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新常态下城镇化转型发展与创新研究

2017-08-30 06:25彭明唱董金玲
理论导刊 2017年8期
关键词:转型发展新型城镇化新常态

彭明唱++董金玲

摘要:城镇化转型发展与创新是当前中国经济发展适应经济新常态、推进供给侧结构改革的主要动力。伴随着中国城镇化进程的快速推进,数以亿计的农业转移人口从农村流向城镇,推动着社会结构转变。但随之而来的是城乡差距日益拉大,城市拥挤,资源、环境等社会矛盾日益突出,使得传统城镇化发展方式难以为继,这对城镇化发展方式提出了新的要求。进一步加大改革创新力度,破解体制机制障碍,在提升城市治理能力和环境质量的同时,因地制宜推进宜居小城镇及智慧城市建设,才能有效地促进中国城镇化建设的转型升级。

关键词:城镇化;新常态;新型城镇化;转型发展;创新

中图分类号:F2992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2-7408(2017)08-0080-05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规划项目“中国劳动力流动的地区福利效应研究”(16YJA790012);徐州市科技局软科学项目“经济新常态下徐州智慧城市建设的路径研究”(KC16RH124)的成果。

作者简介:彭明唱(1977-),男,江苏徐州人,徐州工程学院经济学院讲师,研究方向:城镇化;董金玲(1966-),女,江苏徐州人,徐州工程学院经济学院院长,教授,博士,研究方向:区域经济学。

引言

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改变的是经济发展方式和经济结构,而没有改变我国的经济总体向好的基本面;改变的是重要战略机遇期的内涵和条件,而未改变我国发展仍处于可以大有作为的重要战略机遇期的判断。它是一个潜在的经济增长在波动中逐步回落的过程,是一个去杠杆、去产能的风险释放过程,更是一个对经济系统与社会系统改革与重构的过程。如何适应经济新常态,有效推进供给侧结构改革,实施创新驱动,寻找和培育新的增长点,是当前我国社会所关注的焦点。而城镇化建设的转型发展与创新是决定我国经济进入新常态后,能否继续保持健康发展的主要支撑点。因此,深入研究新常态下城镇化如何转型发展与创新,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在当前经济新常态形势下,如何在实践层面实施新型城镇化建设既是一个系统化的协调性工程,也是一个需要深入细化、综合推进的结构型设计。国内学者在这方面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近三年。侯云春(2014)基于新常态分析我国经济面临的挑战,提出通过新型城镇化的方式转变来促进经济健康发展。张占斌(2014)通过探讨经济新常态对城镇化的新要求,提出我国今后一段时期城镇化建设要从发展战略、发展动力和发展方式上进行深刻的转变。宋立(2015)通过分析中国经济新常态与城镇化新趋势,提出在经济新常态下我国的新型城镇化发展方向应基于消费的角度推进消费者城镇化建设。陈杰(2016)提出要对供给端进行深层次结构性改革,适应经济新常态,中国城镇化发展模式应以人为本,在降低对土地融资的依赖度、创新城市发展融资模式上获得突破。

与此同时,当前学术界对新常态下城镇化转型与创新展开了较为全面的讨论与实践,取得一定的成果。但在这个视角下将供给侧结构的动力机制与城镇化的转型发展联系在一起进行分析的还比较少,然而,这却是当前中国新型城镇化建设适应经济新常态、推进供给侧改革的重要一环。此外,城镇化建设面临新的形势、新的要求。从这一角度深刻理解新常态下城镇化建设特点和存在的主要问题,以及如何对症下药,突破传统的城镇化建设模式,就成为经济新常态城镇化转型与创新的关键点,也是本文研究的落脚点。

一、新常态下中国城镇化建设的特点

1.城镇化发展速度从高速转入中高速。改革开放以来,伴随着工业化进程加速,中国城镇化经历了一个起点低、速度快的发展阶段。1978-2014年,城镇常住人口从17亿增加到73亿,城镇化率从179%提升到5477%,年均提高102个百分点。特別是2000-2012年期间,中国城镇化率由362%提高至526%,年均增长近14个百分点;城镇常住人口总量从46亿增加到71亿,平均每年增加近2100万,这是中国城镇化进程最快的时期。2013-2015年中国的城镇化率从5373%上升到561%,年均增长近116个百分点,增长的速度与2000-2012年相比明显降低。从2006-2015年城镇人口比重(见表1)、经济增长速度数据来看(见图1),在很大程度上城镇化与经济增长之间呈一定的正相关关系。[1]

