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
摘要:20世纪法国一位著名的思想家、哲学家——鲍德里亚 逐渐进入大众的视野,他的出现标志着一个新的时代的来临。国内外学者纷纷关注着这位极具感染力的哲学家,并掀起了研究鲍德里亚思想的狂潮,被人们称为“鲍德里亚效应”。现代学者把鲍德里亚定义为后现代主义的牧师,认为他是后现代的先驱。对于鲍德里亚的思想国内外学者从多角度进行研究,本文就鲍德里亚技术哲学方面进行归纳总结。
关键词:鲍德里亚效应 后现代
中图分类号:B1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5349(2017)13-0173-02
一、鲍德里亚简介
鲍德里亚是法国杰出的思想家、后现代理论学家。他对于“消费社会理论”和“后现代性的命运”这两个方面的研究引起了学界的巨大反响。20世纪80年代作为研究媒介技术和社会理论的先驱,鲍德里亚一直被推崇为新的麦克卢汉。就在2000年,世界著名的SAGE出版社“现代社会思想大师”丛书中的《让·鲍德里亚》(Jean Baudrillard)卷出版。鲍德里亚受到这份“礼遇”真乃实至名归,他在“消费社会理论”和“后现代”两个方面的研究成果有目共睹。这本书一共有四卷,收录了约88篇评论鲍德里亚最核心的论文。随着鲍德里亚思想研究道路的逐渐展开,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关于他的思想研究在欧美炙手可热。尤其是在90年代初期达到了一个高潮,他的影响居然横亘了30年,至今以鲍德里亚为中心的研究仍然在继续。而在中国,这个热潮才刚刚开始,现在已被翻译成汉语的专著有《物体系》《消费社会》《象征与死亡交换》等,随即而来还有许多译文文献和研究文章的出现。
鲍德里亚一生充满着决裂和矛盾,在高中毕业以后,他与他的父母决裂,开始了这种“决裂的模式”,走向了学术研究的道路;随后,他和他的老师列斐伏尔决裂,开始研究符号学和后现代主义。因此,鲍德里亚的理论方向也处在不断变化、不断转向之中。对于鲍德里亚理论的不同类型,国内学者受到凯尔纳的影响,做出了两种分类形式。第一是两分法,第二是三分法。两分法是早期和晚期之分,以1976年为分界点,“在早期,鲍德里亚基本上是以一个社会批判理论家的面目出现的,他在对20世纪60年代以来的新资本主义社会的观察的基础上,提出了对它的符号批判,并逐渐地澄明了自己的象征交换的立场”。主要的代表作有《物体系》《消费社会》《符号政治经济学批判》等。在晚期,鲍德里亚把从以往的批判理论的目光转向拟真与技术等后现代主义。在这个时期,主要代表作有《诱惑》《拟像与拟真》《宿命策略》 等。根据二分法来看,国内学者主要侧重对鲍德里亚早期理论的研究。三分法主要是将鲍德里亚的研究划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鲍德里亚对马克主义的批判,结合符号学对消费社会理论展开详细的论述与批判;第二阶段是鲍德里亚对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进行批判;第三阶段是鲍德里亚思想的大幅度转变,与现实本身决裂,走向物体支配一切的阶段。
二、国内研究现状
对于鲍德里亚思想的研究,国内学者主要集中在消费社会、符号消费、对马克思主义的批判等方面。而关于鲍德里亚技术哲学的研究比较笼统,缺乏一定的依据和深入的分析。对于鲍德里亚技术哲学方面,研究得比较深刻的有孔明安、张劲松等人。孔明安多篇文章都是围绕这一话题展开研究。
我总结了国内对于鲍德里亚技术哲学思想研究的几个方面:
第一,媒介技术批判。
国内学者对于鲍德里亚的媒介技术理论的研究主要侧重于消费社会中的媒介传播、媒介形成的符号世界以及对符号消费的批判。而张劲松在《拟真时代:鲍德里亚媒介理论的后现代视角》中则把目光转向以拟真与超真实概念为核心的后现代理论。首先,论文对媒介理论的语境转换进行了论述。作者认为媒介的批判理论主要分为三个发展阶段。第一阶段是使人类传播信息的方式从书面文字转向为影像和动态画面的影像时代;第二阶段是景观社会,即影像通过电视、电影、广告的方式传播构成了虚幻的表象,給大众视觉的催眠。“人类的视觉就自然被提高到以前曾是触觉享有的特别的卓越的地位;最抽象、最易于骗人的视觉,也最不费力地适应于今天社会的普遍抽象”。第三阶段,影像不只是单纯地与现实对应,它通过技术的改造甚至是伪造,扭曲了现实,影像变得超现实即拟真世界。由影像发展到拟真的过程的转变,使我们的生活方式和价值方向发生了变化,我们在真与假中迷失,同时也反映了当今时代的本质特征和发展趋势。其次,是论文的核心部分,这一系列变化的肇事者——媒介技术。电视等新媒介手段将事物处于一个幻想的世界,一个拟像的框架里。作者认为电视不再是反映现实生活的工具,而是对现实的拟真,媒介技术是现实和拟真的体现。举个例子来说,我们平时看的神话电视剧,里面的服装、道具、飞檐走壁等都是电视制造出来的唯美画面,人们幻想自己也是剧中的主角,可以上天入地,这比我们平时经历的现实生活更真实,也比我们的生活更加多姿多彩,媒介的超现实,使人们的生活理念和日常形态都发生着潜移默化的改变。最后,文章对媒介的意识形态功能进行了论述。在媒介技术的笼罩下,信息传播逐渐变得多元化,将主体的思想、欲望、价值观都统一到认知结构中。主体成为媒介的隶属品,消失在技术之中。媒介技术压制了作为社会主体的大众、消解了大众的主体地位,而沦落为“沉默的大多数”,最后成为“社会的终结”。
徐琴在《论鲍德里亚的大众媒介批判理论》一文中认为,鲍德里亚指证了大众媒介通过编码规则和传播技术而构建了一个仿真的世界,从而使现代社会成为一个由媒介支配的社会。
第二,鲍德里亚的技术观。
鲍德里亚技术哲学思想中有着典型的技术决定论和浓郁的技术悲观主义。在科学技术迅速发展的今天,我们要辩证地看待鲍德里亚技术决定论,既有技术对人与社会的影响,也有其自身的极端性。
孔明安的《完美何以有罪——鲍德里亚对现代技术与形而上学问题的研究》和《技术、主体与形而上学的玄学遐想——鲍德里亚的悲观主义哲学思想研究》都对鲍德里亚的技术决定论和技术悲观主义进行了分析。“完美的罪行”是形而上学的体现,作者理解的完美是从技术角度理解的。完美不仅仅是技术上的完善,同时还有意愿和意志两者内在的联系。我们常说科学技术是把“双刃剑”,但作者认为,鲍德里亚更多的体现的是现代技术的报复和对未来的悲观语言。在文章中,我们可以看到,鲍德里亚后期的思想是消极的,他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他夸大了技术的消极影响,人类受控于技术却无法改变现状,甚至人类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张劲松在《拟真世界与客体策略——鲍德里亚的技术决定论及启示》中提到,鲍德里亚的后现代理论是一种典型的技术决定论,在高科技日新月异的今天,主体失去了其自身应有姿态的存在,变为技术的创造品和隶属品。伴随着主体衰退,客体的不断壮大,客体世界开始控制并主宰着人类社会的正常运行。因此,鲍德里亚的理论对于我们重新审视技术危机带来的自然灾害和生态环境的日益破坏,对于重新思考人与自然、人与技术、技术与社会之间的关系提供了有力的依据和深刻的哲学意义。
