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新 张琳琛 刘欣
内容提要:有效利用外资并发挥人力资本优势、优化出口贸易结构是我国对外开放格局调整面临的重要问题。基于我国30个省1998-2015年的面板数据,本文利用门槛回归模型分析外资流入与人力资本对我国出口贸易结构的影响,发现外资流入在短期中有效促进我国出口贸易结构升级,但就长期而言却会产生负向作用;高技术人力资本在我国出口贸易结构升级扮演重要的角色,而人力资本结构的作用并不理想;外资流入与高技术人力资本结合对出口贸易结构产生正向作用,我国人力资本结构与外资结合适配性良好;对外开放度门槛效应显著存在,外资流入流量对出口贸易结构产生正向影响的门槛较低,而外资流入存量与人力资本异质性对出口贸易结构影响的门槛较为严格。所以,在利用外资以及与外资企业合作方面,我们应均衡外资在产业间的均衡分配,并筛选外资类型与地区发展的契合度,拉动劳动密集型产业向资本密集型产业升级;我国应该充分认清人力资本水平异质性结构对贸易结构的关键作用,加大对人力资本的投资,提高劳动力的技能水平,使得我国出口贸易逐步转向依托高技术人才的创新发展模式,促进贸易结构升级。
关键词:外资流入;人力资本异质性;出口结构;动态面板;门槛回归
中图分类号:F75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148X(2017)08-0055-09
收稿日期:2017-05-04
作者简介:张志新(1973-),男,湖北黄冈人,山东理工大学商学院教授,经济学博士,研究方向:区域与国别经济、农业经济管理;张琳琛(1993-),男,山东威海人,山东理工大学商学院研究生,研究方向:区域与国别经济;刘欣(1993-),女,山东菏泽人,山东理工大学商学院研究生,研究方向:区域与国别经济。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一般项目,项目编号:17BJY107;山东省社科基金项目,项目编号:15CJJJ23;山东理工大学青年教师发展支持计划经费资助。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对外贸易规模呈持续增长趋势,高技术产业的出口交货值占我国出口贸易的比例由1998年的134%增加到2015年的361%;同时,随着我国劳动力成本的不断提高,低技术含量的制成品出口竞争优势逐渐降低,如果不及时改善出口贸易结构必将影响我国出口贸易竞争力。此外,大量的外资流入不仅弥补了我国经济社会发展中的资金缺口,而且对我国出口贸易发展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基于“外资流入与人力资本在一定程度上对我国贸易结构产生影响”的观点,本文通过建立动态面板数据模型,利用系统GMM估计检验分析外资流入、人力资本以及二者适配情形下对我国出口贸易结构的影响,并利用门槛回归模型分析对外开放度存在差异的不同区域门槛特征。
一、动态面板模型分析
最初分析外资流入与出口贸易的关系主要集中于外资流入对出口贸易规模的宏观研究,部分学者认为外资流入显著促进了我国贸易结构升级,另一部分学者认为外资流入对我国出口贸易结构的影响是有限的,外资流入对我国出口贸易的发展是一把双刃剑:一方面有效提高我国出口贸易的发展,以及提升我国出口产品的贸易结构;另一方面,外资企业均是以加工贸易的出口方式,存在相当一部分的低技术、低效率的劳动密集型产业,而外资企业凭借技术垄断优势,使得技术溢出效应较低,并没有实质性提升我国出口竞争实力,反而会对我国利用外资发展出口贸易产生不利影响(陈守东和张凤元,2012)。
人力资本是我国经济发展的关键要素,我国不同区域间内的人力资本不仅在数量上存在差异,在技能水平、教育程度和社会地位等质量和结构上也存在较大的差异(王领和王珊,2015)。许多国际贸易研究者(Feenstra & Hanson, 1996;Antras, Garicano &Rossi - Hansberg,2006等)发现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之间的经济发展程度不同,最本质的原因是人力资本异质性存在较大的差异,正是这种基于劳动力类型以及成本差异的存在,使得发展中国家成为劳动密集型产品或服务的供给者,而发达国成为资本和知识密集型产品或服务的供给者。由此可以看出不同层次、类型的人力资本对我国出口贸易结构影响十分重要,其在与外资的结合中对出口贸易结构的影响也会存在差异。
