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皇帝”李连杰：有种亲情叫前夫前妻

维维

婚姻解体后，很多离异夫妻老死不相往来，有的甚至反目成仇。而功夫皇帝李连杰与前妻黄秋燕之间，不但没有冷漠与敌意，还充满了令人动容的亲情与友情。当缘分已尽，做不成夫妻，还可以做亲人和朋友。李连杰与黄秋燕的恩恩怨怨，是对这一人生境界的最好诠释！

错把感激当爱情，结婚离婚都因爱

李连杰1963年出生于北京，7岁进入北京什刹海体校习武，曾连获5届全国武术冠军。1982年，19岁的李连杰因主演电影《少林寺》一举成名，成为家喻户晓的大明星。其间，师姐黄秋燕一直默默爱着他，给予他温暖与呵护。

李连杰家境贫寒，4岁时父亲不幸病故，母亲张凤兰没有再婚，独自抚养5个儿女。而黄秋燕的父亲黄伯寿、母亲陈良环是新中国培养出来的第一代芭蕾舞演员，家境优越。在体校上学时，黄秋燕经常向父母要钱，买礼物去李连杰家看望张凤兰。黄秋燕天生丽质，有一身好功夫，获得过北京市武术比赛蛇拳冠军。1983年，经李连杰介绍，黄秋燕出演影片《少林小子》中的女主角“三凤”，两人在片中扮演一对情侣。影片公映后，李连杰与黄秋燕成了万千影迷眼中的“金童玉女”。此时，黄秋燕心中爱情满满，李连杰却只是将她当姐姐。

两年后，他们再次联袂出演武打电影《南北少林》。李连杰吊威亚时，不幸从10米高的空中跌落，导致左腿骨折，医生预言他将终生残疾。李连杰情绪低落，黄秋燕守在医院照顾他。她一边给李连杰织毛衣一边安慰他：“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哪怕你将来拄拐杖或坐轮椅，我都愿意照顾你一辈子！”黄秋燕对李连杰的爱有80%，而李连杰对黄秋燕的爱却只有20%，他对她的情感更多的是感激。李连杰错将感激当爱情，被动接受了黄秋燕的爱。

黄伯寿夫妇得知女儿的恋情，忧心忡忡，说：“你比李连杰大两岁，他以后会在乎吗？我们觉察出，他对你的爱远远不及你对他的付出。”黄秋燕不以为然，说：“我们在武校同窗10年，一起长大，感情基础牢固。他现在还不会疼人，我比他大，对他好是应该的。”担心爱情再遇阻力，1987年6月，黄秋燕与李连杰在没有告知双方父母和家人的情况下，悄悄登记结婚。

当时，正逢大陆影视圈兴起出国热，李连杰与黄秋燕也决定赴美国旧金山发展。婚后第二年，他们的大女儿李思降生，夫妇俩按揭贷款在旧金山市郊买了一套房子。李连杰在国内是武打红星，但在美国没人认识他，黄秋燕在家照顾女儿料理家务，李连杰靠在武术培训班教學养家糊口。生存压力以及抚养孩子的艰辛，让夫妻俩的美好心情丧失殆尽。1989年小女儿李苔蜜出生，夫妻俩经常磕磕绊绊，感情有了隔阂。

就在这年，香港著名导演罗维来美国拍摄电影《龙在天涯》，力邀李连杰出演男一号。在戏里，与李连杰演对手戏的是香港著名亚洲小姐利智。第一次见到优雅惊艳的利智，李连杰惊为天人。而他的俊朗帅气与矫捷身手，也让利智心生情愫。《龙在天涯》杀青后，李连杰发现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利智。梳理自己的心绪，他才真切地意识到，原来自己一直将黄秋燕当姐姐和亲人，爱情的成分少之又少。担心伤害妻子，李连杰将对利智的爱深埋在心底。

《龙在天涯》公映后，李连杰的演技和功夫，得到了香港著名导演徐克的赏识。在对方盛情邀请下，李连杰赴香港发展。黄秋燕带着两个女儿留守旧金山，夫妻俩开始了聚少离多的分居生活。