西方发达国家城镇化推进的历程与经验表明,城镇化率在30%~65%之间是城镇化快速发展期,而50%是一个重要转折点,城镇化率在30%~50%之间处于高速发展期,从50%~65%是中高速发展阶段。城镇化到了65%~70%水平的时候,就会出现逆城市化现象,也就是城市居民尤其是富人和上层中产阶级就想往乡村移动。当前新常态下,中国的城镇化处于50%~65%的中高速增长期,其主要特征是在提升城市治理能力和城市环境质量的同时,必须协调区域差距,建设宜居及具有特色的城镇化。

2.户籍制度改革已成为新型城镇化建设中常态化问题。2014年国务院《关于进一步推进户籍制度改革的意见》出台,取消农业户口与城镇户口性质区分,将农业户口与城镇户口统一登记为居民户口。这意味着,中国特有的城乡二元户籍制度中农业户口将正式退出历史舞台,城乡居民进入了“平权”时代,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进程将步入新常态。在这一进程中,有些人因长期在城市就业具备了成为城市市民的基本条件,将成为主动融入城市的群体;城市周边地区因城市空间扩张致使一部分人失去了土地和住房,他们将在政府拆迁、补偿、安置下成为被动市民化;有些人因新农村建设,土地规模经营实施和产业结构的调整,被政府统一安置到新社区,将成为村镇化的居村市民;还有一些人,虽然他们仍居住在自然的村庄中,继续从事着与农业相关的劳动,但他们正在“去小农化”,将逐渐成为有技术、懂经营、会管理的新型农民或小农场主,或是受到城乡公共服务均等化发展的红利,成为拥有城镇居民同质生活的农民。不可否认,随着中国城镇化程度进一步加快,必将有更多的农业人口“去农”而成为新市民。然而,当下人口户籍的城镇化严重滞后于空间城镇化和土地城镇化,致使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的进程仍然停留在一定的政策上,如何有效、全面地完善户籍体制改革,提高农业转移人口素质,使其在教育、就业、养老等方面享受与城市居民同样的基本公共服务,真正在城市扎根,是新型城镇化进程中所面临的常态化问题。

3.城镇化建设方式由粗放型向生态文明型转变。随着生态文明发展理念的深入推进,特别是经济进入新常态以来,城镇化建设方式逐步由粗放扩张为主的速度化转向以内涵提升为导向的深度化。主要表现在以下五个方面:一是更加注重以人为本,坚持公平、公正、秉持生态文明的发展理念,并充分挖掘市场化、国际化和信息化等现代城市发展所需的动力,将人本需求与现实城镇化建设的问题相结合,进而形成以人为本、智慧有机、竞合共享的发展新模式。二是以创新创业为核心推动各类产业协同发展,进一步优化创新创业环境,推动产业与城镇化协同发展的产城融合模式,让城镇更加宜居宜业。三是积极推动智慧城市建设,紧跟“第四次革命”的步伐,利用“互联网+”等新一代信息技术与城市公共服务治理融合的机遇,提升城市服务功能和治理水平。四是以“望的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为目标,遵循人与自然和谐、山水脉络、历史传承和现代城市规划理念,把山水的生态系统融入城市;积极借助新技术,把节能建筑、绿色产业、清洁能源与绿色城市发展有机集成。五是依据城镇与乡村相互依托、城镇反哺农村,统一市场,要素自由流动、相互融合发展的趋势,把提升城镇内涵与建设美丽乡村有机结合;把新业态发展与市镇乡村体系调整结合起来,形成城乡一体的新格局。