(一)模型的设定和样本说明
根据1998年至2015年我国30个省市的面板数据建立如下模型:
exsi,t=αi+exsi,t-1+fdii,t+hci,t+cvi,t+μi+εi,t(1)
1.被解釋变量exsi,t——省份i在t年高技术产品出口贸易交货值占省份i在t年出口总额的比例,以此代表我国各个省份的出口贸易结构。
2.解释变量fdii,t——省份i在t年的外资流入规模。外商投资主要集中于我国资本和技术密集型行业,其发展前景良好、技术含量较高,通过合理利用外资既有效弥补我国资金供给不足局面,又可以引进国外先进生产技术和管理经验,从而优化社会资源配置和促进产业结构调整。本文分别利用各省份实际利用外资额fdif和外商企业投资总额fdis衡量地区利用外资流入的短期和长期影响,作为该模型的核心解释变量。
3.解释变量hci,t——省份i在t年的人力资本的相关变量。本文人力资本的指标设定为低技术人力资本存量、高技术人力资本存量以及人力资本异质性三个变量。从现有的测量方法来看(陈钊等,2004;彭国华,2007),人力资本大多与教育因素相挂钩,劳动者所接受的教育年限与其供给的人力资本是正比例关系。因此,本文采用教育年限法来测量不同地区的人力资本,并将劳动力分为低技术水平劳动力和高技术水平劳动力,将高中以下(不包括高中)视为低技术劳动力,将高中教育及以上的劳动力视为高技术水平劳动力。由于制造业是我国出口贸易发展的主要产业,本文选用制造业就业人员进行人力资本存量测算,制造业就业人员低、高技术水平劳动力的人力资本存量计算公式为:
low=illiterate*2+primary*6+junior middle*9(2)
high=senior high*12+ college*16(3)
公式(2)表示低技术水平劳动力的人力资本存量,illiterate、primary、juniormiddle分别表示制造业就业人员中文盲和半文盲、小学、初中教育就业人数,其受教育年限权数分别设定为2年、6年和9年。公式(3)表示高技术水平劳动力的人力资本,seniorhigh表示制造业就业人员高中教育就业人数,受教育年限权数设定为12,college表示制造业就业人员大专及以上教育(包括大专、本科、硕士、博士)就业人数,受教育年限统一设定为16。
lh=high/low(4)
公式(4)表示人力资本异质性,为高、低技术人力资本存量之比,直接用比值的形式来表示异质性的程度大小。当0
4.cvi,t——模型设定的控制变量,包括地区生产总值增长率gdp、技术创新能力pat、金融发展规模fin、产业结构is这三个变量,用各省市自治区实际GDP的年增长率表示,并用国内生产总值指数折算成 1998年的不变价格;选用各个省份每年获得的国内专利申请授权数量衡量技术创新能力;各省份金融机构贷款总额与地区生产总值的比值衡量金融发展规模;各省份高技术产业产值与地区生产总值的比值衡量产业结构。μi为个体效应,εi,t为随机误差项。
在模型(1)的基础上,本文引入交叉项fdis*low、fdis*high、fdis*lh,分别表示各地区利用外资规模与低技术人力资本、高技术人力资本、人力资本异质性结合的交叉影响。在长久发展中,人力资本与外商企业投资总额结合的更充分,因此选用人力资本与外商企业投资总额的交叉项。考察在与人力资本结合下,外资流入对出口贸易结构的影响力度和方向,模型如下:
exsi,t=αi+exsi,t-1+fdii,t+hci,t+cvi,t+fdii,t*hci,t+μi+εi,t(5)
为了对各个变量的弹性大小进行有效分析,在一定程度上降低异方差对回归造成的有偏影响,本文对数值较大变量进行对数处理(pat、fdif、fdis、low、high)。由于金融规模发展对贸易结构的影响具有时滞性特点,在此对金融发展规模指标进行滞后一期处理,其他数据均为当期数据。采取面板数据的时间跨度为1998-2015年,选取了我国30个省、直辖市和自治区。考虑到面板数据的可得性以及政治和经济制度等因素,样本中不含有西藏、香港、澳门和台湾四个地区。本文选用的所有数据均来自于历年《中国统计年鉴》《中国劳动统计年鉴》《新中国统计资料60年汇编》《中国高技术产业统计年鉴》《中国金融统计年鉴》,利用各期相关数据整理计算所得。
