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书院建筑美术象征图像研究

龚安+胡鸿

摘 要：江西是我国书院建筑最为广泛的省份之一，也是传统书院文化最为盛行的省份之一。书院作为中国传统教育机构或者说教育场所，在建筑形态上有着非常明显的个性，象征图像则是江西书院建筑美术中的重要内容。基于此，首先概述了江西的书院文化，紧接着探讨了江西书院建筑中象征图像的起源和形成，然后从形式与特征的角度出发，论述了书院建筑美术象征图像的具体内容，最后就象征图像的现代发展提出了几点建议。

关键词：江西书院；建筑美术；象征图像

[本文系江西省艺术科学规划课题，YG2014114]

书院作为中国古代特有的一种教育形式，自唐代以来，为中国的人才培育、学术研究、文化传承等作出了不容忽略的重要贡献。书院文化在我国传统文化中占据了极为重要的地位，这不仅体现在形而上的层面，比如书院规约制度中所体现的文化、书院育人理念中所体现的文化等，也表现在形而下的层面，最为典型的便是书院建筑中所体现的文化。书院建筑是我国传统建筑中的重要类型，既有一般传统建筑的个性，也有书院的特性，与官府建筑以及民间家居有着不小的差异性。比如，早期书院多依山傍水而建，环境极为清幽，与书院的精神追求不谋而合。又如，书院在布局上，后期书院均呈现出左右均等、中轴对称格局，契合中国古代的审美观与礼制观。象征图像是建筑艺术中非常重要的环节，贴近建筑局部与性质功能的象征图像，不仅能够起到美化建筑的作用，还能从社会文化层面提升建筑的内涵，一举两得，这和中国传统文化中的蕴藉性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江西作为书院大省，象征图像等美术装饰在江西书院中蔚为大观，从知名的江西四大书院到其他各府州县的书院，均有大量象征图像，如纹饰、雕饰、文字等，为江西书院建筑乃至中国传统建筑增光添彩。

一、江西书院文化概述

书院作为中国古代有别于官学的一种教育形式，始于唐，兴于宋，大盛于明清，在帝制时代晚期承担了我国最为主要的教育教学任务，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与价值。书院文化也就与科举文化等共同构成了我国教育史上最为主要的文化。江西既是我国书院最早的诞生地之一，同时也是书院最为广泛、知名书院数量最多的省份之一。中国四大书院之白鹿洞书院就位于江西庐山，此外吉安白鹭洲书院、上饶铅山的鹅湖书院、南昌的豫章书院也是江西在全国范围内享有盛誉的大型书院。桂岩书院创办于唐宪宗元和九年，是我国最早一批书院，同时也是有唐一代办学时间最长的书院，逾半世纪之久。根据邓洪波等人的书院史研究，唐代江西书院至少还有六所，在全国范围内凤毛麟角。宋代是书院发展的黄金时期，不仅书院数量实现了巨大的飞跃，书院的规模化、制度化也得到了很好地发展，真正意义上成为了教书育人的场所，兼具官学的制度体系和私学的活泼学风。周敦颐创建濂溪书院、朱熹修复白鹿洞书院等举措都为书院在江西的发展与繁荣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而朱熹与心学大师陆九渊的鹅湖之会，也为书院重思辨、求不同的学术路径提供了方向。明清时代，受书院官学化的影响，书院数量急剧扩张，清代可靠书院4000余所，江西独占350所，位居全国四甲。可以说，江西书院是江西历史文化中不可分割的一个部分，也是中国书院文化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探究江西书院书院文化，对我国教育制度的研究、历史文化发展的研究都有着相当积极的作用与价值。

二、江西书院建筑美术象征图像起源和形成

象征图像是中国传统建筑中较为常见的内容，这和中国的传统文化有着很大的关联。《易经》作为中华文化的精神瑰宝，其实就是象征图像的源头，如“九”象征阳，“六”象征阴，王弼在阐释《易经》时更是总结出了“得象忘言”“得意忘象”的真理。建筑文化作为传统文化的一个部分，自然会受到传统文化的影响。就江西书院建筑美术象征图像的起源而言，主要包括以下两点内容。首先，中国古代社会为典型的官本位社会，“达则兼济天下”是每一位古代读书人的共同心愿，书院与科举则是普通士子鲤鱼跃龙门的关键。因此，书院建筑自然就会有很多与之相关的寓意，比如书院中文星阁就是士子参加考试前跪拜祈福的场所。象征图像作为书院建筑装饰的重要内容，自然会渗透此类思想观念，而这也是书院象征图像起源的主要因素；其次，儒家思想是中国古代的统治思想，而儒家思想下的理想社会则是伦理型社会，因此，借助各种工具开展伦理道德教育也就成为全社会的重要内容。书院作为教育机构，自然也需要发挥好环境教育的作用。书院的象征图像多以具有德育作用的历史故事为主，这也是其重要起源。

三、江西书院建筑象征图像的构成和特征

（一）江西书院建筑象征图像的构成要素

尽管书院建筑以古朴、雅致为主要特征，但也非常重视细节上的装饰，尤其注重借助具有各种美好寓意的象征图像，比如以莲花来寓意廉洁、以蝙蝠象征福报，以梅兰竹菊代表君子品格等。具体而言，其构成元素或者说装饰材质包括以下几点：