4.供给侧结构改革深化了新型城镇化建设的内涵。支持经济增长的5大要素主要是劳动力、自然资源、资本、科技创新、制度。当前中国已进入中等收入阶段,制度和科技创新及管理创新可能形成的贡献会更大,而且极为关键,所以新时期的增长动力构建,实际上是产业转型升级、城镇化、农村现代化、市场化及行政管理体制改革过程中合乎规律地优化形成升级版的混合动力体系。其中新型城镇化是中国最大的内需潜力和发展动能所在,推进新型城镇化建设能够释放新的需求、创造新的供给。但自2014年以来的住房优惠政策,诸如住房公积金、财政补贴、信贷政策等也多聚焦城市人口,对农业转移人口没有有效的覆盖。新型城镇化的核心是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由于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带来的租购需求属于刚需,且符合新型城镇化发展战略,对于打通供需通道,消化库存,进而化解钢铁、水泥等建材行业产能过剩,在盘活存量资源的基础上加速“去产能”具有重要作用。新型城镇化进程中就近城镇化、村镇化建设对当地农村贫困人口脱贫具有辐射带动作用,能够为就地脱贫、异地搬迁脱贫等精准扶贫机制插上动力翅膀,从而促进“补短板”。[2]

5.宜居环境型城市成为未来新型城镇化发展的主要方向。2016年中国社科院发表的城市报告显示,中国的城镇化建设过去五年虽然取得突破,但在经济增长方式、社会矛盾等方面依然问题突出。报告具体指出,中国九成城市出现“亚健康”,环境污染等“城市病”依旧普遍。2016年366个被监测城市的PM25年平均浓度是世界卫生组织所推荐标准的5倍以上。2015年底中央城市工作会议召开,通过分析我国城市发展面临的形势,明确提出将“创造宜居环境型城市”作为我国城市今后的发展目标。[3]这就要求我们必须适应经济新常态,改变城镇发展的方式,在提升城镇治理能力和环境质量的同时,建设具有现代化特色的宜居城镇,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城市生态可持续发展。而把生态文明融入到新型城镇化建设中,牢固树立宜居环境观念,提升公众生态环境保护意识;加快绿色循环产业发展,提高能源利用效率,降低能源消耗;推进城镇生态环境治理,建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环境优美、生态宜居的新型城镇,则是建设美丽中国的具体行动。通过宜居城市的创建,实现生态资源的有效挖掘和持续利用,进一步改善城镇生产生活条件和环境质量,提升广大居民的幸福感和满意度。

二、新常态下中国城镇化建设面临的主要问题

1.户籍制度改革障碍依然存在。2015年中国城镇化率达到561%,城镇常住人口达到了77亿,但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比较缓慢,户籍人口城镇化率还比较低,距离真正意义上城镇化存在不小的差距(见图2)。

截至2016年底已有30个省份陆续出台户籍制度改革方案,均提出了“取消户口性质区分”。一些地方已经取得了一些积极突破,但户籍人口城镇化进展缓慢,可以归纳为两个不很高:一是地方政府的积极性不是很高,因为要增加公共投入。据中国社科院测算,目前我国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的人均公共成本约为14万元,其中,东、中、西部地区农业人口转移的成本分别为175万元、105万元和11万元。随着经济进入新常态,很多地方经济增长出现下滑,财政收入明显下降,政府很难从财政收入中腾挪出这笔费用。二是农民也有担忧,存在积极性不高的现象,主要原因就是城市的吸引力在下降。很多农业转移人口进城后一时难以融入城市,同时受城市物价水平的影响,生活消费、医疗教育等方面的支出也相应增加,加上交通拥挤、空气污染、规划不合理等“城市病”的影响,曾经“高大上”的城市生活,如今让不少人望而却步,导致人们不愿进城、不敢进城。事实上,户籍人口城镇化不仅仅是“农民”到“市民”的简单身份转变,也不只是“农村户口”到“城市户口”的简单户籍转变,其根本任务是通过提高农业转移人口的素质能力,来适应城镇化和现代化发展的需要,在这个过程中需要解决教育、医疗、社保、就业等方面的问题。

2.地区发展差距有不断扩大的风险。将各地区公布的2015年经济数据同历史数据对比分析可见,虽然各地区相对差距有缩小趋势,但绝对差距仍在扩大,区域协调的任务依然比较艰巨。最大差率(即31个省份中最大的与最小的人均GDP之比)是一個能反映地区相对发展差距的指标,该指标的峰值出现在2002年,当年最大差率为1085倍,之后逐年下降,2014年降到398倍,但是2015年略有反弹,升到416倍。地区差距明显缩小反映出中央政府的区域协调发展战略取得一定成效。然而值得注意的是,地区绝对差距仍然在扩大。2015年人均GDP最大与最小省份分别为天津与甘肃,2000年两者之间的人均绝对差距为13224元,2015年扩大为8282315元,两者之间的绝对差距在15年间扩大了5倍多。总体而言,东部地区与其他地区间的绝对差距在扩大。与上一年相比,除西藏、重庆、宁夏、广东、浙江与河北外,2015年其他15个省份的增长速度都有不同程度的下降,辽宁、山西、黑龙江与吉林的增速排在倒数后四位,西藏、贵州与重庆等经济总量较小的中西部省份仍然保持10%以上的增速。[4]