在香港，李连杰与利智偶有交往，当地娱乐记者捕捉到以后，演绎出种种花边新闻。从媒体上得知传闻，黄秋燕心碎了。她没有赶往香港大吵大闹，甚至没在电话里指责丈夫半句。1991年3月，李连杰拍完影片《黄飞鸿》回旧金山度假。黄秋燕含泪问他：“你和利智到底是怎么回事？”李连杰实话实说：“我喜欢她，但没有出格行为，不像媒体说的那样。我有妻子有女儿，我要对你们负责，不会婚内出轨。”黄秋燕哭了：“婚姻里没有爱，仅有责任，太悲哀了，咱们离婚吧！”李连杰不忍伤黄秋燕的心，说：“为了女儿，咱们在一起好吗？”哪知这句话更让黄秋燕崩溃，她执意要离婚。

不久，两人办理了离婚手续。李连杰将旧金山的房子留给了黄秋燕，考虑到前妻没有工作，他将一双女儿接回北京交给母亲抚养，费用由他承担。分别时，黄秋燕黯然对李连杰说：“女人提出离婚无外乎两种原因：一是不爱，二是太爱。我属于后一种，忍痛成全你，祝你幸福！”李连杰心如刀割！

离婚了没有恨，前妻前夫情谊犹存

自从女儿出生，黄秋燕一直在家相夫教子，脱离社会。离婚后，她要挣钱养活自己，却又迟迟找不到工作，基本处于失业状态。1992年，因还不起房贷，黄秋燕住的房子被银行拍卖，她只好借住在朋友家的阁楼里。

婚姻破碎，远离女儿，加上生存艰难，黄秋燕陷入忧伤绝望中。她经常去教堂祷告：“上帝，是不是我上辈子欠李连杰的，他今生才给我带来这么大痛苦？”夜深了，黄秋燕还坐在教堂门口，眼里满含泪水。直到9点教堂最后的钟声敲响，她才黯然返回朋友家的阁楼。

李连杰从朋友那里得知这些，心痛不已，有意帮一下前妻。香港著名美容师郑明明是李连杰的好朋友，郑明明在旧金山也有自己的美容院，在李连杰恳请下，她主动让黄秋燕到美容院来工作。就这样，黄秋燕将眼泪和悲伤埋在心底，在美容院做了一名普通美容师。她每天早晨挤地铁上班，一天工作10小时。由于没有一技之长，黄秋燕在美容院从事最普通的工作。没人知道这个毫不起眼的女工曾是大陆小有名气的武打女星。紧张忙碌中，黄秋燕渐渐摆脱了失婚之痛。

与黄秋燕的黯淡相比，李连杰却是另一番光景。赴香港发展后，他因主演了《黄飞鸿》系列及《新少林五祖》等经典影片，事业达到巅峰。其间，他与利智确定了恋爱关系。1997年，利智提出结婚，李连杰婉拒了：“我对不起前妻和女儿，心里还有抹不去的阴影。要是咱们现在组建家庭，我会将阴影带进婚姻里，这对你不公平。我想等前妻有了感情归宿以后再与你结婚。”利智理解李连杰的心情，含泪答应了。

因两个女儿在北京跟随奶奶生活，黄秋燕每年要回国探3次亲。她与李连杰的母亲张凤兰关系一直很好，还习惯地叫她“妈妈”。张凤兰见一次黄秋燕就哭一次：“这么好的闺女，他怎么就不知道珍惜？”黄秋燕安慰道：“妈，婚姻不能勉强，我们强行捆绑在一起都不会幸福。真正爱一个人就该成全对方。”在两个女儿面前，黄秋燕从不说李连杰一句坏话，总这样告诫她们：“如果妈妈不提出离婚，你爸是不会离开我们的。虽然爸妈分开了，但他对你们的爱一点也不比以前少。”