(二)变量描述性统计
表1显示的是我国全国范围内省、直辖市和自治区相关实证变量的数据描述性统计结果,可以看出我国出口贸易结构、外资流入规模以及人力资本在不同地区间差异较大。其中,出口贸易结构平均数值为01549,最大值为2015年的河南地区,其当年高技术产品出口交货值为47343亿美元,而当年的出口贸易额为43061亿美元。我国实际利用外资额(流量)和外商企业投资总额最大的地区是江苏地区,而利用外资规模最小的为青海地区。在人力资本方面,我国制造业平均人力资本异质性为06778,低技术人力资本存量占很大比重,人力资本异质性最高的为北京地区,最低的地区为云南地区。
表2是按照教育年限法估算的各省1998-2015间的平均低、高人力资本存量和异质性大小,该值的大小不仅与不同教育阶段的比例相关,也与各个地区的从事制造业就业人数相关。从表2可以看出我国平均低技术人力资本存量最高的是广东地区,山东和江苏紧随其后;高技术人力资本存量最高仍为广东地区,可见在综合人力资本大小,广东地区排名第一,但就人力资本异质性来说,广东人力资本异质性仅为065,位于我国中上游水平。人力资本异质性最大的是北京和上海地区,分别达到294和196,安徽、广西、贵州、云南地区人力资本异质性最低。
由于出口贸易结构数值既与高技术产品出口交货值相关,也与出口贸易基数有很大关系,我国大部分地区的出口贸易结构近年来均呈现稳步上升趋势,尤其是山西、河南、湖南、重庆、四川地区。近年来,这五个地区高技术产品出口比重增加速度较快,其中重庆和四川地区高技术产品出口交货值较大。从表2中可以看出,四川和重庆的人力资本优势并不明显,但是其贸易结构数值却较大,该类型地区自身出口贸易额基数较小,同时依靠其劳动力成本以及地区优势,吸引了大批出口导向性高技术产业加入,从而提升了出口贸易结构。广东、上海、江苏等地区虽然高技术产品出口交货值较高,但受制于出口贸易额基数较大,虽然出口贸易结构稳步升级,但增长速度相对较慢。
(三)系统GMM回归结果分析
动态面板数据模型在解释变量中引入了被解释变量的滞后项会引发内生性问题,传统估计方法(如最小二乘法、工具变量法和极大似然估计等)需要参数估计量满足特定的假设时才能保证结果可靠。为了避免变量之间因内生性问题而导致有偏参数估计,本文选用动态面板广义矩估计(GMM)方法对模型进行回归估计。广义矩估计在估计面板数据模型时对随机误差项的分布信息要求低,允许存在序列相关和异方差,对存在单位根的情况下依然有效,可以通过工具变量的方法解决自变量和因变量的内生性问题。廣义矩估计方法包括差分GMM和系统GMM两种形式,差分GMM容易出现弱工具变量问题,以及无法对不随时间变化的变量系数进行有效估计等问题,本文选用系统性GMM估计方法。
表3是我国低、高技术人力资本存量对出口贸易结构影响的回归结果,出口贸易结构的一阶滞后项exs(-1)系数显著为正,说明我国贸易结构发展具有惯性作用;我国实际利用外资额fdif的系数显著为正,而外商企业投资总额fdis系数显著为负,可以看出短期的外资流入会显著促进全国范围内高技术产品出口占出口额的比重,而在长期中,随着外资流入的增加并未带来正向作用,反而抑制了我国出口贸易结构的发展。外资流入的产业大多以加工制造业为主,短期中会带动地区资本和技术密集型产业的发展,但在长期中,外资流入产业挤占地区资源,并存在技术垄断行为,并不利于本土地区内资企业的发展,从而抑制了出口贸易结构升级。低技术人力资本存量low的系数显著为负,而高技术人力资本存量high的系数估计显著为正,可见各地区低技术人力资本存量的增长,会抑制高技术产品占出口贸易比重。随着我国高技术人力资本存量的增加,地区自主创新能力和新技术吸收能力的提升,不断改善地区由劳动密集为主的产业向资本和技术密集型产业过渡,不断促进我国出口贸易结构升级。外资流入与我国低技术人力资本存量的交叉项fdis*low的估计系数在模型(4)显著为负,在模型(5)中并不显著,而与高技术人力资本存量的交叉项fdis*high却均显著为正,可以看出高技术人力资本存量在我国人力资本存量在与外资的契合中发挥重要的作用,通过学习先进的技术和管理经验,吸收FDI技术溢出,其交叉影响显著促进我国出口贸易结构升级,而低技术人力资本水存量与外资结合作用并不理想,反而抑制了我国贸易结构优化。
