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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摘要:公路喜剧电影是公路电影与喜剧电影的一个混合类型电影,一般认为公路喜剧电影是指带有喜剧色彩的公路电影。作为一个类型电影,公路喜剧电影也有其固定的汽车、公路、旅人等特征,这些符号为公路喜剧电影的影像表达提供了更深刻的寓意。本文以中国公路喜剧电影为研究对象,选择《人在囧途之泰囧》、《落叶归根》等影片为实例,具体分析中国公路喜剧电影的影像表达。
关健词:公路 公路喜剧电影 符号
研究经典公路电影可以发现,公路电影通常会以与很多其他形式的类型电影结合的形式来表现,如公路与犯罪的结合(《天生杀人狂》,奥利弗·斯通,1994),因此在传统的类型研究中一般很少涉及公路电影。但如果从美国学者布鲁斯·F·卡温的类型“指在叙事电影中,以风格化或经常是惯例的方法处理某一特殊主题(或是对人类经验、关怀、关系、行为或意识的特定观点)的电影,根据某一共同的词汇、主题、价值观、人物或符码将论述转型和架构故事”[1]这一观点来看,公路电影无疑也是一种类型电影。影像符码[2]是研究公路喜剧电影构成类型电影的一个重要标识,在影片中,每一个影像符码都表现出“能指”[3]和“所指”[4]的多重意义。这些符码作为一种能指,表达了与能指本身也许并没有太紧密联系的所指涵义,能指承担叙事需要,而所指则指向影片中人物状态的改变和探求。
一.公路喜剧电影的影像符码
公路、交通工具是公路喜剧电影中惯常的影像符码。在公路喜剧电影流动的、变化的镜头中,交通工有着特殊的重要意义。交通工具作为一种影像符码,首先是主人公逃离现实的一项重要载体,这种载体形式体现出时代的特性。现代社会与古代社会有着一个明显的不同就是人们的活动半径不断增大,现在人们可以自由选择各种类型的出行方式去他们想去的任何地方。从推车、自行车、摩托车、汽车,甚至是飞机、轮船、太空飞船,交通工具的发展演变体现了我们时代的进步,这种时代性必然在与交通工具休戚相关的公路喜剧电影中有所展现。如《落叶归根》中,主要反映的是农民工的生存境遇,因此老赵在背尸回乡的路途中,坐过汽车、乘过拖拉机、自己拉过木板车,这些交通工具无不契合影片的主题,更加凸显了农民工的生活窘迫;《人在囧途之泰囧》中,主要反映了现代社会精英阶层的身份焦虑,影片中的交通工具也变为飞机等更加现代化的工具。其次,交通工具也是符合戏剧化原则的一个影像符码。旅行中,交通工具往往是让人十分头疼的存在,人们在路途中常会因为交通工具的问题而不得不陷入困境、改变初衷,在中国的公路喜剧电影中,也同样如此。例如《泰囧》中徐朗与王宝在躲避高博追踪的一路上换乘过多重交通工具,但这些交通工具因为各种原因总是没法伴随二人旅行始终,他们开过汽车、骑过摩托车,甚至还坐过大象,交通工具的改变不僅推动了情节的向前发展,也为影片增添了滑稽搞笑的氛围。
在公路喜剧电影中,与交通工具一脉相承的影像符码还有公路。从能指层面看,公路似乎只是承载城市与城市之间的视觉符号,对沿途风光的一种记录,同时作为叙事表层结构支撑人物的行动轨迹;而从所指层面看来,公路已不单纯只是背景,它成为一个充满象征和隐喻的视觉符号,由于行走、逃离、成长等目的,公路从物理能指变成了一个关于人的符码和象征,预示着另一种精神乌托邦或人生意义。公路成为人逃离现实生活最好的寄托,一旦进入公路,人们便自动进入一种动态的寻找过程,似乎只有在公路的尽头,内心中最自然、真实的需求才能实现。例如《后会无期》中,马浩汉、江河等人旅行的最初目的是为了要把江河从东极岛送到祖国西部支教而开启的旅程,然而一路上的各种奇遇让他们收获了另外一番人生感悟。在这里,公路不仅是故事开展的背景、推动剧情发展的原动力,同时路途上不断发生的改变和遭遇,如在旅途过程中遇到的那些只能错过的女孩、无家可归的动物、难辨善恶的旅人等,凸显了主人公每个人生选择的重要性,是主人公精神世界与外在世界交流的桥梁,引领我们走进主人公的内心世界。
