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诗客[浙江传媒学院国际文化传播学院, 杭州 310018]
王尔德的儿童观及其启示
⊙王诗客
[浙江传媒学院国际文化传播学院, 杭州 310018]
作为一个以少胜多的儿童文学作家,王尔德有着独特的儿童观。他在欧洲启蒙运动以来兴起的新的儿童观的基础上,通过其风格卓异的童话写作,对儿童提出了新的理解,强调儿童的神圣性一面,并以各种形象和隐喻精彩地展示了儿童与成人世界之间的复杂关系,赢得了一代又一代读者的共鸣。笔者以为,他关于儿童的思考,对我们当下面临的一些教育困境,比如功利教育问题、如何让孩子面对世界消极面的问题等,都有深刻启示。
王尔德 儿童观 神圣性
儿童观可以说是个老话题,但也是新话题。说它是老话题,是因为从五四时期开始,中国第一批现代教育家和文学家就已开始了相关的思考和实践;说它是新话题,是因为在目前的大环境下,我们的教育遭遇诸多困境,需要对这个话题重新展开思考。当然,意识到困境并寻找解决的办法,也许就是摆脱困境的开始。我们时代最大的优势,是可以广泛吸取古今中外的各种思想文化资源,来思考和解决问题。目前广受认同的理念是:把儿童当作儿童而非成人来教育,这直接源自近代西方思想文化运动;因此我们要回答、解决目前教育面临的问题,也需要正本清源,不时地把近代以来西方儿童理论或儿童文学作为思考问题的重要参照。王尔德是19世纪颇受争议,却影响巨大的作家。他为数不多的儿童文学作品,在生前几乎不受重视,现在却成了传世童话经典。在中国,从五四时期开始至今,已有数十种王尔德童话的中文版在读者中间流传,足见其在中国小读者中的受欢迎程度。那么,王尔德有着什么样的儿童观?他的儿童观又如何体现在他的儿童文学作品中?回答这些问题,对理解中国儿童观念现代化的历程,对理解和摆脱目前教育面临的一些困境,都有助益。但对这个问题,目前研究者关注不多。本文试图在西方近代儿童理论史的背景下,依据王尔德写作的整体历程,从其童话作品,分析透视其儿童观的基本内容和特征,并探讨其对当下的一些有益启示。
据法国学者阿利埃斯的研究,晚至中世纪的欧洲,依然还没有明确的儿童观,即没有明确地强调儿童区别于成人的特殊性。最晚至17世纪,欧洲的儿童观发生了明显变化。首先,出现了许多关于儿童观的自觉思考,比如英国思想家洛克说:“应允许儿童有适合他们年龄的自由和自主,不要用不必要的约束去限制他们。不能阻碍他们的特点,不能反对他们游戏和要做的事情。”法国思想家卢梭专门强调了儿童的“特殊性”:“大自然希望儿童在成人以前就要像儿童的样子。如果我们打乱了这个次序,我们就会造成一些早熟的果实,它们长得既不丰满也不甜美,而且很快就会腐烂。”到了19世纪,许多空想社会主义者的乌托邦社区实践中,也已考虑到儿童教育的特殊性。显然,西方近世儿童观的明显变化,是基于文艺复兴以来对人/世界/神之间的关系重新思考的结果,重新界定人/理性与上帝/神性之间的关系,自然地导致了新的儿童观的产生。
欧洲近代儿童观发生巨大变化的另一表现,是以17世纪《鹅妈妈故事集》《格林童话》等为代表的一批童话作品的先后出现。到19世纪,已有越来越多的作家加入童话写作队伍,甚至出现了专业的儿童作家。我们今天所见的作家创作的传世童话中,许多都写于19世纪。王尔德(1854—1900)的童话,就是其中最闪光的作品之一。以戏剧和评论闻名于19世纪末期文坛的王尔德,仅写过九篇童话作品,它们分别于1888年和1891年结集为《快乐王子及其他故事》(Happy Prince and Other Fairy Tales)和《石榴之家》(The House of Pomegranates)出版。
由于王尔德在世人眼中是个才子气十足的浪荡子、同性恋者,他还为此坐过牢,因此他的童话也曾被“另眼相看”。在给朋友的信里,他曾为自己的童话辩护,《快乐王子及其他故事》“既是写给孩子们,也是写给那些仍具孩子般好奇快乐天性的人们,以及那些能够在简单模式中体会出别样滋味来的人们”。《快乐王子》“旨在运用精巧的童话手法,反映现实生活中的矛盾问题”。第二部童话故事集《石榴之家》出版后,再次遭到抨击,有评论家质疑王尔德“是否为了英国儿童的欢乐而写此书的”。王尔德在给朋友的信里再次为自己的写作辩护。在王尔德去世后不久,这两部作品开始得到越来越多的好评。事实证明,无论是王尔德本人的辩护,还是时人的质疑或揄扬,都表明这两部童话具有其独特性。今天,王尔德的艺术观念得到了越来越多的肯定,他的个人命运也得到了越来越多的同情和理解;他这两本童话,也已成为传世经典童话。笔者在此首先想探析的是,王尔德有着何种独特的儿童观?
