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痞子
01
吕梁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大概就是刘一静了。
对此,一干人等表示大大的不服,“拜托,吕大公子,刘一静好歹是咱们系的系花,你能收起你那赤裸裸的嫌弃吗?”
吕梁忍不住扶额长叹,“机械系的系花也好意思说?那是花吗?最多就是从几个丑的里面选了个相对不丑的,连别的系的系叶都比不上!”
当然,这些话,吕梁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只怕这等大逆不道的言论刚出口,还不等刘一静来找他麻烦,他就会被一大堆护花使者灭了口。再说了,同为机械系,不能抹黑自己不是?
吕梁只好咬牙忍住自己的不满。唉,世道炎凉,咋都被刘一静那小妮子欺瞒过去了?
不行,他可得坚定决心,抗“静”到底!
02
吕梁和刘一静的渊源可是光着屁股就开始了。
两家是邻居,两家小孩自然玩在一起。
那年,刘一静四岁,吕梁五岁。吕梁看着梳着苹果头的刘一静,眼睛立马亮了。握着刘一静白白嫩嫩的小手,香香的,软软的,嗯……好像刚出炉的肉包子。
于是,吕梁没有犹豫,张口就咬了刘一静的小手。
刘一静立马号啕大哭。
闻声赶来的两家人,自然看到刘一静手上的大牙印,红得泛紫,在白嫩的小手上格外显眼。
吕爸不含糊,当即抱起吕梁,给了自家儿子两大巴掌。吕梁也不喊,也不叫,含着泪花委屈不已。
倒是逗乐了张嘴哭着的刘一静,哭着哭着就笑了,从鼻子里冒出一个小泡泡。
刘一静不哭了,刘爸赶忙护住吕梁,“都是小孩子,闹着玩呢,怎么还打上了?”
很多年后,刘一静早忘了这事儿,吕梁还记得。一直处于被刘一静欺压地位的吕梁,每每安慰自己:还好小时候把她咬哭过,也算是报了仇!
其实,小时候的刘一静还是乖巧懂事的小女孩,吕梁喜欢得不得了。一静写字慢,吕梁从来都是在教室陪她写完作业才回家。
那次周五放学,两人窝在教室里写完作业锁门出来,整個学校静悄悄的。两个人还撒欢儿地趴在三楼栏杆上吼了几嗓子。
然而,当他们穿过安静的校园,来到门口时才发现,高大的校门落上了厚重的大锁。
两个人后知后觉地慌了。
他们跑遍了校园的犄角旮旯,愣是没找出一个人来。本来嘛,明天周六周日,都放假了,哪有什么人!门一锁,老师都不用值班了!
小一静已经不是爱哭鬼了,却还是红了眼圈,可怜兮兮地仰头问:“吕哥哥,怎么办?”
那年,吕梁也不过八九岁,哪知道怎么办啊!可是他是男子汉啊,只好一手拉住一静妹妹,另一手拍着胸脯,“别怕,咱们想法儿出去。”
大门是挺高的,也挺厚实,但是栏杆式的那种,大门的横栏和上方墙壁还留着半米的空隙。吕梁托着脑袋想了会儿,可以翻出去试试!只要抓住上面的横栏就好了。
小一静踩着吕梁的膝盖往上爬,吕梁鼓着劲儿往上托,再差一点点就能抓到上面的横栏了,小一静忽然哭了,吓得吕梁差点把她摔了。
“吕哥哥,不行不行,我害怕。”
“一静,你抓住那里爬出去,就能找人开门救我出去了。”
刘一静连连摇头,“不行,这么高,我上不去,上去了也下不来。”
吕梁赶忙把刘一静放下来,也是,那么高,外面可没有他接着刘一静。
天色开始暗了下来。
吕梁咬了咬牙,“一静,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人救你。”
说着吕梁开始像猴子一样抱着大门滑上滑下,刘一静却用小手拽住了他裤腿,“天黑,我害怕。”
天的确黑了,从黛色变成了墨色。
吕梁没办法,拉着刘一静,“没事,我们两个就在这儿等人。”
晚上九点,两家人终于和老师晃着手电筒解救了他们两个。
当晚十点,吕梁被他爸扒了裤子赏了一顿竹笋炒肉,刘一静趴着窗户哭成泪人。
03
他们两个关系转变的时候,是初三。
那时候,小男生小女生的心思萌动得紧。
刘一静从小到大,都被她妈养得好好的,白白净净,活泼开朗,在同学之中混得风生水起,身后更是有一打追求者。
吕梁高高瘦瘦,也是出众得紧,只可惜长了几个青春美丽疙瘩豆,但也不影响颜值!鹤立鸡群的吕梁,身前身后多了几双害羞的眼睛。
对此,吕梁不为所动,但是刘一静就不行了,小女孩爱臭美,青春期,正叛逆正虚荣呢!刘一静和班里对她猛追不舍的小男生谈起了恋爱。
吕梁答应刘一静替她保守秘密,而且收了刘一静的贿赂:一瓶汽水。
吕梁是想做个驷马难追的君子来着,可是,有一天不小心撞见了刘一静和她的小男朋友接吻了。
于是,吕梁给刘一静买了两瓶汽水,转头就把刘一静早恋的事儿告诉她爸妈了。
刘一静气得大哭,暗骂吕梁是小人。吕梁自觉他没错,他可是挽救了迷途少女的功臣,不肯道歉!人前看着关系好好的两人,没人的时候谁也不理谁,关系降至冰点。
刘一静被爸妈训了一顿,身边再也没有那些小男生了,可心里堵着一口气,一定得报仇。
功夫不负有心人,吕梁偷喝酒,被刘一静逮个正着。刘一静昂首挺胸地把这事儿告诉吕梁爸妈。
当晚,吕梁被扒了裤子教训的时候,刘一静正乐呵呵地坐在吕家客厅吃吕妈做的炸薯条!
