汉语词汇对英语词汇存在迁移现象?行为主义学习理论家认为二语习得实际上是新的学习习惯的形成。而在二语习得过程中,当母语和二语存在相似性的时候,母语学习习惯会促进二语学习习惯的形成;否则旧有的学习习惯会阻碍新的习惯的形成,这便是语言迁移的过程。语言迁移分为正迁移和负迁移两种。美国结构主义语言学家Robert Lado[8]迁移概念的核心也是比较第一语言与第二语言之间的异同。母语中与目的语相似的地方将促进目的语学习,而母语中与目的语相异的地方将对目的语学习产生困难。语言的负迁移可以理解为母语知识对二语新知识的干扰。二语学习者在外语学习中所犯的错误是其母语习惯负迁移的结果,语言之间的差异是导致二语错误和习得困难的原因[3]。中国学生二语词汇习得即英语词汇习得的迁移现象,即为汉语词汇对英语词汇习得的正迁移和负迁移现象。
一、 “家族相似性”视角中的词汇迁移现象
维特根斯坦后期语言哲学“语言游戏论”为我们理解语言迁移现象的本质提供了理论依据。维特根斯坦[9]在其《哲学研究》一书中说道:“我也将把由语言和行动(指与语言交织在一起的那些行动)所组成的整体叫做‘语言游戏”。维特根斯坦的语言游戏论中有几组重要的概念:家族相似性、意义即使用、生活形式、用法和规则等。在维特根斯坦看来,语言即游戏。维特根斯坦通过对各类语言游戏的研究发现,各类语言虽然表达方式迥异,但却存在一定的相似性,他将各种游戏之间的这种关系称为“家族相似”[10]。维特根斯坦用“家族相似性”解决“语言游戏”之间是否存在共同之处的问题。这里的“各类语言”不仅仅指的是同一语言系统中的不同语言游戏,而且指出了不同语言系统中的语言游戏之间的相似性。在中国学生(这里指已经熟练掌握汉语的中国学生)学习英语词汇的时候,常常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1)一片面包:a bread;endprint
(2)很多苹果:many apple;
(3)更加完美:more perfect;
(4)一棵树:one tree;
(5)一个苹果:an apple;
(6)开电视:open the television;
(7)浪费时间:waste time;
(8)看电影:see a movie;
(9)做得好:do good;
(10)已经完成:already finish;
上述10个实例均是中国学生由于汉语词汇搭配规则而对英语词汇表达造成的结果,但只有例(4)和例(5)的表达方式是正确的,其他均有错误。也就是说,在这10个汉语词汇对英语词汇表达的迁移中,只有例(4)和(5)为正迁移,而其他都是负迁移。例(1)、(2)、(4)和(5)均是中国学生根據汉语量词搭配规则所造的英语词汇,其复数形式是由量词加上名词的形式。由于汉语词汇本身没有单复数形式,因而在英语词汇搭配时,量词搭配可数名词时便出现了负迁移,也就是出现了“many apple”这样的可数名词不加“s”的错误形式,而这恰恰是英语词汇可数名词的表达习惯,即量词加上可数名词的单复数形式,所以例(4)和(5)的表达是正确的,为正迁移现象。而例(1)是因为在英语词汇中,“面包”本是不可数名词,如果要说“一片面包”一定是“a piece of bread”,表示从大面包上切了一片面包;而例(2)中“很多苹果”根据英语词汇单复数的变化应为“many apples”。所以,当汉语词汇知识和表达习惯作用于英语可数名词单数形式的表达时会出现正迁移,而作用于可数名词的复数形式或不可数形式时,一般会出现负迁移。在上述例(6)、(7)和(8)中,中国学生的英语词汇表达方式是根据汉语词汇动宾搭配关系而来的。但只有例(8)“see a movie”的表达是正确的。而“开电视”、“浪费时间”的英语表达应为“turn on the TV”、“a waste of time”。汉语词汇的表达习惯对英语词汇的表达习惯的形成造成了阻碍,继而出现了英语词汇的负迁移。当然也有促进作用,比如,“see a movie(看电影)”、“go brush(去刷牙)”等相似的表达方式。在例(3)、(9)和(10)这3个表达中,其中,例(3)是因为汉语和英语对词汇语义的不同认识所造成的。在英语词汇中,“perfect”是一个极限词,因而不可能有比较级和最高级,但在汉语中却有,因而中国学生才会造出“more perfect”这样不符合英语表达习惯的词。