从各地区增长率的差异不难发现我国区域发展格局的几个特点:一是进入经济新常态后,发达地区特别是高度城市化地区增速降低趋势明显;二是东北地区与山西的增速近年来呈“断崖式”下降,表明老工业基地与资源型地区的振兴依然存在不少困难;三是多个东部省份的增长速度仍然保持在8%以上,对全国的增长贡献最大;四是中西部地区后发优势开始显现。根据这些格局变化可得出两点结论:第一,发达地区发展到一定阶段后增速降低是必然的,其城镇化水平已经成熟;第二,老工业基地与资源型地区的问题突出,转型是未来区域协调发展的难点,而新型城镇化是其今后主要切入点。当前国家的发展进入新常态并不等于地区进入新常态,只有依据区域经济发展规律,规划不同的地区发展,增强区域政策的针对性,才能真正缩小地区发展差距,均衡全国发展。

3.城市管理缺乏有效的机制创新。2015年中央城市工作会议明确指出:“抓城市工作,一定要抓住城市管理和服务这个重点,不断完善城市管理和服务,彻底改变粗放型管理方式,让人民群众生活的更方便、更舒心、更美好。”近年来我国城镇化明显提高,但城市发展的质量相对滞后,城镇化过程中特别是安全等因素经常被忽视,导致城市越做越大,也越来越不安全,不断暴露出城市的脆弱性来,例如雨季洪水泛滥、危楼等等。其主要原因是主导原来城镇化的主要是GDP主义,即单纯的经济增长。在GDP主义的指导下,在各级官员那里,城镇化就变成了简单的盖房子和城市土地扩张。这种城镇化仅仅只是经济学和工程学的考量,而较少甚至完全忽视了城市的管理精细化方面内容。例如一些城市管理者不愿意投入更多的时间和资金对城市的风险防范做出细致部署和必要的安排,只是出了事后才紧急救援,仓促应对,导致大量本可以避免或减少的风险最终演变成危机事件,造成重大人员伤亡、财产损失等。还有一些城市管理者由于个人缺乏全局观,对于城市的管理方式较为粗放,总是凭经验,拍脑门决策,存在着“差不多”的思想,而不深入、细致地研究城市风险控制流程和规范。这使得虽然有时候程序性的安排已经做到位,但由于背后的流程和具体规范未明确,导致很多危机管理工作达不到预期效果。[5]此外,一些城市虽然在危机管理信息系统方面投入很大,建立了智慧技术平台,但是在重视硬件技术投入的同时却忽略了城市居民危机意识及应急能力提升,尚未形成完善的城市风险机制。

4.城市规划共识不足,中小城市特色不明显,宜居功能有待提升。尽管规划越来越受到重视,且有些城市规划的很好,但仍有不少城市仅有规划意识,却未能达到规划共识,尤其是缺乏一个以法律为依据来巩固的共识,直接导致了“一届领导一个规划”的现象很普遍。由于上下任市长之间没有任何连续性,往往是下一任市长或者修正上一任市长的规划,或者完全搁置而重来。更为严重的是,每一任市长的首要考量往往是GDP增长,而非城市规划意义上的城镇化,使得中国的城市呈现出“千城一面”。例如一些中小城市的楼房越盖越多,而产业不见雄厚,文化资源稀薄,在小地方定居的文化名人更是寥若晨星,许多小城市扩张平台搭建起来,而它们或者是产业上的“空心”,或者是文化上的“空心”。[6]这样的小城市仍将是中国城镇化大潮中的“城乡结合部”,与越来越富裕的大城市相比,它们没有留住人才的优势,在未来将无法安定下来,形成不了坚定、清晰地自我,甚至成为未来的负担。因此,今后中国的城镇化决不能搞“摊大饼”式的城市扩张和“批量生产”克隆体,完善城市规划机制,在城市内涵上实现转变,重视城市文化建设,提升城市品位,才能走活新型城镇化这盘棋。