表4是我国人力资本异质性对出口贸易结构影响的回归分析。实际利用外资fdif与外商企业投资总额fdis的系数分别显著为正、负,与表3中结果相同,说明该结果稳定可靠。人力资本异质性lh的系数显著为负,说明我国高技术人力资本相对于低技术人力资本存量比值抑制了我国出口贸易结构的优化,人力资本异质性与外资流入结合的交叉项fdis*lh的系数显著为正,可见我国的人力资本结构在与外资的匹配程度下,对我国高技术产品出口份额产生积极影响,促进了出口贸易结构优化,在与low、high、fdis*low、fdis*high的系数进行对比,高技术人力资本会显著促进我国出口贸易结构升级。就目前而言,我国人力资本异质性深化程度不足,高技术人力资本相对于低技术人力资本存量仍较低,并未有效促进贸易结构升级。外资利用了我国劳动力成本较低、拥有一定存量熟练劳动力的优势,有效促进了我国贸易结构升级。
在控制变量中,地区生产总值增长率gdp的系数显著为负,说明我国范围内gdp与出口贸易结构发展并不协调,随着gdp的增长,我国出口贸易结构并没有有效改善,反而出现恶化现象,这也与我国依靠低成本、低技术的加工制造业的经济发展模式相关。科技创新能力pat的系数显著为正,随着科技创新能力的提高,能够显著促进我国出口贸易结构升级。金融发展规模fin(-1)的系数显著为负,说明我国金融机构贷款余额占地区生产总值的比重的增长对出口贸易结构产生负向作用,从中也可以看出我国金融发展规模的发展与出口贸易结构发展也存在不协调现象。我国产业机构is的对出口贸易结构exs的影响并不显著,二者间影响相关性较差。
(四)稳健性检验
为了确保系统GMM实证结果的可靠性,本文利用外资流入、人力资本对出口贸易的系统GMM动态面板回归结果,进一步进行稳健性检验,通过采用固定效应模型面板数据估计法进行检验,结果如表5所示。根据稳健性检验整体结果可以看出采用固定效应模型得出研究变量fdif、fdis、low、high、lh的系数符号与表3、表4中并不存在明显差异,并且估计系数值大小相似,这说明实证分析结果稳健性较高,得出的结果稳健可靠。
二、面板门槛模型分析
我国各地区间对外开放程度存在较大的不平衡性,可能影响分析外资流入、人力资本对贸易结构的影响效应。本文通过建立门槛回归模型進一步考察在不同对外开放度水平下,外资流入与人力资本对我国出口贸易结构的影响效应。
(一)门槛模型设定
本文采用Hanson(1990)门槛回归模型,将对外开放度纳入模型之中,通过数据自身特点识别区间效应。以单一门槛为例构建模型:
其中evi,t为进行门槛分析的实验变量,包括实际利用外资fdif、外商企业投资总额fdis、人力资本异质性lh。新加入的变量Mi,t为门槛变量,γ为特定的门槛值。β1和β2分别为门槛变量Mi,tγ与Mi,t>γ时实验变量evi,t对贸易结构的影响系数。I(·)为一指标函数。当括号中Mi,tγ的条件满足时,I=1,否则,I=0。双重门槛和三重门槛回归模型可在单一门槛模型的基础上扩展,本文不再赘述。
门槛回归分析是基于最小二乘法对方程进行估计,并提出渐进分布理论以构建待估参数的置信区间。在模型(6)中,γ的残差平方和为S(γ)=(γ)′(γ)。根据Chan(1933),回归中给定的γ越接近真实门槛水平,则回归模型的残差平方和越小。因此,通过连续给出模型候选门槛γ,观察模型残差的变化,最小化S(γ)来估计γ值,即=argminS(γ),而后进一步估算其他参数值。在得到参数值后,还需要进行两个步骤的检验:
第一,检验门槛效应的显著性。该检验的原假设为H0:β1=β2,对应的备择假设为H1:β1≠β2,如果接受H0,则表明该模型不存在门槛特征。该检验的统计量为:
F=[SX(]S0-S1()[][AKσ^]2[SX)] 2=[SX(]1[]T[SX)](γ)′(γ)=S(γ)
其中,S0为原假设H0下得到的残差平方和。在原假设H0的条件下,门限值γ是无法识别,因此F统计量为非标准正态分布。本文采用Hansen(1999)的自抽样法(Bootstrap)来获F统计量的渐进分布,继而构造其p值。
第二,检验门槛的估计值是否等于真实值。该检验原假设为H0:γ1=γ2,Hansen(1999)提出极大似然估计量检验门槛值,对应的似然比检验统计量为:
LR(γ)=[SX(]S(γ)-S()[]2[SX)]
此处的LR(γ)亦为非标准正态分布,当LR(γ)-2Ln(1-(1-α)1/2)时,拒绝原假设(α为显著性水平)。以上是针对存在一个门槛值的检验,如果存在双重门槛和多重门槛,可在一个门槛值的基础上进行扩展。
(二)门槛变量选取和数据说明
