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荣生/译
没什么能阻止继续开心
○陈荣生/译
我去银行办事,想赶快办好走人,但出纳窗口前排着一条长龙。我原本对此并不感到惊讶,因为我考虑到这是劳动节之前的周五。不过,我仍然忍受不了长时间的等待。
我患了淋巴癌,这是我化疗的第三周了。这三周耗尽了我的力气,我太疲惫了,甚至连转身走出去回家的气力都没有了。
银行里的其他人看起来全都精神饱满,我有点嫉妒,但还是走到了长龙的尽头。通常,劳动节那天我会到落基山徒步旅行和露营,但现在我几乎连外出办点事都做不了。朋友们都很同情我,但他们谁都不能真正理解我所经历的这一切,他们怎么可能理解呢?
我大声叹了一口气,我想:干脆回家算了。此时,排在我前面的男人转过身来,他是印第安人,有着魁梧的身材和柔和的目光,我隐约能够看到他那被黑色发辫遮住的蓝宝石耳环。“今天还好吗?”他问。
“又热又累。”我咕哝道。“我也是,”他说,“但这并不能阻止我开心。”
“化疗很难让我感到开心。”我咬着牙说。并不是我们所有的人都能够有这种开朗的性格。
男子说:“我其实是一位癌症幸存者。”
“真的?”我突然觉得很尴尬,为自己将自身的挫折归罪于一位完全陌生的人而感到羞愧。一位癌症幸存者,跟我没差别!
“非霍金奇淋巴癌。”
我简直无法相信。“我患的也是这个病,不能做以前习惯做的事情,真的很难受。”我说。
男子按住我的肩膀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奶奶是一位巫医,她一生至死都在跳仪式舞。我想继承这些传统,不让这些仪式失传,但我在治疗期间,要那样做是非常难的。”
他对我说,他每次跳仪式舞的时候,穿的都是精心制作的服装,这些服装都是根据祖传的方法做的。他的头巾镶边是图案复杂的珠子,那些小珠子被串到一起形成各种复杂的几何图形,形成了夕阳的各种色彩。
但这些全都让步于挂在他背后的那些羽毛,我几乎把它看作是一个完整的标记—漂亮的白色羽毛卧在他的肩膀上,仿佛他佩戴着天使的翅膀。
那些仪式舞本身也令人眼花缭乱,人们围过来看他表演,开心地欢呼,跟着音乐的节奏一起哼唱。我想象着自己也在那里,被一群由爱和传统吸引过来的人围在中央。
随着他的演说和表演,银行里人们那沸腾一般的交流声似乎都消失了。
“太不可思议了!”我说,我被眼前的景象迷住了。
“现在我好多了,所以我可以继续做我喜欢做的事情了。”他咧嘴一笑,“好了,现在你明白我开心的原因了吧。”
出纳员挥手叫男子过去,我甚至没有注意到我们已经到了长龙的最前面。男子向柜台走过去,我看着他的背部,他又能做他喜爱的事情了,我心想。我希望总有一天我能够再来一次长距离的徒步旅行,这就是我将会关注的!
办完业务之后,我的这位新朋友把我拥进他的怀中。“我会为你祈祷的。”他松开我,离开了银行,但他带给我的安慰没有随他一起离去。
我走到出纳窗口,“劳动节快乐。”我说,而且说的是心里话。我还是很累,外面还是很热,而且我还要面对剩下的折磨人的治疗。但此时我知道有人真正理解我的感受了,他就是我的安慰天使,让我能平静地去面对已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