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民族大学/孙诗尧[满族]
孙诗尧散文诗
西北民族大学/孙诗尧[满族]
伴我前行的,是那些一见如故;像断了联系的人事,深切如初。
一头扎进深海,云影无踪,黑色照亮不眠的白。都说,夜是用来沉睡的。相同的夜,不同的风景。睁开眼,另一个我们醒来。
能够让人忏悔的,只有死亡。如影随行,那一刻的空茫,无惧无悔。
吃素、不杀生,不再相互残害。我们各存歧路,不日抵达,为言辞击中的喉咙。
在异乡,我是异乡人;
在故乡,我还是异乡人。
故乡远去,泪未干。终会为童年所伤,除了马莲花,还有一切温柔的事物。
看诗的时候,我把自己裹得暖暖的。
仿佛是看一丝光亮,及其水流奔入地下;那是毛细血管破裂的声响,留得青紫一片,惊艳后山的风声。
左股在冲撞后瘫软下来。
终究谁也不比谁强多少。
证明是一种徒劳,我们仍会败给引以为荣的自己。
如秋来,如更深的影子,如皮下组织的刺;在沉静中沉沦,痒是悲伤清浅的福。
所有的角色,是一种心疼的转换。停顿的是语气,不停顿的是呼吸。
远去的人,是一群低处生活的尘埃;再飞翔吧,那是上天的授意。
铁轨展开另一段铁轨,和你,之间隔一块车窗。
为秋叶的袭来,一篇爱的旨意,让阳光普照满怀,那些逝去的瞬间又归来。
在被拥抱过后,孩子般慰藉,那是黛青的悲伤;它的力量在于,越强大,就会越决然地被还给世界。
你来之前,我已吃成了胖子。放任生理需求,仿佛这样可以填满心里的空缺。
低头,行走。不要遇见。早晚,我们都会陌路。
雁队,试图用嘶吼划破云幕。梦是会醒来的死亡。
悔。悔。南迁后的迟疑。
选择现在的绝望,是因为你从前,没有认真地绝望。
失去了可供炫耀的光,我们像是被抽走模特的时装。
流放。流放。一个女子,被围剿于婚姻。
不同的时空,不同的主角,相同的温情与冷漠。
这场风暴,我们身陷囹圄。
假装与世界和解。
眯着眼,觑着上、下级。表格、发票、报告,像是不尽的岁月,催人老。
比桌面更为慌乱的,是要摆弄不同桌面的关系。
长期打坐、挣扎,层层生长的,除了啤酒肚,还有身的油脂、灵的污垢。
渴望风,将衣领吹得辣辣地疼,这才记起白日里的纯黑。
枫叶由青变红,像是欲望为人熟知。那些强硬的事物,只是无法原谅某一个自己。
激情总是能给予人恐惧,比如死亡。
火药在飞。在无理数面前,时间只是生存的砝码,习惯被催眠。
是谁的烟瘾,流落街头?
云层赶不上人潮。冬将至,翅膀爱上一切寒潮。
已蓄好长发。你可愿前来,明媒正娶?
不只是鲜嫩的肉体,还有很多可以招人耳目,比如讲座题目,比如衣服,比如名片。
可当我着意于淡妆与高跟鞋,不可遏止地,我已经衰老,像故乡霜降后醒来的种子。
转眼,雪化了一场秋浓。
明天还有多少荒诞扔过来,无法计算。只是所有不曾触及的事物,是可以称之为“好”。
你所读到的,是我全部所有,也是我唯一给予你所有。在此邀你,一起歌咏贫穷。
如果,不曾有深渊般地绝望,又如何有走向另一段深渊的希望。
从出生开始,我们就在失去。
一生,就在找寻它。
山路,无休止地被修补;像一篇论文、一场人生。
高空明镜,每走近一步,都是在远离。
远离出生地,我找寻先祖。
哪一颗生命不曾野蛮地找寻远方?远方,不过是换个地方苟且。
你的身姿瘦小、高昂,时刻回应死亡的召唤。
这是一份后会无期的契约。我们为她伤得体无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