本文选用的门槛变量为各个地区的对外开放度,有关对外开放度的界定大致分为三类,分别从贸易开放度、金融开放度以及综合对外开放度范围(周茂荣等,2009),本文选用贸易开放度,而贸易依存度是贸易开放度最常用的指标,公式为(进出口总额)/GDP,由于数据可得性以及不同地区的可比性较强,可有效衡量各个地区的对外开放程度。该数据来自于历年《中国统计年鉴》,表6为我国各地区1998-2015平均对外开放度。
(三)门槛效应检验
在面板门槛模型估计前对门槛效应存在性进行检验,表7给出的是检验门槛值的F统计量和采用“自抽样”方法推断的F临界值。本文依次在不存在门槛、一个门槛、两个门槛和三个门槛的设定下对模型进行检验。结果如表7所示,实验变量fdif、fdis、lh均显著存在门槛效应,分别为单一门槛、三重门槛和二重门槛。其门槛值估计结果及置信区间如表8所示,确定了门槛估计值的真实性。
(四)门槛回归效果分析
表9是面板门槛模型的估计结果,门槛模型(1)-(3)中,exs(-1)与控制变量gdp、pat、fin(-1)、is的系数符号与前面的动态面板模型的估计结果具有一致性,估计系数也差异较小,进一步证明了动态面板模型估计结果的稳健性。
根据门槛模型(1)结果来看,当对外开放度跨越门槛值后,贸易结构exs对实际利用外资fdif变化的反应弹性系数显著为0028,当地区的对外开放度低于水平时,其弹性系数并不显著,对外开放度0057的对外开放度是一个很低的门槛,540个样本数据中有404个样本位于该门槛之内,对外开放度最低的青海、贵州、河南等部分地区在某些年份没有达到该门槛水平。其他地区在大多数年间均在这一水平之上,可以看出,实际利用外资对贸易结构的改善在绝大多数地区均存在显著的正向效应。
根据门槛模型(2)结果来看,外商企业投资总额fdis在对外开放度在0106-0110以及0110-0761时,才对贸易结构产生显著的影响,其贸易结构的响应弹性系数分别为0023和0014,可见随着对外开放度的提高,外资存量的影响效果呈现减弱趋势,显著性也在降低;当对外开放度位于该区间外时,贸易结构对外资存量的弹性系数并不显著。显著影响区间0106-0761的对外开放度门槛较高,540个样本数据中有263个数据样本位于正向影响门槛区间内,其中包括对外开放度较高的北京、天津、广东、上海、江苏、天津等地区的绝大部分年间,也包括对外开放度较低的青海、贵州、河南等地区。正向影响门槛不仅较高,在区间0110-0761中,其影响系数和显著性均较低,外资存量对我国地区贸易结构产生正向影响的力度较小,而其与动态面板模型中的显著负向影响以及稳健性检验中系数不显著进行对比,一方面可以证实其产生正向作用的门槛严格;另一方面,在其没有对贸易结构产生正向影响的前提下,很有可能在许多地区的会对贸易结构产生负向效应。
根据门槛模型(3)结果来看,人力资本异质性lh在对外开放度小于门槛值0057时,对贸易结构产生显著负向影响,540个样本数据中有46个样本位于该区间内;当门槛值在0057-0374之间时,其弹性系数为0050且显著,540个样本数据中有368个样本位于该门槛区间内;当门槛值大于0374时,弹性系数并不显著。所以,在一定的对外开放度内,人力资本异质性会对贸易结构产生正向影响,而在对外开放度较低的地区,人力资本异质性的对贸易结构的产生负向影响,而随着对外开放度程度加深,其影响效应有变为正向的趋势;对外开放度发展较高的地区会受制于产业结构、要素拥挤等因素限制,其对贸易结构的影响并不显著。
三、结论与启示
(一)结论
基于相关外资流入、人力资本对我国出口贸易影响的研究,本文利用1998年至2015年我国30个省的面板数据进行动态面板数据模型系统GMM估计,研究结论表明:(1)在利用外资方面,外资流入在短期中有效促进我国外贸结构升级,而在长期中显著抑制了我国贸易结构优化;(2)在人力资本方面,低技术人力资本存量抑制了我国高技术产品所占出口贸易份额,而高技术人力资本存量显著促进我国出口贸易结构升级,可以看出,高技术水平劳动力的发展在优化我国出口贸易结构发展的重要作用,但就目前而言我国人力资本异质并未有效改善我国出口贸易结构;(3)在外資与人力资本结合影响方面,我国高技术人力资本存量与外资的交叉影响显著促进我国出口贸易结构升级,而低技术人力资本存量与外资的结合成负向影响,可见我国劳动力与外资的适配时,高技术水平劳动力与外资的结合性发挥积极的作用,而低技术水平劳动力与外资的结合并不协调,目前我国人力资本异质性与外资结合对出口贸易结构产生显著正向作用。