而例(9)和(10)表达错误的原因在于时态和动词形式的转变上。汉语中的时态通过汉语词汇进行表示,表示动作的词汇没有变化;而英语却要通过“时间、助动词、动词形式变化”来共同表示一个时态。“做得好”和“已经完成”在汉语和英语词汇中都表示了同一时态的动作,前者表示过去时,后者表示过去完成的状态,但它们却有不同的表达方式。它们的英语表达分别为“well done”和“have already finished”,这远比汉语词汇的表达要复杂得多。所以中国学生在时态加上动词变化这一方面经常出错,就是因为汉语缺失以词汇形态变化来表达时态变化的情况,从而形成了英语的负迁移。以上10个例子讲的都是汉语语言规则对于英语语言规则的迁移影响,这里的语言规则指的是狭义上的语法。从以上10个例子中我们可以看出,英汉两种语言之间存在“相似性”,但这种“相似性”并不是完全相似,而是相近性,也就是相同性与不同性并存,这就是维特根斯坦所说的语言游戏的“家族相似性”。也就是说,汉英两种语言在语法上存在“相似性”,因而中国学生在学习英语的时候迁移起到很大作用。从家族相似性的语言哲学特点可以看出汉语对英语的语言正迁移是由于汉英两种语言游戏的“规则”之间存在家族相似性。而语言负迁移则表明了维特根斯坦认为“语言游戏的规则”之间虽存在家族相似性,但这种相似性并不是完全相同的,一成不变的,它会因为语言游戏所处的环境的变化而变化,也就是下面我们要说到的“语境”对词汇迁移的影响。
二、 “意义即使用”视角中的
词汇迁移现象
“意义即使用”观强调词语的意义由它出现的语境所决定,是它在语言中的用法。孤立的、静态中的词语难以确定其本身的意义[11]。同时,没有一定的规则,一个词的用法就没有遵循的东西,也就失去了意义,语言游戏也就无法进行。规则使一种语言游戏成为人们共同的一种活动所必需的,语言的用法是否正确,在于是否遵守规则。遵守规则是一种社会实践,而且规则本身也是植根于生活形式中[12]。而生活形式就是指在特定历史背景条件下通行的,以特定历史继承下来的风俗、习惯、制度、传统等为基础的人们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的总体或局部[13]。维特根斯坦关于语言游戏遵守规则性的论述有两点值得我们注意:第一,遵守规则的过程是“盲目的”。这里的“盲目地遵守规则”是指无需引导、自然而然的行为;第二,遵守规则是一种习惯。这里所说的“习惯”指的是某种不断重复、有规则的行为[10]。狭义地说,“规则”可以指语言规则即语法[6];广义来说,“规则”是指使语言表达本地化的一种无形的习惯,即语言游戏的规则[14]。概括起来讲,根据后期维特根斯坦的观点,语言游戏具有规则性特点,语言的意义在于按照生活形式所赋予的规则中使用。也就是说,一个词汇或表达是否用得正确或人们是否正确地理解它的意义,我们可以从这些词汇或表达所处的生活形式的风俗、习惯、制度等进行考察。语言的意义按照生活形式所赋予的规则在使用中得以体现,即语言的意义在语言环境中得以体现,这同时为二语习得过程中语言的迁移现象提供了语言哲学基础[7]。这里的语言环境(后文简称为语境)既是社会文化环境,又是具体的语言成分使用的语境。由此看来母语和二语的学习习惯就是一种遵守规则的惯性行为,当母语与二语所处的生活形式发生变化时,规则也随之发生变化,自然而然地语言的意义就不同了。所以,在二语习得过程中,语言迁移是由于母语与二语所处的生活形式的变化引起语言规则的变化,从而语言的使用发生变化,即语言意义的不同[15]。这其中就包括词汇的使用。从广义上来说,当某一个事物或意义处于汉英两种不同的“生活形式”中,其使用规则和使用意义就会因为“语境”的不同产生不同的结果,这就为中国学生学习英语词汇带来了认知上的负迁移;从狭义上来说,在表达不同语境意义的语篇中,同一个词汇或者词组的意义也是不一样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中国学生在学习英语词汇时,总是出现“认识所有的词或者词组的一般意义,却不理解整句话的意思”。这就是“意义即使用”视角下的词汇迁移现象的两种表现。让我们来分析几个例子:endprint
