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允武：一位老刑警的“战后济南”

陆洋+孙康

1993年，济南刑警大队大队长真允武离休。1950年从警以来，真允武参与了解放以来济南刑侦事业发展的每个节点。他荣立个人三等功三次，2009年还被中国法医学会授予中国法医事业贡献五十年的法医专家奖牌。年过古稀的真允武，对每个经手的案件仍如数家珍。40多年的职业生涯令他成为济南刑警史上一个无法取代的里程碑。

7月11日上午，本刊記者在其家中，采访了这位85岁高龄的老刑警。他腰杆笔直，说话掷地有声、中气十足，眼神凛然，不堕当年铮铮铁骨之威。

变革的济南和学习的“黄金时代”

时钟拨回到1948年的秋天，济南刚刚解放，真允武年仅16岁，是华东财办矿部济南工业学校的一名学生。

刚经历过战火的济南，旧的秩序被打破，新的秩序还未建立，古城百废待兴，治安问题首当其冲。济南市公安局亟须“建立一支新型的人民警察队伍”，真允武毅然报名从警，由学校保送至济南市公安局第一学期公安学校训练班学习。

彼时的济南，“一些国民党的散兵游勇留在了济南，手里都有枪。”真允武清楚地记得，1948年10月，西郊派出所的一名警察在夜间巡逻时遭遇黑枪，不幸身亡。解放前，城里的反动党团人员和特务约有1.5万人，解放后，他们中的大多数隐藏下来，伺机搞破坏。危机丛生的工作环境没有令他胆怯，反而赋予了他使命感。“济南的安全需要有人挺身而出”，他以参与这个艰难的过程为荣。

1950年1月22日，《大众日报》刊登了济南市人民政府公安学校录取学员名单通告，真允武的名字赫然在列。经过4个月的军事化管理训练，真允武成为了六分局二所的一名外勤管段民警。

1955年4月，真允武被选派参加公安部在重庆举办的第一期化验实验班。他先从济南坐火车到武汉，又一路逆流而上，却遭遇长江水枯上游停航。那时还未通宝成铁路，真允武背着铺盖卷步行赶路，历经半月艰苦才到达重庆。训练班的授课老师皆为四川大学的教授，他因基础薄弱一度遭遇学习瓶颈。 “回到济南开展刑侦化验工作，将为济南的刑侦事业带来重大变革。”这个使命感让他不畏困难，努力克服。

从重庆学习归来，真允武的刑侦生涯正式开始。当时济南刑警队位于林祥南街一座平房里，只有前后两个院落。刑侦技术工作的条件用一穷二白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镊子、皮尺、喷粉壶、酒精灯和一部旧135照相机就是真允武现场包里的全部家当。

1956年，公安部拨款购置了许多贵重精密仪器、化验药品、玻璃器皿等，济南公安建立起第一间毒物化验室。在真允武的直接推动下，1959年，济南的刑侦技术工作掀起了一场技术革新和发明创新的高潮。技术工作深入现场，可以当场检验、当场结论，为及时破案提供准确鉴定意见，改变了过去脱离现场，由侦查部门送检按部就班鉴定的单纯做法。真允武通过大胆试验，创造出多种新型鉴定方法：毒物化验试纸、建议蒸馏法、现场毒物检验箱等，大大提高了现场检验的效率。

一次，宁阳县发生一起食物中毒案，一家父子三人均食物中毒死亡。当时的侦查方向指向仇杀，死者中的父亲在村中有个相好，女方的丈夫曾扬言：迟早要放翻那个老小子。到了案发现场，真允武首先提取了死者胃内容物，当场化验出致死物质为剧毒农药1605。根据这一线索，警方未从嫌疑人家中搜索到物证；经过调查，嫌疑人也并没有使用过此类农药。案发当天，死者小儿子因走亲戚得以幸免遇难。警方由他得知，死者均食用了他在路上捡到的一瓶“香油”。真允武经过化验，发现“香油瓶”内即是农药1605，从而排除了投毒杀人的嫌疑。