三、新常态下进一步实现城镇化转型与创新的基本路径

1.调整“以小为主”的城镇化方针,积极推进特色小城镇建设。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城镇化建设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但是,从总体上看,我国的城镇化既强劲又脆弱,城市扩张很快,但质量低下,不仅过程充满了风险,城市现状也充满着巨大的不确定性。特别是一些优质资源高度集中在大城市,在很大程度上制约着区域经济的均衡和可持续发展,使得城乡二元结构矛盾越来越明显。特色小城镇作为加快新型城镇化建设的一个重要突破口,是当前从中央到地方都在大力推进的重要任务。为此,要积极推进特色小城镇建设:一是重新设计城镇化思路和路径。我国尽管提出了城镇化战略,但思路并不符合城镇化的规律。城镇化主要是为了解决农村人口进入城市的问题。而对地方政府来说,发展小城镇主要还是为了地方经济的发展和GDP的增长。因此各个地区的中小城镇在宜居培育和建设上要坚持依托自身优势和文化,形成具有区域影响力的特色产业集群和自身的文化灵魂。二是地方政府要因势利导顺势而为创造有利条件,促进中小城镇承接大城市产业及劳动力“双转移”,以产业集聚带动人口聚集,进而形成地方经济发展的增长极。三是坚持产业建镇,要根据区域要素禀赋和比较优势,挖掘本地最有基础、最具潜力、最能成长的特色产业,做精做强主导特色产业,打造具有持续竞争力和可持续发展特征的独特产业生态。四是便捷完善的基础设施是小城镇集聚产业的基础条件。要按照适度超前、综合配套、集约利用的原则,加强小城镇道路、供水、供电、通信、污水垃圾处理、物流等基础设施建设。[7]

2.转变城市管理方式,提升城市精细化管理水平。从粗放型发展到精细化发展是城市的发展趋势。西方国家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城市也面临严重的环境污染、交通拥堵、公共服务缺失等问题,最终通过精细化管理的方式得以解决。城市精细化管理,是中国从旧式城镇化转向新型城镇化的代名词。对于城市发展来说,这种阶段的跨越是一种变革性问题,更是一个战略性问题。它是城市政府应该关注的问题,而不是单纯某个部门的重任。从城市管理的过程来说,现在谈及精细化管理时,人们只是简单将其理解为市政部门负责的运营管理,例如城市摊贩管理、垃圾管理、市容管理等等。实际上,好的城市管理应该包括三个环节——规划管理、建设管理和运行管理,精细化管理应该贯穿城市发展的全过程。

一方面,我们的规划管理思路要版本升级。当前我国大部分城市的城市规划需要有两个阶段、兩个版本的转化:一个是现在仍在执行中的2000-2020年总体规划,另一个则是上海、北京等城市率先设计的2020-2040年总体规划。这两个版本的思路是有差异的。前20年的城市建设主要目标是城市扩张做大增量,而未来20年城市建设的版本强调的是存量优化。另一方面城市发展中的运行管理变得越来越需要技术含量。过去几十年,我们重视高大上的规模、高规格的建筑,对城市运营管理的研究和发力不够。从城市管理的角度看,原先城市发展基本上是经济导向的,城市GDP做大,圈土地建设开发区,这和中国过去的发展阶段相适应。现在经济蛋糕做大了,老百姓收入增加了,人们更关注城市中的社会和生态问题。现在城市中暴露出来许多问题事实上是经济空间与社会空间、经济空间与环境空间的冲突。最近一段时期频发的“邻避事件”就是这种冲突的反映。因此,传统的经济型城市管理要转变为经济、社会、环境综合起来的对城市整体质量的管理。