1999年10月，李连杰在离婚7年后，不忍让利智苦等，在美国与她完婚。此时，黄秋燕的心里已没有伤痛，平静如水。她知道，自己已彻底与刻骨铭心的过往告别。2000年7月，张凤兰因癌症不幸在北京去世，当时李连杰正在法国拍戏，接到噩耗火速回国奔丧。黄秋燕也从旧金山赶了过来，送前婆婆最后一程。李连杰的姐姐对她说：“你与连杰离婚多年，不过来没人怪你，飞来飞去太累了！”黄秋燕眼圈泛红，说：“老太太生前待我不薄，不送她最后一程我心不安。况且她是思思和苔蜜的亲奶奶，从这个角度上说我们也是亲人。”

送别前婆婆，黄秋燕准备将两个女儿接到旧金山上学。此时她依然租房住，在美容院打工收入不高，根本没时间和精力照管两个女儿。李连杰清楚前妻的处境，主动说服哥哥姐姐，让他们帮忙照顾李思和李苔蜜。李连杰的哥哥姐姐都很善良，答应了李连杰。黄秋燕也了解他们的为人，同意了李连杰的安排。

因分隔两个半球，黄秋燕刻骨铭心地思念女儿。李连杰经常在电话里向前妻通报女儿的情况：“思思学习成绩一般，但开朗活泼，性格外向；苔蜜性格内向，喜欢安静，学习成绩比姐姐好。两个丫头都很可爱，很健康。”“她们生活节俭，从不乱花钱。小小年纪就很懂事，主动帮伯伯和姑姑干家务，大家都很喜欢她们。”曾经，黄秋燕担心父母离异会给女儿带来心灵创伤，谁知李连杰和家人爱的阳光，让女儿如此快乐幸福！做不成夫妻，就做亲人、做朋友吧！带着一颗感恩的心，黄秋燕将李连杰和他的哥哥姐姐当亲人。每年回北京探亲，她都要抽时间与他们团聚，大家在一起吃饭、聊天，享受着别样的亲情。

2002年，黄秋燕已离婚整整10年，仍单身一人。在与李连杰的婚姻中，黄秋燕耗光了全部爱与激情，以致爱的能量严重缺失，她决定孤身到老。李连杰直言劝她：“女人终究要有个归宿，你孤身一人，会让很多关心你的亲人担心。你一日不成家，我就会有心理压力，你真正找到幸福后，我心里的愧疚和负担才会消散。”原来，这些年李连杰并不像外界想象得那样快乐，黄秋燕又看到了这个男人质朴、善良的一面。前夫说的没错，往事已成云烟，人不能永远生活在回忆中，黄秋燕决定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笑看红尘沧桑，有种亲情叫前夫前妻

此后，再有人给自己介绍男朋友，黄秋燕不再拒绝。2004年3月，黄秋燕认识了一个在美容院附近开中餐馆的华裔男子。对方姓王，比黄秋燕大3岁，巧合的是他祖籍山东，与黄秋燕的父亲还是老乡。接触中黄秋燕了解到，王先生离过婚，两个儿子随前妻生活，他将全部家产都給了前妻和儿子。虽然离婚数年，但王先生与前妻还是朋友，对方遇到困难他依然慷慨解囊。

这年7月，王先生的前妻被查出患了乳腺癌，他变卖家产为前妻治病，并守在身边悉心照料，直到前妻离世。王先生的所作所为，深深打动了黄秋燕。2005年11月21日，在离异14年后，黄秋燕再入围城，与王先生在旧金山举行婚礼。李连杰本来准备出席婚礼，但因拍戏档期紧未能如愿。他以两个女儿的名义送给黄秋燕5万美金作为贺礼，并发送短信表达祝福：“看到你拥有感情归宿，我就彻底放心了。祝你与王先生白头偕老，幸福快乐过好每一天！”黄秋燕热泪盈眶……