本文利用面板门槛模型检验基于地区贸易开放度差异下的外资流入、人力资本异质性对贸易结构影响的门槛水平,研究结果显示:(1)对外开放度的门槛效应显著存在;(2)在短期中,外资流入在对外开放度门槛区间大于0057时,显著促进我地区贸易结构升级,我国绝大多数地区位于该区间内。而在长期中,外资流入在对外开放度位于为0106-0761的较少部分地区的贸易结构产生正向影响,影响程度较小且显著性较低,位于该区间之外的地区外商投资会对贸易结构影响并不显著;(3)人力资本异质性在门槛区间0057-0374中的部分地区对贸易结构产生正向影响,门槛准入较为严格,而在对外开放度低于该门槛区间内的地区,影响系数为负,在对外开放度高于门槛区间内的影响并不显著。
(二)启示
我国正处于经济发展的转型阶段,劳动力总体技能水平仍然较低,虽然依靠劳动力成本优势以及吸引外资流入,极大促进了我国出口贸易的发展,但盲目扩大出口规模的发展模式并不是长久之策。在利用外资以及与外资企业合作方面,我们应均衡外资在产业间的均衡分配,并筛选外资类型与地区发展的契合度,增加高技能水平劳动力的输入力度,为“技术外溢型”外资以及外资企业创造有利条件,学习先进的生产、管理技术和经验,通过不断的学习交流和人力资本的累积,提高劳动生产率,尤其是制造业,拉动劳动密集型产业向资本密集型产业升级,优化我国出口贸易产业结构。
人力资本作为国家和地区竞争能力的重要指标,在促进我国贸易结构优化发挥重要的作用。在对外经济系统中,应该存在合理的人力资本投资规模,从而无论是在人力资本存量上还是层级、类型上形成最优人力资本配置,从而越有利于外贸易结构的升级。为此我们应该充分认清人力资本水平异质性结构对贸易结构的关键作用,牺牲短期利益,追求长远发展。加大对人力资本的投资,通过加大财政对教育、职业培训等支持力度,提高劳动力的技能水平,减少对“人口红利”的过度依赖,提高我国高技术人力资本水平,加深人力资本异质性发展,使得中国出口贸易的发展摆脱低成本优势,逐步转向依托高技术人才的创新发展模式,充分发挥我国人才优势在激烈的国际贸易中的地位,促进贸易结构升级。
参考文献:
[1] 陈守东,张凤元.外商直接投资对中国出口贸易的影响分析[J].理论探讨,2012(1).
[2] 王领,王珊.异质性人力资本与FDI的短期和长期关系探究——基于协整检验与误差修正模型[J].哈尔滨商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6):13-20.
[3] Feenstra & Hanson. Productivity measurements,outsourcing and its impact on wages: Estimates for the US,1972-1990[R].NBER Working Paper, No.6052,1996.
[4] Antras,Garicano & Rossi-Hansberg. Extensive Offshoring: The Role of Middle Management. mimeo,Harvard University,2006.
[5] Hansen, B.E. Threshold Effects in Non-Dynamic Panels: Estimation, Testing and Inference[J].Journal of Economics,1999,93: 345-368
An Analysis of Foreign Capital Inflows, Human Capital and China′s Export
Trade Structure
ZHANG Zhi-xin, ZHANG Lin-chen, LIU Xin
(School of Business,Shandong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Zibo 255000,China)