从城市管理的主体看,如果说原先政府自上而下的治理方式是可行的,那当下城市出现各种利益冲突情况下,再采用这种简单方式进行治理就不灵了。比如说要建一个垃圾焚烧厂,政府和建设单位考虑的是成本效益,所以选择一个最经济的点,而垃圾焚烧厂所在地的百姓却有社会和环境方面的诉求。于是不同利益就冲突了,这个时候显然不是政府大笔一挥就能解决问题的,政府在这个过程需要做扎实的工作。在城市管理过程中还经常出现各部门之间“打架”的情况。我们常看到政府多部门之间有政策不协调的现象。好的城市管理,政府应强调“多规合一、整合行动”,而不是“各自为政、互不协调”。城市的管理目标是为百姓服务,所以政府应该越来越多地将老百姓——特别是有利益冲突的百姓,纳入具体公共政策过程。因此提升城市精细化管理水平要加强政府与政府之间、政府与企业之间、政府与社会组织之间、政府与老百姓利益之间的合作治理。

3.以去库存为突破口,推进三四线城市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2016年底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明确提出,要在坚持分类调控,因城因地施策前提下,把三四线城市去库存和促进人口城镇化结合起来。推进三四线城市人口城镇化,不仅是实现农业转移人口就业的转移,还应包括农业转移人口向城市居民的身份转变,这种转移和转变既受到城市扩张和产业发展的激励,又受到城市的产业结构、资源、公共设施条件、财政能力、管理者理念与政策以及文化习俗等诸多因素的限制。因此,首先要取消过时的限制措施,进一步扩大住房公积金缴纳范围,推动外来务工人员、个体工商户和灵活就业人员缴存公积金。其次深化户籍改革,全面放开三四线城市落户限制,实现城乡之间人口的双向流动。三是对于已经进入城镇务工经商的农业转移人口,让他们充分认识到人力资本的“后天形成”对其在城镇更好地生存和发展的促进作用是首要任务,这需要政府和企业的共同刺激,加大对农业转移人口的人力资本培育,使其尽快适应“新市民”角色。四是一步创新合作机制,在政府与民营部门之间形成良好合作关系,支持、鼓励、吸引社会资本进入中小城镇公共服务提供与基础设施建设,让农业转移人口能够平等地享受与市民同等的公共服务。

4.对不同地域的城镇化实施差异化指导和协调。当前我国最大的发展差距是城乡差距、区域差距,最大的结构性问题是城乡二元结构。而城乡发展一体化既成为破除我国城乡二元结构的战略部署,又是实现城乡、区域要素平等交换与公共资源均衡配置的有效路径。首先要科学协调城镇、产业与人口转移的关系。城镇与产业是区域“形态”与“业态”的复合系统,是城乡关系的核心、人口转移的平台,产业则是其发展转型和功能提升的重要基础。[8]其次要创新城乡土地制度与管理方式,建立城乡统一的建设用地市场,实现城乡两大经济社会板块的融合发展。此举在短期内可以增加农民财产性收入,缓解经济下行压力,带动消费;长期看,则有助于推进新型城镇和美丽乡村建设,终结城乡之间新的不公平与“剪刀差”的二元结构现象,促进城乡居民共同迈入小康社会。三是积极推进地域差别化的转型发展战略。快速城镇化地區和城市群区域可以发挥经济增长和城镇化优势,加快新兴产业增长和产业转型,以城带乡、以工促农,优化城乡协作的产业体系和空间体系。四是要改革创新,优化区域、城乡结构。这是区域、城乡发展转型的根本保障,需要加强顶层设计和地方实践的结合。要基于城乡发展转型态势和区域资源环境承载能力,变革不利于城乡协同发展的相关政策和体制机制,如发展战略、户籍制度、财税体制和社会保障机制等。

参考文献:

[1]方辉振,董若愚.新常态下供给侧结构改革助推新型城镇化[J].中共天津市委党校学报,2016,(4).

[2]齐凯君,梁丽辉.供给侧结构改革助推新型城镇化[N].人民日报,2016-05-16.

[3]张文忠.宜居城市建设的核心框架[J].地理研究,2016,(2).

[4]张可云.缩小地区差距任务艰巨[N].环球日报,2016-02-18.

[5]张英菊.城市危机管理粗放化现状与精细化转型研究[J].广东社会科学,2016,(6).

[6]褚大建.城市精细化管理是场思维革命[N].环球日报,2016-08-18.

[7]国家发展改革委.关于加快美丽特色小(城)镇建设的指导意见[R].2016.

[8]徐竹青.城乡一体化从区域治理到国家战略[J].浙江社会科学,2016,(1).

【责任编辑:宇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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