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恋飞(长郡中学1605班)
答案在风中飘荡
文/刘恋飞(长郡中学1605班)
在20世纪,最难得的事莫过于橄榄枝自由生长,和平鸽在自由盘旋翱翔雀跃。这是一只孤独的小白鸽来自内心深处最无人知无人晓的哀鸣。
多少年前,我依偎在母亲怀里,母亲又依偎在大自然的怀里。“妈妈,爸爸在哪儿?”我问。
一刹那,母亲的瞳孔失去温度,泪水打湿了眼眶。她望向远方,喃喃说道:“他是这个时代的牺牲品……”“什么意思?”母亲眼泪落在我的身上,“问风吧,孩子……”母亲的话音刚落,一声巨响侵袭了我们的家园,枪声四起,硝烟弥漫。母亲浑身的羽毛开始颤栗,双脚不自主地抽搐。仓皇之间她把我狠狠地推了出去,便永远湮没在硝烟之中了。
一时间,原本安宁的土地一片狼藉:无辜的人群在枪林弹雨中惊慌失措地狂奔着,抱着婴儿的母亲倒在地上无助地痛哭,走散的人儿躲在屋檐下不敢动弹。然而,制造这场枪林弹雨的双方正享受着这场刺激的游戏。
一阵狂风吹来,我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面上。某方头目看到,一把抓起我,只听见头目身边一位人物露出迎合的笑,“将军,我军正缺信鸽,真是天助将军啊!”
我的使命就从那日开始了。
我被从瞭望塔上扔下,我拼命地往上飞,撞到了树枝上,那一刻,我听到塔楼上传来一阵阴险的呵斥声,这让我的羽毛都抖落了好几片。于是又拼了命地穿过树枝向上腾起,好不容易回到了被扔落的窗前,却被那声音的发出者用一根剑一样的东西狠狠地抽打了几下。
我意识到,我已经失去自由,从此以后翅膀扑腾几下都受制于人。于是,我学会了努力迎合他的心意,努力达到让他满意的标准。遍体鳞伤便是我成为一名优秀的信使最好也最残酷的证明。
信鸽的身份让我占据了20世纪的最佳观众席。随着战火的硝烟逐渐将大半个世界污染殆尽,我的身体也已经渐渐力不从心了,我的翅膀开始衰竭,开始辨不清方向,我开始希望自己就化作一片羽毛,让一股风将我轻轻地托着,没有一丝疼痛地落在某片泥土上,成为这土地的一部分……
我老了。
一天,头目命令让信鸽传送一封紧急情报,我又一次被那只罪恶的手从瞭望塔上释放,不,那已经不是释放了,我被地心引力深深往下拽。于是我歇斯底里地哀鸣着,乞求着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乞求。一群连所有的人性和良知都丧失掉了的人类,你能希望他们对一只鸽子付出多大的同情呢?
我终于那么自由而安详地从那百米瞭望塔上完成了我生命中唯一次自由落体运动。我摔在软泥上,亏了我这饱经风霜的身子才留了一口气儿。我为什么不死?现在想来,我不能死,我是一只和平鸽,哪怕我是当时那个黑暗的时代最后一只,我也要誓死履行我们血统的最高尚的职责!
那名头目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那副扭曲的面孔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显然他已经出离愤怒了。他拔出利剑,狡黠地将其一点一点地刺入我的胸膛,享受着缓缓钻穿我的五脏六腑的快感。这群习惯了用战争来表达他们内心的罪恶和黑暗的人类,自始至终都不曾认识到我作为和平鸽的身份,而那一片段,将成为他们对世界和平的要用血偿的摧残和玷污!
在我的血液快要流尽的时候,一阵失去了温度的风吹来,细细聆听,这风里似乎多了些什么,我真的仿佛又听到了儿时我和母亲的那段对话:爸爸在哪儿?他是这个时代的牺牲品。什么意思?问风吧。
原来风让我体验完了父亲的一生,原来这问题的答案一直飘荡在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