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朝之间变成了万众期待的—颗星之后,他在想些什么?
当每一次都有各种各样的语言去描述一个本就平静的人的时候,他又正在做些什么?
也许,他可能远没有旁人想得如何盛大;也许,他想的,只是一个关于好好生活,好好成为自己的一件最简单不过的事。
红
眼之所及,皆被空旷的孤意笼罩着,大沙漠、烈日和飘着阿拉伯味儿的英语,组成了这几个月他生活的全部。
北非荒漠,他站在峡谷腹地的深处,炽烈的阳光烫着红沙争先恐后地朝他袭来,脚下的尖石绵延数里,即使穿着行军靴行走其中,尖锐的痛感仍旧一阵阵从下往上蹿着,汗水顺着下巴滴到了地上,不消片刻就没有了痕迹,在摩洛哥戈壁滩拍戏的这几天,彻底磨光了他最后一点远道而来的兴奋。
因为电影《红海行动》,让他第一次以演员的身份来到这个遥远陌生的国度,兴奋,是他接到邀约时候的全部心情。
“第一次到那么远的地方拍戏,和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北非这片土地打交道,来之前我还特地上网查了当地的资料,觉得还挺美的。”他回忆着自己出行前的模样,脸上挂着有些打趣的笑,“而且特种兵的这个角色我也很喜欢,当时想着可以穿着很帅的装备扛着枪穿梭在大沙漠里,这种男子汉的感觉多棒啊,尤其是还能和那么多出色的演员一起合作,实在有太多太多的期待了。”
可是当他揣着满满一大堆的期待到达之后,下了飞机还没回过神,落地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被导演丢进了特种兵训练营,实打实地跟着部队一起操练,从早到晚的高强度训练,还没进入拍摄就给他来了一个措手不及的“下马威”,“这时候才知道原来是玩儿真的了,”他拍着腿强调。
就着影片跨国救援故事的基调,导演林超贤几乎把所有场景都拟定在了人迹罕至的山林深处,所以当真正拍摄的时候,剧组彻底抛弃了车水马龙的繁华,眼之所及,皆被空旷的孤意笼罩着,大沙漠、烈日和飘着阿拉伯味儿的英语,组成了这几个月他生活的全部。
影片集结了张译、海清等一众老戏骨,整个剧组都透着一股子较真的劲头,这让作为新人的黄景瑜更多了些箭在弦上的紧迫感,所以为了更接近一个真实的特种兵,晚上他从军营回到酒店,还要接着去健身房训练,刚去摩洛哥的时候还挺冷的,早晚的大温差让轻装上阵的他硬扛了好一阵,不过他拍了拍自己现在十分健壮的胳膊,“这样身型上更魁梧些才像个特种兵嘛”。说着便笑了笑露出了小虎牙,被晒得有些黑的脸上还能看出当时的种种辛苦。
听他说完这些,下—秒脱口而出就问了他一句觉得苦吗,他听完之后认真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辛苦真的谈不上,权当是为了电影艺术献身去的。”说完,便再无关于此种艰难的言语。
他是一个特别坦诚的人。怎么说呢,每次你问他一些什么,甚至是无关紧要的话题,他都会事无巨细地告诉你,比如你问他在连饭店都难找的地方住宿,平时都做些什么的时候,他会掰着手指细细罗列给你听他空闲时规律的剧组生活:先好好睡一个懒觉,时间差不多了就去买个菜,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挑着买一点,做一顿饱饭叫上剧组的人一起加入,有时间就再坐着聊会儿天,如果赶在晚饭饭点之前收工,他也会乐呵地跑去再买一轮,回来接着做。
这次的杂志通告是在电影拍摄的中途进行的,卡着时间回国旋风般地完成一个接一个工作,我们等着他从上一个通告准时到来,刚刚坐定,他习惯性地拿出了包里淡蓝色的剧本翻看着,本子的边虽然微微卷着,却被保存得没有什么大的褶皱痕迹,里面的内容被细密地用记号笔划出了深深浅浅的印子,就像他本人一样,内里的细腻温和藏在乍见之下的不善言辞之中,等到片刻的疏离感被逐渐带动的情绪溶解之后,方可窥见原原本本的真实和专注。
黑
外界加之于他身上的一切有色滤镜,从前到后的起底和猜测,像无形的墙一样横在他面前,虽然看不见,但跨过去,也难。
这次的大片,编辑和摄影师选择使用黑白的镜头来呈现他的样子,放弃了色彩,神态成为了描摹的重点,下午三点的光照得一室通透,但透过镜头的窥探,只剩下他的眉眼仍旧闪闪发光。
其实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还是一点都没变的。
出道时间算起来也仅仅是在一只手都数得过来的范围里,却在短短的时间内聚集了无数的人气,说起来连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從什么时候开始就过上了被外界称为“流量小生”的生活,外界加之于他身上的一切有色滤镜,从前到后的起底和猜测,像无形的墙一样横在他面前,虽然看不见,但跨过去,也难。