第二天,吕梁尽力以看似平常,实则一瘸一拐的姿势,走过对他笑得一脸灿烂的刘一静,心里咬牙切齿:刘一静,咱俩梁子结大了!
04
吕梁和刘一静势同水火的关系,不紧不慢地席卷了他们的青春年少。
高中时候,吕梁和刘一静同时进了市里的重点一中。巧合的是,两人进了同一个班;更巧的是,两人成了同桌。
劉一静仰着下巴,鼻孔朝天,吕梁皱着眉头,一脸不爽。
当然,两人极其明智地把他们的战斗转为地下级别,谁也没找老师调座位。
高中课业繁重,谁不偷偷打个盹?哪怕成绩优异的吕梁也在所难免。一个不小心,吕梁就睡着了,于是刘一静手里的圆规,毫不留情地出手。
大夏天的,短袖上衣,吕梁当即疼得吼了一嗓子,于是在全班同学的注视礼以及任课老师责备的目光下,吕梁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刘一静得意洋洋地挑眉,吕梁一言不发地瞪眼。从此上课时候,吕梁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生怕刘一静再来一下,当然,他也伺机报复,遗憾的是,从没成功。
魔化了的刘一静修炼成精,岂会败给吕梁?吕梁只有暗自苦恼的份。
05
吕梁和刘一静双双上了大学,刘一静不仅和吕梁选了同一学校,连专业都是一样的!
吕梁抽着嘴角,强颜欢笑,答应两家人他一定好好照顾一静妹妹。
等两家人一走,吕梁便不顾刘一静的河东狮吼,拔腿离开。
然而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走路能碰见,上课能撞见。
吕梁再次被刘一静拦在半道上,不得已妥协于刘一静,“说吧,这次又想买什么?”
刘一静的眼睛顿时闪闪发光,“我想买辆山地车,所以你要承包我的伙食!”
刘一静说得理直气壮,吕梁翻了个白眼,这小妮子跟他耗上了!吕梁边走边应声:“只承包半个月。”
“不行!最少两个月!”刘一静拽住吕梁手腕。
“那你自己喝西北风去!”吕梁这次是铁了心!
鬼知道刘一静哪来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今天想要去看音乐喷泉,明天就要去爬山赏花,而且从不忘记拉吕梁下水!
吕梁是倒了八辈子霉,摊上了最会折磨人的刘一静。
听了吕梁的回答,刘一静双手叉腰,颇有气势,“吕梁,你信不信我哭给你看!”
“哭,哭了我就承包你一年的伙食。”吕梁撇了嘴角,他才不信刘一静会哭呢。自打上了高中,刘一静变得焉坏焉坏的,哪里会哭,从来都是露出一口白牙嘲笑别人。
于是,刘一静低下头,一抽一抽地,吕梁大惊,“刘一静,你不会真哭吧?”
刘一静一边努力抽气,一边说:“那当然,一年的伙食呢!我要是放过了就不叫刘一静!”
吕梁彻底败了,看着还在努力挣扎的刘一静无奈了,“别哭了,两个月就两个月。”
刘一静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真的?”
吕梁偏过头,“嗯!”
吕梁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是叫苦不已:又上当了!又上刘一静这小妮子的当了!
06
于是,刘一静当选为机械系的系花之时,吕梁不忘跟在她身后拆台。
承包伙食是没错,怕你饿死了没办法跟你爸妈交代。但是!公私得分明,刘一静,你就一喝水吐泡,吃饭掉渣的形象我能毁到哪里去?吕梁满不在乎。
刘一静当场拍案而起,“吕梁大傻驴,那睡觉打鼾、被窝放屁的形容词儿难道不是你说的?”