Abstract:Making use of foreign capital effectively, playing advantage of human capital and optimizing export trade structure are important problems in the adjustment of China′s opening-up pattern. Based on the panel data of 30 provinces in China from 1998 to 2015,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influence of foreign capital inflows and human capital on China′s export trade structure by using the threshold regression model. Research finds that foreign capital inflows will effectively promote the upgrading of China′s export trade structure in the short term, but in the long run it will have a negative effect; high-tech human capital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the upgrading of China′s export trade structure, but the role of human capital structure is not ideal; the combination of foreign capital inflows and high-tech human capital has a positive effect on the export trade structure, and thus has a good suitability; the threshold effect of openness is significant, the foreign capital inflows is more liable to produce a positive effect on export trade structure while it is less easily affected by foreign capital inflows and human capital heterogeneity. Therefore, in terms of foreign capital use and cooperation with foreign-funded enterprises, we should balance the foreign capital distribution in industries, and screen out the degree of fit between foreign capital type and regional development to push the upgrading of labor-intensive industries to capital-intensive industries. China should fully recognize the key role of heterogeneous structure of human capital in trade structure and increase the investment in human capital to improve the skill level of labor force, making China′s export trade shift to the innovative development model relying on high-tech personnel to promote the upgrading of trade structure.
Key words:foreign capital inflows; human capital heterogeneity; export structure; dynamic panel; threshold regression
(責任编辑:厉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