但他最后还是跨过来了,问他的时候他也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这些,但是他却从没想过去解释什么,因为他知道怎么证明自己才是最好。“努力让自己的个人和事业进入更佳的状态,起码每天都比前一天要好,这才是最重要的。”他温温和和地叙述着种种,最后用了“珍贵”做定义。
“其实每一天走的每一步都挺珍贵的,难忘的可能就是眼下的感觉,当你回想记忆里每个时刻的感受,有些能在你印象里特别深刻,所以说我觉得在记忆里的这种感觉更珍贵。不管好与坏,都会记住,因为都是有价值有意义的。”
其实去年最甚嚣尘上的那段时间,他正在内蒙拍《枪炮腰花》,废旧的工厂,很大,灰也很多,故事充斥着荒诞起伏的黑色幽默,他饰演的小镇待业青年的颓废形象,让他每天都得蒙头垢面地吃下不少灰,那个时候下了戏,他也会在这个空旷安静的地方四处晃晃,“一方面是学习学习,一方面是想深入寻找下角色这种没钱没地方可去,也没有安全感的这种感觉”。
“你觉得自己幽默吗?”我突然问他,题外之意是问他怎么诠释黑色幽默这个概念。
他先咂了一下嘴,自我介绍了一下说:“其实我还挺幽默的。”
他见我带着点不置可否的眼神看着他,他反问我一句:“你不觉得吗?”
还没等我回答,他自己又接过话茬给我解释:“其实拍之前我都会花时间琢磨一下,表达上有一些需要挑战的地方,总体来说没有太多难度。拍摄之前做了很多关于分析人物角色的功课,让自己尽可能的来贴近角色。”
非科班出身,他明白学习是让自己成长为一个真正演员的唯一途径,“东西是学无止境的”。他摸索了手里仍旧摸着的剧本,“有待学习提高的地方特别多,每天都会发现有新东西要揣摩,保持平常心,把—些好的优秀的东西慢慢吸收,毕竟不能一口吃成个大胖子,只能—个一个地慢慢了解。”
“当演员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是一种快乐,一种成就感吧。工作上对我来说最有成就感的时候,就是当一场戏拍完,导演和其他演员都认可,又能得到观众的喜欢,那是最让我有成就感的。”
白
“我叛逆期的时候还好,也没做一些太过分的事情,虽然爱玩儿,但做事还是挺靠谱的。”
CHIC:你希望自己以后可以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黄景瑜:慢慢從学习中发现吧,未必每天都会有新想法。作为艺人演员,更注重的是生活的状态吧,其他的担心担忧就是其次了。可能会更在意生活中养的一些小生命,比如狗狗bily和仙人掌黄铁柱,拍戏回来之后就迫不及待地看它们,给植物施肥之类的,陪陪它们。
CHIC:作为一个射手座,自由很重要,你觉得最自由的一种生活状态是什么样的?
黄景瑜我觉得自由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件很重要的事。精神和肉体都需要吧。大部分休息时间里我都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想撸串就撸串,手头上想到些什么就去做一做。解决了温饱还有事情可以做,挺开心的。
CHIC:平时会有思考的习惯吗?
黄景瑜:每晚睡前或者是坐车化妆的时间,都会思考,偶尔想一想工作,偶尔想一想生活,想家想未来,什么都会想。
CHIC:在成为演员之前你也从事过很多别的职业,你觉得这些经历对你来说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黄景瑜:我认为所有的生活经历对于我而言都是挺有意义的,是我人生的财富吧。
CHIC:用三个词语来形容—下你现在的状态。
黄景瑜:温饱、自由、有事做。
CHIC:你的柔术是出了名的厉害,现在也在坚持练习吗?
黄景瑜:有啊,前两天刚把手扭了。(笑)本来是想但没忍住,不过还挺高兴的,仿佛感觉又回来了。
CHIC:你是辽宁人,你觉得在家乡的生活最让你难忘的是什么?
黄景瑜:最难忘最牵挂的就是家人吧。
CHIC:小时候是个什么样的人?父母在你的童年记忆中是什么样子的?
黄景瑜:就是贪玩儿,东北话叫瞎得瑟,但不是蔫坏的那种,好玩儿。我妈一直鼓励我,她喜欢那种赏识教育,偶尔也会训斥一下。我叛逆期的时候倒还好,也没做一些太过分的事情,虽然爱玩儿,但做事还是挺靠谱的。
CHIC:最近有什么让你觉得特别高兴或者感动的事情吗?
黄景瑜:我能回国是一件特别感动的事情,由衷的开心兴奋,能回到祖国的怀抱。国内的一切都是好的,中国什么都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