(1)看报纸:see a newspaper;
(2)看电视:watch TV/see TV;
(3)红茶:red tea;
(4)绿茶:green tea;
(5)温室:warm house;
(6)二胡:erhu;
(7)拉二胡:pull erhu;
(8)踢足球:kick football;
(9)红眼病:redeyed
(10)爱屋及乌:love me, love my raven
在以上10个例子中,只有例(4)和(6)是正确的,其他均有误。我们首先来看例(1)、(2)、(7)和(8)。这几个词组均是动宾结构表示动作,汉语和英语中的这一类结构的表达存在很多相似之处,但这四个结构却错在动词的使用上。归根结底就是中国学生没有充分理解英语动词的语义及其使用情景却根据对应的汉语语义进行了片面的搭配。比如,“看报纸”、“看书”这一类词组在英语中要使用“read(读)”来表示汉语中“看”的概念,即“read a newspaper”、“read a book”。而汉语和英语中这种表示同一现象的不同表达方式说明了中西方认知方式的差异,当然这一差异来源于人们生活实践的不同,也就是所谓“生活形式”的不同,这也引起语言使用规则的不同。在例(2)中,“看电视”的正确表达为“watch TV”不是“see TV”。中国学生会疑惑为什么对应同一汉语语义的英语词汇的用法却不尽相同,这就源于中国语言的抽象性和概括性。汉语中的“看”可看尽天下万物,而英语中的“watch”、“see”等等凡表示有“看”的意思的词汇只能看特定语境中的事物。同时,在汉语和英语中,“see”和“看”所组成的表达也存在相同之处,比如,在“看风景”和“see sighting”这一组词汇中,表示观看的词“看”和“see”语义一致,这种一致也表现在其使用方式上。也就是说语言之间的“家族相似性”也表现在认知方式上,但同时使得词义具有模糊性和不确定性[16][17]。汉、英两种语言中,“看”的对象和方式存在相同之处,也有差异之处;在具体使用英语词汇时,要结合其“生活形式”中的“规则”,也就是语言的使用环境即语境和语法知识,才能给出正确的英语表达,体现了“意义即使用”的观点。同样地,“pull erhu”、“kick football”也是因为中国学生根据英语动词对应的汉语语义进行搭配使用出错的现象。实际上,表示“拉”和“踢”两个概念的英语动词“pull”和“kick”有其特定的使用语境,我们可以说“pull the door”、 “kick the door”。而“play erhu”、“play football”才是例(7)和(8)与汉语词组相对应的英语表达。在例(3)、(4)和(5)这3个例子中,汉语和英语两种语言对于“绿茶(green tea)”的词汇搭配和命名方式都是一致的,也就体现了不管是語言规则还是认知和表达习惯即在认识“绿茶”这一事物上均存在相似之处。而在例(3)和(5)中,“红茶”、“温室”的正确英语表达应为“black tea”、“green house”。不管是“red tea”、“warm house”还是“black tea”、“green house”,这两种词汇搭配的语言规则是一致的,问题在于红茶为什么变成了“黑茶”,“温室”怎么变成了“绿室”。这是因为中西方对事物的认知存在差异,因而在命名同一事物时出现差异。这是由英汉两种语言观察事物角度不同引起的,汉语对“红茶”的命名是针对茶水的颜色而言的,英语称为“black”是指茶叶的颜色是黑的,反映了两种不同的思维模式。“温室”的表达则是因为英美国家是从表面定义事物,而中国却从功能上认识事物[18]。这两者在语言表达规则上是一致的,但由于不同的生活形式导致了不同的认知方式,也形成了不同的习惯性语言表达,这种习惯性的语言表达也是导致词汇负迁移的原因之一。这也符合维特根斯坦“意义即使用”的观点,即“生活形式”的不同产生不同的认知方式,带来了不同的语言使用规则和表达习惯。在例(6)中,“二胡”的英语表达“erhu”完全是汉语拼音,这是因为词汇缺失现象,也就是说中国独有的事物在英语中的表达有时候采用汉语拼音直接表示。比如,中国的省市、胡同、麻将、粽子等等,这种情况有助于中国学生学习英语词汇,也是正迁移的一种表现。例(9)和(10)也是因为文化背景差异引起的语言迁移现象。