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性网络使用与幸福感、社交焦虑、抑郁关系的纵向研究*

2017-09-15 08:12王东梅张立新张
心理与行为研究 2017年4期
关键词:性别差异幸福感个体

王东梅张立新张 镇

(1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行为科学重点实验室,北京 100101) (2中国科学院大学,北京 100049)(3河北民族师范学院继续教育学院,承德 067000)

问题性网络使用与幸福感、社交焦虑、抑郁关系的纵向研究*

王东梅1,2张立新3张 镇1

(1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行为科学重点实验室,北京 100101) (2中国科学院大学,北京 100049)(3河北民族师范学院继续教育学院,承德 067000)

采用广义问题性网络使用量表、幸福感指数量表、社交焦虑量表、流调中心抑郁自评量表对465名大学生进行了间隔6个月的两次调查,以探索问题性网络使用与幸福感、社交焦虑、抑郁之间的关系。结果表明:(1)问题性网络使用与幸福感显著负相关,与社交焦虑、抑郁显著正相关; (2)问题性网络使用与幸福感、社交焦虑、抑郁之间存在单向预测作用,即前期的问题性网络使用能够显著预测后期的幸福感、社交焦虑、抑郁。并且这种预测作用存在性别差异。对于男生,前期的问题性网络使用能够显著预测后期的社交焦虑;对于女生,前期的问题性网络使用能够显著预测后期的幸福感和抑郁。

问题性网络使用,幸福感,社交焦虑,抑郁。

1 引言

问题性网络使用,又称网络成瘾、过度网络使用、病理性网络使用,是指对个体的心理状态、社会行为和家庭生活等方面带来消极影响的网络使用行为 (Beard&Wolf,2001;宋静静等,2014)。随着互联网的普及,网民规模不断扩大,研究表明,问题性网络使用会对个体的心理健康产生消极影响(梅松丽,柴晶鑫,郭金花,2015),甚至导致违法犯罪 (徐伟,童春荣,2013)。因此,针对问题性网络使用的研究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幸福感、社交焦虑、抑郁作为心理健康的重要考察指标,其与问题性网络使用的关系得到了研究者越来越多的关注。研究认为,问题性网络使用与幸福感显著负相关。问题性网络使用导致个体沉溺于网络虚拟世界,将大量时间和精力用于网络,造成个体幸福感水平降低 (Chou&Hsiao,2000; Bernardi&Pallanti,2009;Akin,2012;刘文俐,周世杰,2014)。问题性网络使用与社交焦虑、抑郁显著正相关。网络的过度使用导致个体与家人、朋友面对面的交流减少,现实世界获得的社会支持降低,从而产生更高水平的社交焦虑与抑郁等消极情绪体验 (侯其锋,张芝,杨锆,2013;姜志永等, 2016)。本研究将通过间隔六个月的两次测量,进一步考察问题性网络使用与幸福感、社交焦虑、抑郁之间的相互关系,同时提出假设:问题性网络使用与幸福感显著负相关,与社交焦虑、抑郁显著正相关。

以往研究普遍指出问题性网络使用与幸福感、社交焦虑、抑郁之间存在显著相关,但究竟是问题性网络使用导致了不良情绪状态的出现,还是个体的不良情绪状态诱发了网络的过度使用?不同的理论给出了不同的解释。Kraut,Patterson和Lundmark(1998)的社会置换假说 (the social displacement hypothesis)认为,网络的过度使用减少了个体参与家庭、朋友社交活动的时间,虚拟沟通逐渐取代面对面沟通 (Morahan&Schumacher, 2003;Caplan,Williams,& Yee,2009;Shen& Williams,2010),导致个体的安全感和归属感降低,消极情绪体验增多 (Chen,2012)。一些研究也发现,问题性网络使用可以对随后的抑郁发生具有预测作用 (Amorosi,Ruggieri,Franchi,&Masci,2012; Dalbudak et al.,2013)。Bryant和Zillmann(1984)的情绪增强假说 (the mood enhancement hypothe-sis)则强调情绪状态对网络使用的影响,即个体会根据自身的情绪状态来决定网络使用的时间和类型,如为了消除压力和抑郁等不良情绪,个体会更多地参与到网络聊天和网络游戏中 (Whang,Lee, &Chang,2003)。不良的情绪状态提高了问题性网络使用发生的概率 (Park,Hong,Park,Ha,&Yoo, 2013)。但也有可能,问题性网络使用与幸福感、社交焦虑、抑郁之间存在相互作用,即两者互为因果。国内学者荀寿温,黄峥,郭菲,侯金芹和陈祉妍 (2013)在对问题性网络使用与抑郁关系的纵向研究中就指出,二者具有双向预测作用。一方面,网络的过度使用将对个体的身心健康产生消极影响,包括幸福感水平降低,焦虑、抑郁等负性体验增多 (侯其锋等,2013;姜志永等,2016);另一方面,网络社交中的匿名性和自由性能够给与个体所需要的社会支持与成就感,对现实生活满意度较低、有消极情绪体验的个体更有可能使用网络来减轻自己的不适 (李宏利,雷雳,王争艳,张雷, 2001;Ko,Yeo,&Chen,2009;Lee,Tam,&Chie, 2014)。据此,本研究假设问题性网络使用与幸福感、社交焦虑、抑郁之间存在双向预测作用。