吕梁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敢当,胸脯拍得咚咚响,“没错!就是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
刘一静怒火中烧,口不择言地骂,“吕梁你压根儿就是一混蛋!侮辱本姑娘的清誉!你怎么知道我睡觉打鼾,被窝放屁的?说得你什么时候跟我睡过一样!”
吕梁梗着脖子不服气,“我当然跟你睡过!就在你五六七八岁的时候,年年夏天都躺我家凉席,吹我家电扇!”
刘一静顿时两眼发黑,作孽啊!她小时候怎么就跟这货玩得那么好?一定是姓吕的不安好心拐卖无知少女!
“吕梁大傻驴,说你是驴,驴都委屈得哭了!”刘一静拿起随身的背包就砸上去了,“你咋不说你还睡觉磨牙抠脚丫呢!”
吕梁一边躲,一边悲鸣,“刘一静!你这是对本少爷的大不敬。我宣判……啊……刘一静!”
刘一静恼怒的声音直上云霄,直直吓飞柳树上的鸟群,“大不敬?本姑娘今天就大大地不敬一番!让你污蔑本姑娘!”
07
“刘一静?”宿舍林子看了眼吕梁,继续对着手机答话,“嗯,嗯……好,我马上下去。”
吕梁的耳朵动了动,这是吕梁和刘一静上次吵架翻脸之后,第一次听到她的消息。不过吕梁的脸色很不好看,不给他打电话,专门给他舍友打电话,成心的吗?
林子翻身从床上爬起来,“吕梁,我出去一下啊!”
“去哪?”
林子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然后恢复如常,“刘一静找我有事。”
吕梁皱眉,“什么事?”
“她没说。”
吕梁看着林子出门,脸沉得都能滴出水来。
不过吕梁忍住了跟上去的冲动,他倒是要看看刘一静这小妮子在耍什么花招!
他和刘一静这么多年吵吵闹闹,居然没翻脸,不得不称之为奇迹。其实吕梁心里也清楚,两人谁也没动过真火。可谁知道这次刘一静是玩真的啊!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过就是吃饭那点儿小事。
吕梁打小胃就不太好,刘一静也知道。所谓蹭饭,承包伙食什么的,不过是个幌子罢了,吕梁知道刘一静是关心他,也答应刘一静一定少喝酒。
可这边的禁酒令刚下,那边有人找他聚会,还派了一个美女来接他。吕梁厚着脸皮推辞,愣是没说服那美女,完了,再说下去,这可得被拖走了。
吕梁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一元硬币,“喏,看见没,这个硬币如果正面朝上,我就不去打扰你们了,如果是反面朝上,您就自个儿打哪来回哪去!”
吕梁说完,立马抛出了手里的硬币,心里偷乐,反正不管硬币怎么躺,不管是正是反,他都不会去。
那女生着急了,话还没说出口,吕梁的硬币已经在桌子上转圈了,转了几圈,居然……直挺挺地立在了桌子上!
吕梁一脸惊愕,我了个擦,他的玉皇大帝的王母啊!老天这是看他不爽,故意逗他吗?这得多么多么狗屎的运气才能让随手抛出去的硬币立在那里啊!
美女娇笑地拉住吕梁的胳膊,“吕大班长,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您可不会赖账吧?”
吕梁想说他其实是个小人,出口的话,随风就走。但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这次聚会,都是各班班长,低头不见抬头见,难免打交道,再拒绝可就真抹不开面子了。
于是吕梁就在美女念叨了一路这就是天意的笑声里,参加了聚会。
后来的事,发生得就没有悬念了。吃饭喝酒到一半儿,刘一静找过来了,拉着吕梁就要走。大家劝说刘一静留下一块吃饭,刘一静抿着小嘴儿盯着吕梁。
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刘一静这不是故意让人下不了台?吕梁脸色难看起来,“刘一静,闹够了没有!”
吕梁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刘大小姐就炸了毛,“吕梁,你行!你真行!”
然后两人这几天再也没联系,吕梁也不舒服,请了两天假,就沒见过刘一静。
刘一静在男女比例36:1的机械系人缘好得没话说,可怎么会联系林子呢?吕梁看着雪白的墙面沉思。
08
吕梁并不算多么高调的人,可是各路消息多少知道点。尤其发生在自己班,还是刘大系花身上的事。
林子眼巴巴地告诉吕梁事情的来龙去脉,以求宽大处理,吕梁却是没那心思给他费神,先跟着他去了修车师傅那里开了单据。
吕梁心里埋怨刘一静:有事儿怎么也不告诉自己?更多却责怪自己,刘一静这么多天没在自己面前晃悠,怎么就不知道关心一下?