50年代末，苏联先后派出痕检、文检、警犬等刑侦技术专家来华授课，帮助开展刑侦技术工作。1957年10月，苏联物证化验专家阿里克塞·彼得洛维奇·鲍里索夫来华。公安部指定从中央第一民警干校（现刑警学院前身），北京、沈阳、长春、济南、南京、武汉等市公安局抽调有化验专业技术的技术员，成立物证检验实习小组，真允武就是其中一名。

真允武珍惜难得的学习机会，潜心研究化验专业技术，频繁进行实物检验。他将试验结果进行系统整理、按章分类编写成讲义，为中央警校培训学员、拓宽教学内容，提供了崭新的规范教材。经过真允武与小组成员的共同努力，把刑侦化验技术从单一的毒物化验发展到对犯罪现场物证的检验，拓宽了刑侦化验工作范围。济南市也成为全国率先掌握运用这项新技术的排头兵。回到济南，同事们风趣地称真允武为“没有出过国的留学生”。

1963年，真允武以过硬的技术和实干精神已经成为济南刑侦界的“技术王牌”。作为刑警队技术组副组长，他分管法医、化验工作。真允武不满足于此，对自己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法医业务是他的短板，为了提高业务水平，真允武前往沈阳学习法医技术两年半。培训期间，真允武两个寒暑假不回家探亲，一门心思扎到法医技术的学习当中。1965年5月，真允武结业，被评为三好学员，以优异的成绩为自己的法医业务打下了牢固的基础。

五六十年代，被真允武视为一生最珍贵最幸运的黄金时期。有了那时的积淀，真允武开始在各种迷离复杂的案件中施展拳脚。

“约会之前先报备流程、行踪”

五六十年代的济南，资源匮乏，老百姓的生活条件普遍较差。长期连续搞案子，队员们的食宿就成了问题。真允武只好带领队员们自己动手买油买盐买面，起灶做饭。在条件稍微好点的地方，他们就去饭店买干粮，自己炖点白菜，熬点稀饭或者咸菜汤。每顿饭都由内勤负责记录每人早中晚就餐情况，以便事后交粮票和饭钱。“偶尔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在老百姓家里吃，必须是人家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不能点饭要菜，每顿交半斤粮票五毛钱，做到日清周清，不侵占群众一点利益。”

办案过程中，住宿条件更加艰苦。在农村进行侦查时，警察多由生产大队安排住宿。生产大队出面借的被子里常有虱子跳蚤，但他们分到什么算什么，不能挑剔。如需较长时间住下，队员们就回单位拿来个人的被褥使用。有时候参与破案人员较多，村里就将放农具的仓库或者养牲口、放饲料的棚子腾出来，清扫整理后在地上铺上干草、蓆子，再一铺褥子就是床。夏天蚊叮虫咬，苍蝇乱飞，臭气熏人。冬季天寒地冻，屋子通风撒气又无取暖设备，真允武们只好戴着棉帽子和衣而睡。有时为了保暖，他们将脚上的被子用绳子捆绑系牢，等挨到天亮时，脚还没暖和过来。

交通工具更是少而破。真允武回忆，五十年代全队只有一辆出现场用的日本大架子旧三轮摩托车。因车上没有御寒设备，冬天出现场时寒风刺骨，刑警们双脚被冻僵麻木，下车后得活动缓和才能行走工作。那时一个组十几个人，才有一两辆自行车供集体使用，由内勤根据工作需要以及路程远近安排使用。

外出调查基本上全靠步行。1959年，队里才添置了一辆旧美式吉普车。报警器安装在副驾驶挡风玻璃的下方，是用手摇动的，弄不好还会把手上的皮咬下来。所以，出现场时常让有点力气的同志担当摇动警报器的任务。1963年，刑警队又添置了六辆幸福250两轮摩托车，这才大大提高了快速反应的能力。有一次，大观园地区发生一起大金鹿牌自行车被盗案件。接报后，真允武根据被盗时间判断犯罪分子逃离不了济南，立即出动四辆摩托车分别去泺口、北店子、仲宫、济钢四处路口守候堵截。结果在泺口发现了罪犯满头大汗蹬着盗窃的自行车到来。被抓获后，犯罪分子惊讶地说：你们怎么来得这么快。“自行车哪能快过摩托车”一时被传为佳话。