首先,尽管研究者就网络使用与心理健康的关系提出了不同的理论模型,但大部分研究采用横断研究设计,并不能明确二者因果关系的方向。本研究将通过追踪设计弥补这一不足,通过交叉滞后分析对问题性网络使用与幸福感、社交焦虑、抑郁的因果关系和理论模型进行定量研究。其次,以往研究大多围绕问题性网络使用与相关的心理病理性因素 (如抑郁、社交焦虑)展开 (Casale&Fioravanti, 2011;Carli et al.,2013),对于心理健康积极指标的考察相对欠缺。而幸福感作为心理健康评价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与问题性网络使用关系的探究也具有重要意义 (Bozoglan,Demirer,& Sahin,2013; Khang,Kim,&Kim,2014;梅松丽等,2015)。本研究将对问题性网络使用与幸福感、社交焦虑、抑郁进行总体考察,为研究问题性网络使用与心理健康之间的关系提供更为全面的支持。

此外,问题性网络使用与幸福感、社交焦虑、抑郁之间的关系存在性别差异。Liang,Zhou,Yuan,Shao和Bian(2016)通过纵向研究发现,问题性网络使用与心理健康之间的因果关系受到性别因素的调节。女性花费大量的时间进行在线聊天、浏览社交网站,导致现实生活中所获得的社会支持减少,而她们对人际关系缺失更为敏感,因此,女生群体报告了问题性网络使用对抑郁的显著预测作用,而男生群体中这种预测作用不显著。Lachman,Sariyska,Kannen和Montag(2016)在对问题性网络使用与幸福感关系的研究中指出,尽管男生出现问题性网络使用的程度显著高于女生,但问题性网络使用与幸福感之间的相互关系在女生中却更为显著,网络的过度使用更容易对女生的幸福感水平产生消极影响。对于网络社交与心理健康关系的研究也指出,对社交网站的过度关注与使用容易导致社会比较,相较于男性,女性更容易产生嫉妒感,从而导致更高水平的负性体验与更低水平的幸福感 (Nesi&Prinstein,2015)。根据以往研究结果,本研究假设问题性网络使用与幸福感、社交焦虑、抑郁的相互关系存在性别差异。目前关于问题性网络使用与幸福感、社交焦虑、抑郁关系的研究大多在西方文化背景下展开,基于本国文化所展开的研究并不广泛。本研究将在纵向研究的基础上,对变量之间可能存在的因果关系进行性别差异的本土化考察。

综上所述,本研究以大学生群体为对象,通过纵向研究设计和交叉滞后分析探究问题性网络使用与幸福感、社交焦虑、抑郁之间的因果关系,并考察性别对上述关系的影响。研究提出如下假设:(1)问题性网络使用与幸福感显著负相关,与社交焦虑、抑郁显著正相关。 (2)问题性网络使用与幸福感、社交焦虑、抑郁之间存在双向预测作用,并且这种预测作用存在性别差异。

2 研究方法

2.1 被试

采用整群抽样方法,研究对象为从河北某高校抽取的大一学生,先后接受间隔时间为六个月的两次问卷调查。第一次问卷调查于2014年12月实施(T1),共发放问卷630份,回收有效问卷592份(有效率93.97%);第二次调查于2015年5月实施(T2),共发放问卷560份,回收问卷511份 (有效率91.25%)。本研究采纳的样本为参加了全部测试的465名学生,其中男生103人 (22.15%),女生362人 (77.85%);平均年龄为19.92±0.87岁;城市生源 263人 (56.56%),农村生源 202人(43.44%);文科150人 (32.26%),理工科315人(67.74%)。研究参与者均为自愿参与调查。