事情的起源只是一张纸条。
机械系难免实践操作,比如集体去车棚里修个自行车什么的。车棚里的车太多了,刘一静那天蹲久了,忽然有点晕,就要倒在后面的电车上。幸好身边有人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刘一静,她才幸免于难。
可是那种大型电车的侧支架就坏了,刘一静自责不已,留了一个小纸条,写着道歉语和自己的电话号码。
于是车主就不客气地打了电话,要么付现三千七,要么把车修好。
刘一静没办法,只好找了林子一块去修车,焊接太考验技术了,大多师傅不接这活儿,一个温度控制不好,可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两人从上午跑到夕阳落山,总算是找了一个师傅。好了,把电车推回去还给车主。
这事儿算是完了吧,刘一静这么想,谁知那车居然自燃了!
等人家再来打电话的时候刘一静心里不太舒服,车都完好无损地还给你了!但是刘一静也觉得有自己责任,再想不会是师傅技术不到家吧?
于是刘一静再次找了林子,推了半残的电车出去。这次可是下了血本,从里到外的小零件修整了一番,修好后还给车主。刘一静终于松了一口气。
谁知第二天人家又打来电话,说什么之前是朋友和你交涉,今天正主看了车,觉得不满意。
刘一静委屈得不得了,你车那么破,自燃也可能是线路老化引起的!你那不亮的车灯都修得能闪瞎铝合金狗眼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对方步步紧逼,刘一静也是不肯吃亏的主,这车已经给你了,爱要不要,我不管了!
车主是体育系的人,为人也是张扬惯了,被一小女生唬住还行?那咱们保卫室见。
吕梁赶到的时候,刘一静正和她宿舍一女生在保卫室气得眼泪汪汪,体育系的人从来各路神仙都有,和保卫室的这些人也是关系匪浅,哪有什么公正!事到如今,要刘一静再拿出三千块钱的赔偿金,还是打了八折的!吕梁挂断了保卫室联系班导的电话,不动声色地把刘一静护在身后,“我是他们班长吕梁,有什么事我们可以谈。”
然后吕梁甩出了修车的发票,六百七十二元,不多,也不少了。
直直就打了对方一个没脸,吕梁却不收敛,冷笑道:“现在的电车能用能跑,我倒不知道这位同学哪里不满意了?”
发票还在眼前,电车的确好了,再得理不饶人就真过不去了!
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吕梁捏了捏刘一静的手,示意她安心。
刘一静看着吕梁温暖的脊背,眼底翻腾的爱意再也遮不住了。
09
吕梁过生日收到刘一静礼物的时候,波澜不惊的反应实在不太讨喜。
其实,吕梁的反应,功劳大多归功于古灵精怪的刘一静。
比如他收到刘一静一个包装精致的古木盒子,吕梁刚打开,一个怪笑的僵尸弹跳出来。这并不算什么,可是他收到刘一静为他独家定制的一坨蛋糕,以及一顶颜色鲜绿的帽子时,他实在淡定不了。
每年生日都像是一场战争,吕梁实在不知道这个礼物是什么,只好狐疑地看了两眼,放在一边,招呼大家吃蛋糕。
刘一静却兴致勃勃,“打开看看是什么东西!”
于是吕梁在刘一静的起哄下以及大家暧昧的目光下拆开了。
夜光杯,DIY的,上面的照片是他和刘一静。
吕梁当即心花怒放,却又忍住。
刘一静笑容满面,大大咧咧的张扬掩饰她的羞怯,“吕梁,我的前半辈子都是你,后半辈子也就是你的了。好不好?”
灯光闪烁,刘一静的眼神更亮,“吕梁,我追你好不好?”
不言不语的吕梁终于勾起嘴角,薄唇里吐出两个字,“不好。”
刘一静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从心底升腾起的羞愤流动在滚烫的脸颊。
她手心冒出了汗,想要转身就走,才发现身体的力气迅速流失,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挪动不了分毫。
吕梁却忽然抵住刘一静的额头,深情款款地低语,“刘一静,这次,换我追你好不好?”
吕梁不傻,他从来都知道,刘一静以自己的姿态追逐着他,从小到大,他的身后一直有她。幸好,时光不老,她还在。
刘一静很久很久没有声音,吕梁慌慌张张地拨开刘一静刘海儿,捕捉到了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刘一静,你怎么了?”
“吕梁,你会爱我多久?”刘一静直直冲进吕梁的怀里,脸颊撞得生疼也不管不顾。
“很久很久。”
刘一静仍旧不死心,闷闷的声音从吕梁的胸膛传来,完全不顾周围人的喝彩声,“很久很久是多久?”
吕梁笑着不说话,只在刘一静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刘一静,很久是很久啊,久到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