2006年7月，李思姐妹中学毕业，生活完全能够自理了。考虑到前妻与女儿已骨肉分离15年，李连杰出资送她们去旧金山读高中，母女三人终于团聚了。因为利智是上海人，父亲利永锡一直在家乡生活。这年秋，李连杰一家离开香港回上海定居。在第二段婚姻中，李连杰与利智又生了两个女儿。担心4个女儿之间有隔阂，李连杰经常拿出李思、李苔蜜的照片给两个小女儿看，并告诉她们：“这是你们的两个姐姐，身体里也流淌着爸爸的血，和咱们是一家人。”两个小女儿经常嚷着要见姐姐，李连杰便趁暑假接李思姐妹到上海度假，与两个妹妹相见。利智是个大气善良的女人，每次都提前为两个继女收拾房间，并开车带4个女儿出游。假期结束，李思姐妹返回旧金山，利智还送她们礼物。姐妹俩回到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向母亲数说利智的好。黄秋燕心生感激，打电话向利智致谢，利智真诚地说：“她们也是连杰的女儿，我对她们好是应该的。”此后，黄秋燕与利智经常因为女儿在电话里沟通，她们虽然没见过面，但相互尊重，不像有的前任后任水火不容！

时光如水，李连杰与黄秋燕这对前夫前妻，在红尘中各自演绎自己的生活。一晃到了2015年，李连杰已52岁。因年轻时拍戏太拼命，这位“功夫皇帝”落下一身老伤：拍《南北少林》时，他脊椎错位，第五腰椎骨裂；拍《黄飞鸿》时，他鼻梁被打断，7根肋骨全部断裂；2005年，42岁的李连杰在拍摄影片《霍元甲》时，左脚踝折断，可掰成180度，手臂也被刀砍伤，缝了20多针，并从12米高空坠落，内脏受伤……随着年龄增大，各种老伤的后遗症一起发作，李连杰疼得整夜失眠。从2013年开始，他长期服用激素类药物止痛，两年之后副作用出来了：他患上了严重的甲亢，体重增加了20公斤，且出现了慢性心脏病。他全身浮肿，眼球突出，无法正常行走，静坐时心跳每分钟高达130次。李连杰停止一切工作，每天在家里靠中药和静坐来舒缓疼痛。

命运的巨大反差，让李连杰陷入绝望。2016年3月，他黯然对利智说：“活着太痛苦了，我真想解脱。”利智心碎了：“你要是有什么意外，我和女儿怎么办？”“我已为你和女儿留了后路，即便我走了，你每个月还能领工资。”利智和两个女儿围着李连杰失声痛哭。

黄秋燕从网上得知李连杰的境况，焦急地拨打电话问候。利智如实讲述了丈夫的身体状况及内心的绝望，黄秋燕在电话里开导李连杰：“你有家庭和4个女儿，身上背负很多责任义务，必须好好活着。你想过吗？如果你有什么意外，会让多少亲人心碎？”黄秋燕发动李思和李苔蜜给李连杰写信。姐妹俩在信里写道：“爸爸，听说你病了，我们心里都很痛。你是我们心中的大英雄，希望你能一辈子保持这种伟岸形象。”前妻和女儿的鼓励给李连杰注入了信心与力量，他在精神上站立起来了。

得知李连杰一直服中药，黄秋燕与唐人街的第五代御医传人刘先生取得联系，请他为李连杰诊治。2016年秋，李连杰在亲人陪伴下来到旧金山，接受中医调理，黄秋燕热情接待李连杰及其家人。刘先生利用传统秘方，为李连杰调解寒热、阴阳，升降浮沉。经过大半年中医调理，到2017年5月，李连杰的甲亢明显好转，心律也逐渐恢复正常，黄秋燕悬着的心落下了。李连杰和妻子对黄秋燕充满感激。

世界上的亲情有许多种，但有种亲情很特殊，它叫“前夫前妻”。李连杰与黄秋燕，虽情缘已逝，但彼此没有敌意与冷漠，只有亲情与友情，牵挂与祝福，令人感佩，令人动容！

〔编辑：冯士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