2.2 工具

2.2.1 广义问题性网络使用量表

采用Scott和Caplan(2010)编制的广义问题性网络使用量表 (generalized problematic internet use scale)。包括 “在线社交表现”、 “情绪调节”、“认知卷入”、 “网络使用强迫性”、 “消极后果”五个维度。量表采用7点式计分, “1”=非常不同意, “7”=非常同意,得分越高,表示被试的问题性网络使用程度越高。该量表经由心理学专业5名博硕士研究生和2名心理学教师进行多次直译和回译。为了进一步验证量表的信效度,研究将第一次调查获得的样本随机分为两部分,样本1(n= 296)用于探索性因素分析确定因子结构,样本2(n=296)用于验证性因素分析。样本1和样本2在年龄 (t=0.46)、性别比例 (χ2=0.80)和总分 (t= 0.74)上均无统计学差异 (p>0.05)。首先采用MPLUS进行探索性因素分析,五因子模型整体拟合指数如下:χ2/df=1.94,p<0.01,TLI=0.94,CFI= 0.98,RMSEA=0.05,SRMR=0.01。随后进行验证性因素分析,整体拟合指数如下:χ2/df=1.88,p<0.01,TLI=0.96,CFI=0.97,RMSEA=0.05,SRMR= 0.04。表明该量表结构效度良好。同时,问题性网络使用量表具有良好的信度,T1、T2测量时整个量表的内部一致性系数均为0.88。

2.2.2 幸福感指数量表

幸福感指数量表 (index of well-being scale)由Campbell和Suh(1976)编制,用于测查受试者目前所体验到的幸福程度。此量表包括总体情感指数量表 (权重为1)和生活满意度问卷 (权重为1.1)两部分。前者由8个项目组成,分别从不同的角度描述了情感的内涵;后者仅一项。计算总分时将总体情感指数量表之平均得分与生活满意度问卷的得分相加。其分值范围在2.1(最不幸福)和14.7(最幸福)之间。在本研究中,幸福感指数量表具有良好的信度,T1测量时整个量表的内部一致性系数为0.88,T2测量时为0.87。

2.2.3 社交焦虑量表

社交焦虑量表 (social anxiety subscale of the self-consciousness scale)由Fenigstein,Scheier和Buss(1976)编制。共6个条目,5点式计分,“1”=非常不符合, “5”=非常符合,得分越高表示被试社交焦虑程度越高。在本研究中,T1、T2测量时整个量表的内部一致性系数均为0.75。说明量表信度较好。

2.2.4 抑郁量表

本研究采用Andresen,Malmgren,Carter和 Patrick(1994)修订的10项流调中心抑郁自评量表 (10-item of center for epidemiologic studies depression scale,CES-D10)。该量表包含10个条目,采用4点式计分, “1”=从无或偶尔, “4”=总是如此,被试根据最近一周内的体验进行评分。得分越高表示被试的抑郁情况越严重。在本研究中,CES-D10具有良好的信度,T1测量时整个量表的内部一致性系数为0.76,T2测量时为0.73。

2.3 研究程序和数据处理

本研究量表的施测由心理学专业教师完成,统一指导语和施测程序。测试以专业为单位,由被试单独完成,测量结束后立即回收问卷。由于研究中数据均来自于被试的自我报告,因此可能存在共同方法偏差,为减少可能存在的共同方法偏差对研究结果的影响,同时进行了程序控制和统计控制。程序控制方面,问卷的指导语上说明答案无对错之分,且保证结果不会反映任何个人的独有信息。统计控制方面,采用了Harman单因素检验,因素分析后提取的第一个因子解释了总变异量的34.13%,低于40%的临界值,说明数据的共同方法偏差并不严重,可以进行数据的统计分析。采用SPSS20.0对数据进行描述统计、t检验和相关分析;釆用MPLUS7.0对广义问题性网络使用量表进行探索性和验证性因素分析,并对两次测量的数据进行变量之间的交叉滞后分析。

3 结果与分析

3.1 描述统计和主要变量的相关分析

分别计算T1、T2问题性网络使用与T1、T2幸福感、社交焦虑、抑郁的相关,结果见表1。从横向分析上看,两次测量中问题性网络使用均与同时期的幸福感呈显著负相关,与社交焦虑、抑郁呈显著正相关。从纵向分析上看,两次测量中各变量的相关系数在0.45-0.53之间,显示出较好的稳定性。