国内对鲍德里亚技术哲学的研究的文章并不是很多,大多论文都对鲍德里亚的技术哲学进行了概述,但是没有一个系统的框架。孔明安在他的论文中提出了用STS的视角来解读鲍德里亚的技术哲学思想,但是在文章中并没有详细的论述。荣国盛在《技术物:思考消费社会中技术和技术问题的出发点——鲍德里亚早期技术哲学思想研究》中探讨了技术与技术物、技术物与人、技术物与灾难等方面的关系,使得技术、社会、人类关系联系在一起,给学术界研究鲍德里亚技术哲学提供了一个新的视野,值得我们深入研究。
三、国外研究现状
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鲍德里亚理论思想在国外学术界迅速传播,学者们对鲍德里亚思想的讨论进入了一个狂热的阶段。在众多的研究者中,以美国学者道格拉斯·凯尔纳最为著名。凯尔纳在多部著作中都把鲍德里亚称为后现代主义者,尽管鲍德里亚本人坚决否认。国外学者对于鲍德里亚的研究资料颇丰,但主要集中于后现代理论,例如对泽尔认为他“明确和肯定地是一个后现代主义者。毕竟,他的著作对后现代主义者产生过影响”,而对于技术哲学方面的研究的资料较少,主要从两个方面加以研究。
第一,拟像与技术。
道格拉斯凯尔纳在《鲍德里亚与千禧年》一书中阐述了鲍德里亚关于后现代时期的这种极端的无为状况的思想,剖析了许多批判学家对其思想体系结构进行的指责和批判。这本书主要探讨的内容有:自然災难,肉体,受害者文化、身份和互联网病毒等核心概念,反映出鲍德里亚的千禧年思想自1980年至2000年的发展过程——从拟像到消亡。
第二,媒介技术。
马克波斯特在《第二媒介时代》中从后现代的角度对鲍德里亚的媒介理论进行了研究。他认为,鲍德里亚的理论对于信息传播的新形式、媒介理论有着变革性的意义。媒介技术将新的形式植入到人类正常的生活中。就好比电视,我们不用跋山涉水地去欣赏世界各地的美景,我们只需坐在家里,休闲地操控遥控器,便可知每一个地方。拟真的逻辑体系形成了从单向的一媒介时代向双向互动、去中心化的第二媒介时代的过渡。鲍德里亚把目光主要集中在电视荧幕上,力求揭示出电视等媒介技术令人沉迷于此的本质性原因。波斯特将自由主义者和马克思主义者对媒介的理解与鲍德里亚做对比,得出鲍德里亚除了给媒介技术引入了一种新的文化原则外,它们还给当代社会的政治活动和理论观念造成了破坏。此外,波斯特还批判了鲍德里亚的以客体身份抵抗的“沉默的大多数”,波斯特认为鲍德里亚的媒介理论还拘泥于主体与客体之间的二元律,但是并没有揭示出媒介技术将如何激发一种新政治。
四、结语
鲍德里亚思想错综复杂,包含了政治经济学、社会学、哲学。从科学技术哲学与社会的角度来看,鲍德里亚的思想给予我们新的角度和视野。科学技术的发展离不开哲学的指导,我们需要哲学的思考,同样的,哲学的发展也要结合实际情况,需要科学技术的支撑。
科学技术的发展有着日新月异的变化,而对鲍德里亚技术哲学的研究也显得尤为重要。一方面,我们看到了鲍德里亚技术哲学的先见性,让我们意识到科学技术对人类、对社会的影响。对于科学研究,我们往往会拘泥于范式之中,找不到研究的新角度,鲍德里亚点醒了国内外学者对于媒介技术研究的新方向。另一方面,我们也要看到鲍德里亚技术哲学的悲观性。他夸张地把现代的高科技作为当下社会发展的一颗毒瘤,他不认为相互对立的两对矛盾会相互转化,有一定内在的联系,相反的是,他认为对立的一方会无限发展,看不到尽头,甚至超越自身达到极致,失去原有的平衡。科学技术不仅仅具有物质功能,它也能反映客观世界,满足人们对崇高精神的一种需求。
责任编辑:杨国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