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悦阳
在中华民族的神话源流中,人类的起源离不开母系社会的精神崇拜,特别是“女娲抟土造人”这一故事,更成为流传千古的美丽传说。《太平御览》上就有记载:“俗说天地开辟,未有人民,女娲抟黄土作人……”更有说“当女娲造人之际,诸神咸来助之;有助其生阴阳者,有助其生耳目者,有助其生臂手者。”增加了这一神话故事的浪漫色彩与动人情节。
在“开天辟地——中华创世神话连环画绘本”系列中,原上海中国画院副院长、著名画家韩硕所绘的正是《女娲造人》。在创作中,韩硕尽可能在“造型上可爱一点,色彩上明快一点”,因此,他笔下的女娲呈现出一位圣洁的女神形象,美丽、纯真而细腻,特别符合孩子的阅读习惯。这位曾经凭借着《热血——七君子造像》而拿下全国美展金奖的艺术大家,在绘制了雅俗共赏的绘本之后,对于当下艺术家的社会责任,年逾古稀的他质朴无华地表示:
一个艺术家要以艺术来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参与有意义的创作,对国家和社会都是好的,应该义不容辞去做。
为女娲造像
在诸多神话故事中,女娲造人几乎可称得上是家喻户晓的故事。因此,如何用画笔表现好这一题材,既生动形象,又能有属于画家自己的风貌,就成了韩硕首先要思考和解决的问题。
为此,在画之前他特意对照看了古籍,在创作过程中,他强调了两个可爱——首先是女娲形象的可爱,以及她用泥巴捏的人的可爱。因此,韩硕特别用许多篇幅表现了如何从泥胎变成真人的一系列变化,其中有一张泥人围成一圈跳舞的图,是画家自己比较满意的作品。“我尽量把女娲捏出来的人表现得有灵魂和思想,他们不是一个个泥胎,而会变成鲜活的人。我也尽量把他们的动态画得活泼一些。”
至于女娲的形象,自战国帛画起,至清代绘画巨匠任伯年,历朝历代都有不同的表现方式,其形象最大的特征就是女性的五官造型,以及蛇的身体。而在韩硕笔下,抛弃了固有思维的约束,而更强调女娲的仙气、神彩与精神。对此,韩硕有着自己的解读:“我觉得女娲作为‘中华民族的母亲,她也应该是美的、圣洁的,所以我塑造的女娲是一个清纯的形象。”
在具体创作过程中,每一幅画面的取舍与推敲,都充满着反复。“最开始的时候尝试的几张,最后几乎全部推翻。
比如对服饰的表现,远古的时候也许只是树叶遮身,但真的这样画可能并不美。我们研究发现中国的纺织出现蛮早的,所以我们就综合两者,服装既不像秦汉后的服装,也不像真正的原始人。尽管这次定义是‘神话,但如果画得很‘原始也不好看。现在服装看起来比较宽松、写意,兼顾了神话和审美,包括我希望去实现的新意。”
因此,在表现风格上,韩硕充分发挥中国水墨画写意、传神、生动的表现方法,以线条塑造形象,勾勒人物时以美的诉求为原则,兼顾艺术性与神话特有的浪漫性,力求用最民族化的方式来表现民族题材,民族精神。“基于这两点之上,我也会在绘画中相对多吸收一些现代的元素,例如色彩、构图,趣味的表达等等,以寻拽新鲜感。我想把传统的龙凤形象表现得‘新一些,在色彩和造型方面是传统的但义体现山艺术的当代气息。”
为孩子创作
与老搭档施大畏一样,韩硕当年在画坛崭露头角,正是因为连环画的绘制。多年来,他与施大畏共同创作的《李白成》《水浒传》《聊斋》等题材的连环画,堪称经典。尽管多年不画连环画,转身国画之后也取得了极大的成就,但此次再度执笔绘制连环画,韩硕依旧有着特别大感动与体会。
“过去我也画过一些彩色的连环画,但这次还是感觉到明显的不同。这次把中国古代神话整理出来做成一套书,我觉得本身就挺有创意。中国是文明古国,但关于民族起源的神话有点分散,这次以‘创世神话开始文艺创作对于民族精神信仰了解是个好的开端。参加创作的画家一半以上都六七十岁了,他们几乎已经二三十年不画连环画了。他们都画得很出色,精益求精的精神起到很好的楷模作用,带动了整个团队。”
在韩硕看来,重新绘制连环画,不仅在题材上有了新的突破,在艺术追求上,也有了更深的体会。“我在创作的时候思索,为什么这次系列文艺创作会以‘神话为落点?我觉得很大的一个原因是中国神话零散在古籍中,梳理一下很有必要。相比中国神話,希腊神话更有系统,而且一些神话人物在雕塑和绘画中反复出现,特别是像维纳斯之类的女神,在西方的博物馆和人们的心中呈现出非常美的形态,成为了一种爱与美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