3.2 问题性网络使用与幸福感、社交焦虑、抑郁的交叉滞后分析

为了进一步了解问题性网络使用与幸福感、社交焦虑、抑郁可能存在的因果关系以及这种关系的性别差异,我们采用交叉滞后回归分析 (cross-lagged analysis)进行建模,使用 MPLUS7.0对显变量(manifest variables)的交叉滞后模型进行极大似然估计。图1为问题性网络使用与幸福感、社交焦虑、抑郁的总体交叉滞后模型,图2为采用多组比较方法考察性别差异的分析结果。图中双向箭头表示自变量的相关或因变量残差的相关,单项箭头表示自变量对因变量回归分析的结果;实线表示显著的相关或路径系数,虚线表示不显著的相关或路径系数;线旁的数据为相关系数或路径系数的标准化估计值。

表1 各变量的描述统计及相关分析

图1 问题性网络使用与幸福感、社交焦虑、抑郁的交叉滞后分析(χ2/df=2.79,p<0.01,TLI=0.98,CFI=0.93,RMSEA=0.06,SRMR=0.04)

在总体模型中,前期的问题性网络使用可以显著负向预测后期的幸福感 (β=-0.11,p<0.01),显著正向预测后期的社交焦虑 (β=0.08,p=0.06,边缘显著)和抑郁 (β=0.09,p<0.05)。但前期的幸福感、社交焦虑和抑郁均不能够显著预测后期的问题性网络使用。在总模型的基础上,通过多组比较方法考察问题性网络使用对幸福感、社交焦虑和抑郁预测作用的性别差异。在男生模型中,交叉滞后检验仅发现前期的问题性网络使用可以显著正向预测后期的社交焦虑 (β=0.21,p<0.01);在女生模型中,前期的问题性网络使用可以显著负向预测后期的幸福感 (β=-0.12,p<0.05),正向预测后期的抑郁 (β=0.10,p<0.05)。

4 讨论

4.1 问题性网络使用与幸福感、社交焦虑、抑郁的相关

从描述统计及相关分析可以看出,两次测量中问题性网络使用均与幸福感显著负相关,与社交焦虑、抑郁显著正相关,研究结果与以往研究一致(赵笑颜等,2012;Teppers,Luyckx,&Klimstra, 2014;Lee et al.,2014)。大量研究表明,虽然网络社交的匿名性和依赖文本信息进行沟通的特征能够提供给个体一种良性经验循环,从而逐步提高个体的控制感 (贺金波,陈昌润,贺司琪,周宗奎, 2014),但网络关系相对于现实关系而言本身就属于一种较弱的关系 (Kraut et al.,1998)。如果将网络作为 “避风港”,出现对网络的过度依赖和使用,那么个体在现实世界所获得的社会支持将减少,对社会支持的利用度也将下降,从而导致个体对现实生活的满意度降低,社交焦虑、抑郁水平提高 (Weidman et al.,2012)。同时,一些研究还指出,相较于正常网络使用者,问题性网络使用个体在面对生活中出现的消极应激事件时,更多的采用自责、退避、幻想等消极应对方式,从而加剧了消极应激事件对个体心理健康的不良影响,导致幸福感降低,消极情绪体验增多 (梁宁建,吴明证,杨轶冰,奚珣,2006)。

图2 问题性网络使用与幸福感、社交焦虑、抑郁的多组比较结果(χ2/df=2.04,p<0.05,TLI=0.98,CFI=0.92,RMSEA=0.07,SRMR=0.04)

4.2 问题性网络使用对幸福感、社交焦虑、抑郁的预测作用

交叉滞后分析表明,问题性网络使用对幸福感、社交焦虑、抑郁表现出显著的单向预测作用。具体的说,前期的问题性网络使用对后期的幸福感具有显著负向预测作用,对社交焦虑、抑郁具有正向预测作用。研究结果支持了社会置换假说,即问题性网络使用个体在虚拟世界中花费了过多的时间和精力,缺乏与他人面对面的交流,缺少现实社会支持,导致幸福感下降、抑郁和社交焦虑水平提高(Kraut et al.,1998;Eijnden,Meerkerk,& Vermulst,2008;刘文俐,2011)。而幸福感、社交焦虑、抑郁对问题性网络使用的预测作用不显著,也就是说,个体的消极情绪体验并不必然导致问题性网络使用行为的出现。部分关于问题性网络使用发生机制的理论研究对这一结果进行了解释。Davis(2001)在认知-行为模型中指出,个体的心理病理性因素 (包括社交焦虑和抑郁)只是问题性网络使用出现的必要条件,个体适应不良的认知 (如“全或无”的认知偏差)才是导致问题性网络使用出现的充分条件。在社会-心理-生理模型中,研究者也指出,问题性网络使用是一种复杂的社会、心理现象,它的发生受到环境、生理和心理因素的共同制约 (刘树娟,张智君,2004;Weinstein& Lejoyeux,2010)。

