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国胜
俄亞大村,这是我的故土。在这里我找到了我精神的栖息之地,找到了我们族人的根与脉——它们关乎着我的前世与今生。
古老的习俗和传统的东巴仪式依然保持着神圣的气息,现在的人们依然需要这些礼仪、礼规来维系他们生活的方方面面——从一个婴儿的取名,再到少年的成丁礼;从婚礼,再到最终的葬礼……人们都保持了完整的东巴教仪规,东巴教在这里已经变得日常化。
虽然我不是一个人类学的研究者,但是作为一个纳西人,我还是有义务和责任来用手中的相机去记录下我在这里所看到的一些片段。有些人我记住了他们的名字,但有些人我并没有记住,但这些都已不再重要,因为无论怎样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的这些同族人。
或许我一直都在寻找一个答案:究竟是什么在促使我去拍俄亚大村。有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但一段时间之后又会觉得它们太牵强——我所寻找的生活的质感和仪式感,活着的尊严,与物质条件无关的平等与爱……这或许只是人生某一段的心路历程,正如《东巴经》里所说的:“请各方的神圣指引他一条回归祖先的迁徙之路。”在这里,我似乎也找回了那条曾被我遗失了的“故乡之路”。
FOTO:相较于普通摄影师,你觉得少数民族摄影师有什么独特的优势或者特点么?
苏:我觉得少数民族摄影师在拍摄本民族题材的时候,能更好地展现民族文化的特点,可以更好地与被摄者沟通,从而在真实性方面更准确一些。
FOTO:《俄亚大村》这个项目进行了多久?你希望它最终呈现的状态是怎样的?
苏:《俄亚大村》这个专题的时间跨度将近十年,我最初也是跟随从事人类学研究的专家来展开这个项目的。虽然没有人类学家那样的深入,但是我会一直拍下去,最终会以时间的维度来用影像传达人性的本质与共性——它们脱离了宗教、民族之类的定义,虽然这个过程会很艰难,但我会努力的去做,去尝试。
FOTO:在拍摄《俄亚大村》的过程中,让你印象深刻的事情是什么?
苏:在拍摄《俄亚大村》这个专题的过程中,让我印象深刻的是那里的同胞对我的帮助,他们沒有把我当做外人,尤其是在一次很大的葬礼上,让我感触特别深。虽然俄亚大村的人们还很贫穷困,但他们对逝者做了5天的东巴仪式,以纪念逝者的功德,这些庄严而又神圣仪式告诉人们要善待生命,尊重生命。
FOTO:完成《俄亚大村》这个项目之后,你有新的拍摄计划么?
苏:这个专题我也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它可能会是一辈子。当然拍摄的间隙我也会去关注一些我身边的事件,具体是什么我还需要去思考。
FOTO:从个人角度讲,中国少数民族摄影师奖的意义是什么?
苏:它的意义在于像我这样的少数民族摄影师可以通过这样一个平台来找到一种自信,找到自己以后摄影创作的方向。没有什么能替代“故乡”,因为它给予了我们太多的爱,所以我们沒有任何理由不去追寻那给予了我们爱的“故乡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