阅读王尔德的童话及相关作品,我们可以发现,王尔德一方面实践了欧洲启蒙运动以来渐渐形成的新的儿童观——比如在1897年出狱不久,他曾写信给媒体批评监狱对孩子的态度:“现在对于孩子们的态度是可怕的,首先是源于人们并不懂得儿童心理学的特殊性。”另一方面,他在此基础上认为儿童具有“神圣”气质,这更多地显示在他的童话作品中。后者,可以说是王尔德儿童观独特性所在。显然,王尔德的儿童观在洛克和卢梭的基础上推进了一步。可以说,这是对西方近代理性思潮和工业化导致的古典人神秩序紊乱的表征。王尔德主张重新在人身上,尤其是儿童身上发现神圣性,某种意义上是近现代西方重新理解人神关系的结果。现代西方社会一直痛感神性的整体缺失,因此王尔德强调在儿童身上发现神圣性,就具有特别的意义。作为一个充满诗人气质,熟悉古希腊文明和《圣经》的童话作家,王尔德的这种儿童观,表现为他作品中的具有某些特殊特征的儿童形象。王尔德有个著名的观点:“杰出的艺术家创造新的典型,生活就试着去模仿它。”他也创造了一系列“典型”的儿童形象,这也展示了他的基本儿童观。
(一)儿童是神之子的化身
显然是受《圣经》中圣婴形象的启发,在《自私的巨人》里,儿童身上蕴含了受难者基督的形象。这篇童话故事梗概如下:一群小孩喜欢去巨人的花园里玩,孩子们到来之际,花园百鸟歌鸣,草木竞发;而作为成年人象征的巨人,则自私地把孩子们赶出花园。可是,巨人伤心地发现,孩子们被他赶走后,花园的草树就不再开花结果,鸟儿们也不再歌唱。置身这个顿时失去了生机的花园,巨人深感孤独而苦恼。最后,他决定回到从前,敞开花园之门。孩子们的再次到来,让花园恢复了生机。花开又花落,无数孩子们来了又去,巨人终于也老了。有一天,一个他从前在花园里帮助过的小男孩出现在面前。巨人发现,孩子手掌和脚掌上都有钉痕,于是十分心疼,他发誓要为这孩子报仇。可是令他意外的是,这个孩子说那些伤痕,乃是爱的痕迹,他还说,从前巨人允许自己进他的花园玩,如今他也要邀请巨人去他自己的花园游览——他的花园是天堂。显然,王尔德把基督受难的形象放在了孩子身上,于是,孩子不仅为万物生机的力量所在,也成了神之子的化身。
(二)儿童是圣徒、英雄的具体而微者
王尔德童话中的青少年主人公,许多都堪称圣徒或英雄。比如,快乐王子牺牲了自己身上必不可少的东西——眼睛、皮肤等,来帮助受苦的人间,真乃舍生取义者。快乐王子与小燕子的关系,也让人想起塞万提斯笔下的堂吉诃德与桑丘;不同的是,在这篇童话里,本欲南飞过冬的小燕子,被快乐王子的崇高理想和诚挚的眼泪感化,愿意与他一道,把爱洒向满眼丑陋贫穷的人间。在《夜莺与玫瑰》里,夜莺以自己的鲜血和生命,帮助那位陷入相思的少年染红了象征爱情的玫瑰,颇似中国杜鹃啼血的英勇壮烈。《少年国王》的主人公,在梦中看到人间的种种痛苦后,获得犹如释迦牟尼成佛一般的顿悟。《星孩》中的少年主人公,从顽劣到大彻大悟,颇似《圣经》里回头的浪子。在《忠实的朋友》里,小汉斯和狡猾贪婪的磨坊主是好朋友,小汉斯有着高尚的品格,最后为满足这位朋友的贪婪而死去。《渔夫和他的灵魂》里,渔夫堪称纯粹之爱的化身,他为了爱情,愿意放弃人世间所有诱惑,甚至可以舍弃灵魂,他最后付出了自己的生命。比起此前许多童话中常见的“骑士”或“王子”形象,王尔德创造的这些形象身上有着更为纯粹而圣洁的灵魂,他们更像虔诚而勇毅的圣徒,或古希腊式的英雄。这些,都表明了他儿童观的另一方面,儿童是圣徒、英雄的具体而微者。