4.3 问题性网络使用对幸福感、社交焦虑、抑郁单向预测作用的性别差异

通过多组比较发现,在男生群体中,问题性网络使用能够显著预测个体的社交焦虑;在女生群体中,问题性网络使用能够显著预测个体的幸福感和抑郁,这与以往研究一致 (Nesi,&Prinstein,2015; Lachmann et al.,2016)。对于这一性别差异出现的原因,研究认为,一方面,可能是由于网络使用偏好与表达方式的差异。以往研究表明,男性网络使用中的大部分时间都用在游戏上 (Anderson,2012;孟曦,2012),面对游戏同伴,男性更倾向于使用争吵、吼叫、诅咒等充满攻击和对立的语言进行交流(Lee,2003;赵蕾,2011;鲁莎,2013)。女性在网络使用中的大部分时间都用于聊天和交友 (孙爱芹,肖雯靖,2014;郝伶,2015),并且在社交中更多地使用鼓励、肯定、关心等积极的语言表达形式(Lee,2003;赵蕾,2011;鲁莎,2013)。这一差异使得女性在网络交友中获得了更多的社交技巧和社交技能,获得了更多与现实社交情境相似的社交经验。而男性在网络中基于游戏所建立的社交情境与现实相差较大,在现实社交中他们充满攻击性的表达方式并不被鼓励。一旦进入现实社交情境,男性反而会出现更多的不适,更容易出现焦虑体验。

另一方面,这一性别差异出现的原因可能是由于自我效能感的差异。有研究指出,男性在计算机和互联网的发展中一直占有主导地位,他们具备良好的探索精神以及更好的网络使用技术和能力(Joiner,Gavin,Duffield,&Brosnan,2005;Imhof, Vollmeyer,&Beierlein,2007),从而使男性在网络使用中能够获得更多的自我效能感 (刘勤学,陈武,周宗奎,2015)。并且,网络游戏的出现使得男性在虚拟角色中进一步获得了更高水平的成就感,体验到了更多的自我价值感 (李桂颖,周宗奎,平凡, 2012)。而女性对于过度网络使用所带来的消极影响更加敏感,更在意睡眠障碍等不良的生理症状以及现实社会支持减少等消极后果 (崔丽娟,赵鑫,吴明证,徐爱红,2006;尹繁荣,周世杰,2012; Liang et al.,2016),使得女性体验到的自我效能感水平相对较低。加之国内社会并不提倡长时间使用网络,对于社会规范更强的认同性 (刘勤学等, 2015)使得女性越上网,越容易感到自责,从而导致幸福感水平降低,抑郁等负性体验增多。

5 结论

经过相关分析和交叉滞后分析,本研究得出以下结论: (1)问题性网络使用与幸福感显著负相关,与社交焦虑、抑郁显著正相关; (2)问题性网络使用与幸福感、社交焦虑、抑郁之间存在单向预测作用,即前期的问题性网络使用能够显著预测后期的幸福感、社交焦虑、抑郁。并且这种预测作用存在性别差异。对于男生,前期的问题性网络使用能够显著正向预测后期的社交焦虑;对于女生,前期的问题性网络使用能够显著负向预测后期的幸福感,正向预测后期的抑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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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Problematic Internet Use,Well-being,Social Anxiety and Depression-A Longitudinal Study

Wang Dongmei1,2,Zhang Lixin3,Zhang Zhen1
(1 Key Laboratory of Behavioral Science,Institute of Psychology,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Beijing 100101;2 University of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Beijing 100049;3 Further Education College,Hebei Normal University for Nationalities,Chengde 067000)

To explor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problematic internet use,well-being,social anxiety and depression,465 undergraduates were measured with Generalized Problematic Internet Use Scale,Index of Well-being Scale,Social Anxiety Subscale and Center for Epidemiologic Studies Depression Scale twice within the 6 months interval.The results indicated:1)Problematic internet use was negatively related to well-being,positively related to social anxiety and depression.2)Problematic internet use had a cross-time prediction on well-being,social anxiety and depression,which showed obvious gender differences.For boys,early problematic internet use could predict later social anxiety;for girls,early problematic internet use could predict later well-being and depression.

problematic internet use,well-being,social anxiety,depression.

B849

2016-9-27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 (71273255)和国家重点基础研究发展计划 (2014CB744604)。

张 镇,E-mail:zhangz@psych.ac.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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