汉语中“红色”可以表示“嫉妒、喜庆”等语义,而在英语中却表示“罪恶、血腥”等。英语中“green”则表示“嫉妒”的意思。因而“红眼病”的英语表达应为“greeneyed”。“爱屋及乌”的汉语语义本为“爱我就要爱我的一切包括缺点”,“乌鸦”在汉语中表示不祥之物,也就是缺点。而在英语中并无此义。相同寓意的英语表达应为“love me, love my dog”。由此可以看出,在不同的文化背景中,各个事物的意义有其相同的地方也有其不同的地方。中国学生在词汇学习上的错误就在于只看到了相同的地方却忽略了不同之处,不管是在语言本身还是文化背景方面。当特定的英语文化中的事物或意义处于汉语的“生活形式”中,其使用规则和意义就会因为“生活形式”的不同而不同,也就是语言的语境不同,语言规则和语言意义也不同,这就是“意义即使用”视角下的词汇迁移现象。实际上,表示同一事物的几个不同语言表达形式,由于不同的“生活形式”,这一事物的认知便有可能不同,这一语言的命名及其在何种“生活形式”中,也就是何种具体的社会实践活动中使用也不尽相同。
这种不同也体现在同一词汇在承载不同语境的句子中的使用及意义。我们来看一看这个例子:
(1)I am sorry to hear of the bad news that your grandfather is dead.
(2)I am sorry to entail the inconvenience for you.endprint
在这两个句子,我们可以看出英语词汇“sorry”的两种不同用法:一是表示遗憾之意,二是表示抱歉之意。因为汉语词汇基本上都是一词一义,所以中国学生在记忆英语词汇的时候,往往选择记忆使用最为普遍,表意最为明显的一个意思,这也是因为目前中国英语教学没有做到充分有效的词汇记忆引导所致。很显然,第一个句子中的“sorry”是表示遗憾的意思,而非它的普遍意义“抱歉”。这样的情况数不胜数,究其因是在于英语词汇一词多义的现象,其实这种词汇现象也是因为英语这种语言出现的社会文化环境所影响的。“生活形式”生动地诠释了维特根斯坦“语言游戏”的理据和价值,赋予语言游戏以“使用规则”和“使用意义”,且生活方式之间的异同体现了家族相似性的程度,为二语习得过程中的语言迁移现象提供了生活本源和语言哲学的基础。
三、 结 论
在“家族相似性”视角下的词汇迁移中,汉语对英语词汇的正迁移和负迁移现象都是存在的。由于“生活形式”即“语境”的复杂性,词汇的语义具有不确定性,因而“意义即使用”观下的词汇迁移要引起注意。汉语词汇对英语词汇的迁移现象不可能得以全部预见,所以要对易出现正迁移或是负迁移现象的英语词汇和表达做出一个全面详细的分类总结是相当困难的。但我们可以在英语词汇的教与学中,把出现过的词汇迁移现象加以总结强调,使学生形成新的英语表达的习惯。要在语境中学习二语词汇,单个词有其使用语境,词组也有其特定的使用语境,所以要想正确掌握二语词汇,我们不仅仅要记忆二语词汇语义,更应该掌握其使用语境,简单来说就是如何在句子中应用。虽然具体的词汇迁移现象不可完全预见,但是当英语词汇的表达方式成为一种习惯,我们也就相当于掌握了英语“生活形式”下的语言游戏的“规则”。这时候无论是“家族相似性”还是“意义即使用”的特性对中国学生学习英语都将是一种促进作用。久而久之,新的英语表达习惯的形成会促使英语思维模式的形成,最终建立独立于汉语体系的地道的英语语言体系,这也是二语习得的最终目标。
最后需要强调的是,语言迁移在二语习得过程中的作用不容忽视,但我们并不能完全依靠语言迁移的方法来习得二语,因为语言迁移并没有渗透于语言的各个层面,只有当母语形式用于第二语言话语的输出并成为第二语言规则的一部分时,出现正迁移;第二语言输出中的第一语言形式同第二语言规则相异,而且生成的话语是错误之时,出现负迁移[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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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高生文)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