首先，砖石图像。砖石图像是江西书院建筑中最为常见的象征图像，这和中国古代建筑材料多以砖石为主有着很大的联系。比如白鹿洞书院的白鹿雕塑就是砖石图像的典型代表之一，寓意着书院的名称由来。此外，砖石图像还集中于牌坊上，几乎所有的江西书院都有牌坊，而知名度较大的书院甚至有好几个牌坊，牌坊上的浮雕纹饰是砖石图像最为典型的形态，就以鹅湖书院的牌坊为例，北面的浮雕为鱼跃龙门，南面的浮雕为雁塔题名。除此之外，还有不少象征美好事物的图案雕塑，如双鳥衔瑞草、鲤鱼跃龙门等。尤为突出的是位于牌坊最上层的石雕宝瓶图像，象征着保佑平安。从中可知，砖石图像以各种带有美好寓意的图像为主，辅之以审美性强的纹饰。

其次，木质雕塑。中国建筑以木质建筑为主，因此，各种形式的木雕装饰也就是书院建筑中比较多见的装饰，广泛地分布于门窗槅扇以及屋檐下，门窗等木质架构是雕塑最为密集的地方，造型简洁、木工精细。纹饰大都为菱花纹、方格、万字回纹等具有观赏价值的纹饰，而窗格上则会雕刻有翎羽、蝙蝠、梅花、菊花等象征高洁品格或美好祝愿的内容，这在江西书院中非常常见，从白鹿洞书院到豫章书院等莫不如是。梁柱是支撑木质建筑的主要架构，通常较为朴素光洁，一些书院也会在上面雕饰一些历史人物故事或者花花草草。就木质图像的主题而言，与砖石图像并没有明显的不同，都是寓意着美好愿望的图案，如梅、兰、竹、菊等，此外便是各种不同形式的条纹。

最后，文字艺术。文字艺术是书院所有美术装饰中最为独特的一种装饰，这和中国古代的书法艺术有着很大的关联。文字对国人而言，不仅仅是一种交流沟通的工具，更是具有浓厚审美价值与社会价值的瑰宝。江西书院中的文字装饰随处可见，从牌匾上的刻字到楹联、碑亭等莫不如是。就以牌匾刻字而言，江西书院大都有匾，大一点的书院匾上的刻字更是历代皇帝所赐，比如清代康熙、乾隆就经常为全国著名书院题字。牌匾刻字除建筑用字如某某斋、某某亭以外，多为“万世师表”“道学之宗”等内容，为书法艺术与雕刻艺术进行完美结合。此外，楹联上的文字装饰也是书院美术装饰的常见类型，且具有反映书院文化内涵的作用，比如鹅湖书院楹联上的“章岩月朗中天镜，石井波分太极拳”，就点明了理学的精髓。

（二）江西书院建筑美术象征图像的构成特征

從上面对江西书院建筑美术图像象征内容的分析可知，其装饰图像主要有以下几点特征：第一，艺术性。象征图像本身就是建筑艺术中的一种，无论是书院建筑还是普通建筑，皆不例外。书院中的装饰图像，如石块上的纹饰、碑亭上的碑刻、门窗上的花雕等都具有很好的审美价值，对书院建筑整体美学风格的形成有着非常独特的作用。第二，象征性。象征性是书院象征图像最为本质的特征，这是中华文化含蓄蕴藉的性格所导致的。中华文化一方面非常渴求美好的生活，另一方面又不愿将这种追求表现得过于直白。因此，最为简便的途径便是运用各种象征手法，比如以蝙蝠象征福气、以莲花象征的廉洁、以兰花象征高贵，等等，不胜枚举。第三，教育性。书院本身就是教育的场所，因此，装饰图像具有教育性是书院自身的性质所决定的。不仅如此，中国古代在注重学校教育的同时，也非常看重环境教育，因此，书院中具有教育意义的纹饰、图案也是环境教育在书院建筑中的具体显现。

四、江西书院建筑象征图像的传承与发展

书院作为中国传统的教育机构，在中华民族的传承与发展中曾经扮演了极为关键的角色，然而，当前的书院文化却呈现出没落的态势，象征图像作为书院文化中的一个部分，自然也不可避免地走向了衰落，关注者日益减少，这对我国传统文化的复兴与弘扬是极为不利的。因此，做好江西书院建筑象征图像的传承与发展不仅是传承书院建筑文化的必然举措，也是新时期复兴传统文化的必然要求。对此，相关研究者需要对象征图像的类型做好细致的分类工作，根据分类标准的不同，装饰图像有不同的划分方式，比如根据材质划分、根据作用划分、根据表现手法划分等。象征图像对书院建筑而言，不仅仅是美化建筑而言，不同的图形大都有着深刻的寓意，只有深入探讨象征图像的作用以后，才能真正把握住象征图像的价值。最后，传承与发展不能停留在对象征图像的研究与保护上，弘扬与应用才是传承与发展最为根本的方式，江西书院的象征图像只有真正应用到现代建筑中，才能很好地流传下来，其中的寓意也才能得到世人的认可。因此，在现代建筑中，尤其是教育类建筑中吸取书院建筑美术象征图像的特征也就成为其发展的重要手段。

五、结语

象征图像是书院建筑美术中的重要内容，江西作为我国传统的书院大省，有着为数众多的书院遗迹，各种形式的象征图像更是数不胜数。这些象征图像既有一般书院的共性，也有江西书院的地方个性，是江西书院文化乃至中国书院文化的重要内容。传承、发展好江西书院建筑中的象征图像，既是传承书院文化的必然要求，也是弘扬传统建筑美术的客观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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