一次赶赴现场的经历令真允武至今难忘。案发现场位于仲宫镇一个山顶上，真允武等人乘坐的旧212北京吉普车在山坡行进约二十米时，不听使唤开始下滑。后边领导的车，一个劲地按喇叭示意，大家只好刹车停下后步行上去。

1980年以后，刑警大队的车辆配备有了很大改善，先后增添了现场勘察车、防暴车、轿车等12部，三轮摩托车22部，现场勘察车安装有卫星定位系统自动警报器，济南刑警逐步实现了快速出动、速战速决的能力。靠人摇警报器的事情，已成为历史的笑谈。

除了交通，通讯设备也是刑警队面临的大问题。真允武回忆，“五十年代全队只有一部盗警外线电话，三部内线电话，但均不能打长途，有时候向全市各分局下通知就得花半天时间，工作很不方便。”当时刑警队多是20多岁的小伙子，集中住宿。刑警们假日约会女友，到哪里看电影、坐几排几号都要给值班领导报告，以便有紧急情况能迅速找到。通讯的滞后性使工作极其被动，队员们在外发现了重要情况只能赶回单位报告，常常贻误了战机。

1981年9月，为加强刑侦通讯工作现代化，公安部在全国选几个城市试点，组建刑侦无线通信网。当时济南未被列入。通过正在重庆学习的同事知道后，真允武认为机会难得，立马向济南市公安局汇报并组织专业人员研究，根据济南的地势情况、工作需要以及资金的安排等制作了方案。12月13日，真允武携带方案赴京。负责此项工作的朱照宁，在苏联物证班学习时，恰与真允武一个实习小组。通过他，真允武次日就向主管领导进行了汇报，当场把济南确定为重点地区并拨款十七万元。由此，济南市刑侦无线通讯网建立，这也是山东省公安机关第一家无线通讯网。到1985年，济南刑警队已经配有有线电话17部（内线13部，外線4部），无线电话51部（车台4部，手持47部），实现了一呼百应、指令及时、信息快捷的可喜局面。在济南市刑侦通讯现代化方面，真允武功不可没。

1972年12月，济南撤销军管。1973年10月，济南正式恢复公安体制。此后，济南刑警队在人力和技术器材有了很大充实，还建立了枪支检验室、资料档案室、检验样本室等。1984年5月，真允武担任济南刑警大队大队长，麾下最多的时候有二百五十名队员。1985年，公安部考察后确定济南市为全国刑事技术一级点。

“搞案子来不得半点虚假”

虽然那个年代刑侦技术和条件并不完善，但是真允武们不肯懈怠。“刑警就是要破案，而搞案子来不得半点虚假。”

为减少恶性案件的发生，刑警队组织人员，对易发生案件地区通宵化装巡逻，对重点财物单位、供销社进行安全预防检查。有段时间，大金庄通往长清的公路上不时发生夜间抢劫行人案件。真允武带领队员巡逻，两人一组骑自行车，由纬一路（当时刑警队所在地）出发到长清朱庄。晚上七时出发，一个往返就是一宿。不管是刮风下雨下雪，日复一日从不间断。为了更像赶路的群众，真允武和队员下雨天放弃雨衣披蓑衣。他们的努力最终杜绝了这一地段的抢劫案件。

随着国家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现在社会已运用科技手段建立了人防、物防、技防一体化的预防犯罪防控体系。犯罪嫌疑人作案时，安装的视频探头很有可能将其作案全过程完整录下来，为侦破案件提供了可靠证据，加快了破案进度，这在过去却是天方夜谭。而当年，济南一起震惊全市的刺伤妇女案，是靠化装隐蔽、蹲点守候才将犯罪嫌疑人抓获。