二.公路喜剧电影的旅人形象
在公路喜剧电影中,旅行过程中必不可少的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旅人,这些旅人在类型电影中有其各自不同的意义表达,有的旅人是如同阳光般的存在,是主人公所向往的那类人;有的旅人是救世主般的恩人,他的出现唤醒了主人公对生命和人生的渴求;有的旅人是亦敌亦友的匆匆过客,在与之交锋过程中表现了主人公美好善良的一面。
如《落叶归根》中夏雨所饰演的追梦青年对老赵来说就是如同阳光般的存在。青年人是朝阳、充满活力的一代,与老赵这类被生活的艰辛所折磨不堪的中年人截然不同,一个活力四射的旅人必定会像阳光照耀大地般拂去心灵上的落尘,恢复内心深处的热情。公路上老赵拉着车时遇到了并驾齐驱的赶牛人,在一个上坡萌生了和牛赛跑的想法,奈何人的体力毕竟有限,渐渐的老赵落后了牛车,此时遇到了挺身而出帮他推车的追梦青年(夏雨饰),在他的帮助下老赵“战胜”了牛车。二人在休息时通过短暂的交谈老赵得知青年要骑车去西藏,看着青年为着梦想而坚持不懈,也坚定了老赵徒步背尸回乡的决心。青年人那朝气蓬勃的呐喊,也带动了老赵内心深处的激情,老赵的回乡之旅不再只是疲惫与沉疴。
《落叶归根》中郭涛所饰演的养蜂人对老赵来说就是救世主般的恩人。他们二人有着相似的经历:他们都属于城市里的底层打工人群,他的妻子因为工伤毁容了,在城里生活不下去后决定全家搬到郊外,但生活中屡受挫折。养蜂人一家并没有被挫折打败,反而因为这样远离人群的生活一家生活更加和睦,也正是家庭的温暖给了他们活下去的勇气。所以当他救了自杀的老赵后,以自身的经历鼓励老赵活下去,并给老赵帮助,不仅救助了老赵的身体,也唤醒了老赵对于人生的向往和对家的渴求。
《落叶归根》中廖凡饰演的警察对老赵来说是亦敌亦友的存在。一方面,老赵背着尸体遇到警察必定难以解释,他必须要隐瞒下刘汉全已死的这个事实;另一方面,警察又是人民公仆,他们正义、有责任心,所以尽管老赵面对他有点发怵,但对于他孤身在外的“侄女”来说却是最好的托付。这样的旅人在公路喜剧电影中十分常见,胡军所饰演的卡车司机也是这样的存在,当老赵在旅馆被偷钱后他不发一言,然而后面他也对老赵给予了帮助;又如《人在囧途》中张歆艺饰演的美术老师,一开始她“骗了”牛耿的钱,对李成功和牛耿来说是敌人;后来二人得知她确实有苦衷,被她的善良所打动她与二人又有了朋友般的感情。
参考文献
[1](美)布鲁斯·F·卡温.解读电影(下)[M].李显立等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3.
[2](瑞)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M].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1.
注 释
[1](美)布鲁斯·F·卡温.解读电影(下)[M].李显立等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3:673.
[2]所谓符码是类型电影中惯常出现的视觉符号,对应具有某种特定的暗示和隐喻象征。苏珊·海沃德在《电影研究关键词》中写道:“所有的类型都有自己的一套符码和惯例,这些符码和惯例也称为经典或者经典法则。”
[3]索绪尔在他的结构语言学理论中把符号系统中的词语称作能指。
[4]所指即词语被指称的客体或概念。索绪尔在《普通语言学教程》中指出,词语(能指)和被指称的客体或概念(所指)之间不存在必然的联结。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