1977年，天桥地区济泺路、堤口路一带连续发生十四起相同案件，犯罪嫌疑人骑自行车用凶器刺伤上下夜班的女职工。一时间人人恐慌，社会影响极坏。专案组全面发动群众检举揭发、提供线索并深入调查排队摸底，但没有得到突出线索。因现场没留下任何痕迹物证，破案难度很大。

真允武分析，犯罪嫌疑人连续作案已犯罪成癖，而侦破工作内紧外松，听不到风声的嫌疑人还会继续作案。真允武故而决定组织力量分片包干，每人包150米地段。从无影山路、堤口路、济泺路到第二工人文化宫，近百名警力在马路两侧化装蹲点，一旦发现可疑情况或受害人呼叫，立即前堵后追，阻其逃脱。

不管风吹雨淋、天气炎热、蚊虫叮咬，刑警们连续三个多月坚持隐蔽预伏。犯罪嫌疑人贾某海再次用木凿刺伤妇女时被当场抓获。贾犯是个木工，平时在工厂表现老实，没有任何劣迹，排查中没有纳入调查范围。贾犯失恋后开始仇恨妇女，遂制造了一系列案件。此案破获后，群众无不拍手称快。

1979年8月13日，公安部于烟台召开侦查案件规范化专题会议，讨论并制定管辖案件范围、立案标准和案件管理等等规范化制度。真允武代表济南市公安系统参与了此次会议。此后，济南刑警严格执行重大案件的规范化，每起案件都必须做到现场勘查笔录、照片、绘图、案情分析、立案报告、排查提纲、通报或通缉令、侦查续报、破案报告、案件总结等等材料齐备。

侦查案件规范化的作用有多大？真允武向记者举了一个例子。1980年1月3日夜，犯罪分子破窗进入白马山铁路宿舍家委会缝纫组，盗走衣服155件、各种布料7块、现金120元，计价2000余元。现场分析认为，这是一起目标集中事先有准备有运输工具的当地人员作案。现场留有嫌疑人痕迹，应为两人协同作案。民警故将现场周围井家沟地区列为排查重点，对青壮年逐人比对痕迹，但没有得到有效信息。1981年10月20日晚，一名正在盗窃的犯罪嫌疑人党某安被抓获。党某安供述其弟党某民、侄党某珠曾偷过白马山家委会缝纫组的衣物。两人被抓获后，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警方还在两人家中搜获所盗布匹、衣服等赃物。

原案件卷宗证实，两人也曾被纳入侦查范围。走访调查时，管段民警也对嫌疑人的痕迹进行提取。因嫌疑人手指部位当时有烙伤无法鉴定，技术人员在请示后，告知民警待其愈后进行补录鉴定。而后续工作没再进行，致使案件拖了一年九个月才被侦破。由此可见，建立完整系统的案件档案材料对于事后总结经验教训、查明工作责任是何等重要。

联防协作重击流窜犯

在过去的侦查工作中，真允武遇到最大的难题就是流窜犯罪作案。这类案件时空跨度大，犯罪嫌疑人多为具备一定的反侦查能力的惯犯，作案后迅速逃离，给侦破案件带来很大困难。

1980年4月，公安部在武汉召开了关于加强同流窜犯作斗争的专项会议。会议决定建立津、沪、杭线联防组，作为打击这一地区流窜犯活动的专门工作机构。

与会期间，真允武和苏州市局姚汉良大队长交流了各自掌握的当前流窜犯罪情况。1980年4月23日夜，犯罪嫌疑人顺楼东侧的避雷针爬入济南市百货大楼，用自制四号螺丝刀和爪形撬压工具破锁64把，盗走现金1700多元、手表2块以及女裤一条、提背两用包一个、山东布票等共计1898元。济南警方认定此为流窜犯作案，并将协查通报转给姚汉良请求协助。之后果然苏州市提供了重要线索。

5月13日，一位自称邢某的男子持聊城县八刘公社介绍信到苏州市大众旅社登记住宿。拿钱时，他从提包内摸出许多五分的硬币。服务员感到可疑，即报告派出所。在送往途中，邢某甩掉手提包逃跑，进入死胡同被抓获。警方从邢某裤腰里搜出人民币一千六百余元。虽经多次审查教育，邢某态度极为恶劣、拒不交待，被转送收容审查。在收审期间，邢某拒食仍不交待问题。5月21日早，邢某趁着放茅冲向厕所旁，从排水管爬到近4米高的屋顶企图逃跑。在追捕中，邢某从4米高未竣工的楼上摔下致头、腰部受伤当场昏迷。出院后，邢某仍不交待问题，并多次在号内煽动逃跑。经与通报对照，两块手表、女式裤子、提包、粮票等与被盗赃物完全相符，故认定济南市百货大楼被盗案是邢某所为。

6月13日，济南刑警派人赴苏州将邢某押回济南。在证据面前，邢某仍拒不供认，而且狂呼乱叫、拒食对抗，使审查工作陷于停顿。为了彻底查清其真实身份，专案组人员先后赴聊城、梁山、泰安，甚至出省到黑龙江的鹤岗市，最终查明了其真实身份。邢某真名谭某贵，是山东梁山县人，原是一名采矿工人。1968年，11岁的他破窗盗窃邻居98元，被收容教育20天。1975年10月5日夜，他侵入兴安矿第三采区会计室撬开保险柜盗窃现金4641.3元、面包票658个、煤票7张。警方通过现场指纹认定是其作案，但他拒不供认。鹤岗市人民法院根据证据判处其有期徒刑15年。1977年4月，他被送往黑龙江省第三监狱改造。1980年3月17日下午，趁生活车（送食品车）外出时，他藏在车下，抓着底盘铁棱子逃跑，流窜来济作案。

此案破获后，同年6月23日，山东省公安厅根据苏州会议精神，决定成立济南地区打击流窜联防组。为把好济南的门户、开展好打击流窜犯工作，警方逐步建立了流窜犯罪档案。在火车站等重点地区，警方对抓获的现行犯罪嫌疑人一律收集信息，对犯罪嫌疑人易于聚集、藏身地区重新布置特情耳目张网以待。

1981年9月7日，济南火车站小件寄存处发现严重恶臭。铁路车站派出所对存件逐件检查后，发现恶臭源是一个旅行包。此包内有已经腐败的尸块，为一男性死者的两上肢，两下肢和胸腔。济南警方当即成立专案组展开调查。从包尸体的报纸里，民警发现一张泰安茶叶市场的发票。真允武立即派人前往泰安调查并在全省发布协查通告。泰安茶叶市场的商户众多，调查一时陷入困境。

9月29日，徐州火车站小件寄存处同样发现用旅行包存放的尸块，经鉴定为济南火车站死者的头颅。经过大量走访调查，警方证实了死者的身份，并得知死者生前与同村张某同去泰安卖茶叶。10月2日后，张某却独自回村。专案组立即行动将张某抓获。张某随即交代了杀人劫财的犯罪事实。张某与死者同住一个旅馆。作案后，为了混淆侦查方向，他特地将尸体抛在济南和徐州两地的火车站，以为万无一失，不料败于地方铁路公安机关密切配合协同作战。同年12月28日，张某在济南执行死刑。

真允武很早就意识到联防协作机制的重要性。从1980年6月23日成立山东省济南北片联防协作区到2010年德州第32次刑侦协作会，真允武作为正式代表参加了全部的会议。1985年山东省公安厅在第五次北片协作会上决定联防协作扩大为刑侦工作全面协作。此后，真允武一手推动的济南刑警联防协作为众多案件的侦破立下战功，一举破获一系列大案要案。

从解放初直到现在，济南刑警的高效和雄威一直为人称道，济南也屡获“最安全城市”称号。这背后，是一代代刑警的心血和奋斗。真老用自己的一生谱写了“从警光荣”四个大字。他始终相信，他所熱爱的刑侦事业将会在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下，步入一个更兴盛、更辉煌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