(三)“神圣”儿童必然遭遇“倒立”训练
既然儿童或者人的童心,乃是神圣的化身,王尔德很自然地引出一个教育困惑:具有神圣性的孩子置身于这污浊之世,童心的成长过程,就注定要经历种种痛苦。正如作家在《忠实的朋友》里所写的,天真纯洁的小鸭子被训练“倒立”,上述这些童话里的主人公,也在他们的成长历程中遭遇种种“倒立”式的磨难,最后要么注定悲剧结局,要么因为灵魂高贵和纯洁而被上帝拯救。比如,《西班牙公主的生日》就有个悲剧性的结局。单纯的小公主失去了母亲,父王因丧妻而郁郁寡欢,一旁的叔叔内心残忍并觊觎王位。小公主身处寂寞而凶险的宫闱,最缺少的是快乐。在她盛大奢华的生日宴会上,唯一能带给她欢乐的侏儒小矮人,却因为丑陋、被人瞧不起而死于心碎。小公主对小矮人死亡的第一反应是:以后陪我玩的人都不能带心。这几乎就是小公主的成人礼:似乎只有“无心”,才能顺利地生活于险恶而庸俗的人世。在《快乐王子》《少年国王》等作品中,主人公圣徒式的追求在人间失败了,但作者让他们得到了上帝的拯救。由于这两种注定的结局,王尔德的童话和他所有文学作品一样充满了唯美气质和悲剧性。即使作者总是给故事一个上帝出现的光明结尾,但依然驱不走其中的悲剧氛围。可以说,这种悲剧性表明了王尔德的重要困惑:如何在儿童的成长过程中,完成神圣性与世俗性之间的和解?这对儿童来说,往往是个充满痛苦的过程。
事实上,王尔德的儿童观的几个方面,都已经体现在现代儿童教育实践的各个方面。天真纯洁甚至具有神圣性的儿童,如何与清浊难分的世界相处?这不只是一个童话主题,更是当今儿童教育的核心困境。儿童教育,简单地说,就是成人社会设计的一套他们认为正确的知识和制度,让儿童在其中被教育成他们所期待的成年人。其中,成人社会已达成基本共识的儿童观至关重要。从洛克到卢梭,强调儿童的特殊性,是对此前儿童观念的纠偏,到王尔德这里,儿童的特殊性进一步被抬升为神圣性,提醒我们重视儿童身上圣洁的、充满诗性的特征。虽然我们可以说,他可能忽略了儿童作为人的另一面,但目前我们教育的问题恰好是过于把儿童作为成人缩小版来培养,即使在许多时候宣称注重儿童的特殊性,可这似乎也多是手段而非目的,而这正是王尔德所否定的。
在《自私的巨人》里,巨人显然是成人的象征。巨人形象来源于古希腊神话,他们也是神灵所生,但他们是神性失败的产物,因此他们有巨大的能量,却无理智和清明,常与魔为友,有着冥顽不化的特征。小孩与巨人的关系,在王尔德笔下,被比喻为神性与魔性的关系,当巨人与孩子的世界达成一致,巨人就可以得救,上天堂。在这里,我们看到了王尔德对如何处理成人与儿童之间的关系,提出了一种非常现代的理想:成年人必须从孩子身上重新发现具有神圣性的世界,由此而展开的世界,才能一派生机盎然。在每一个家庭,每一个学校,甚至在整个社会,成人身上的魔性,与孩子身上的神性/诗性之间,都在持续地进行博弈,这是教育实践中最微观的,也是最为本质的矛盾。王尔德对这一矛盾的思考,至少可以在下面两方面给予我们宝贵的启示。
(一)如何摆脱功利教育的困境
首先是功利教育方面。王尔德的好几篇童话里,对此都有很深刻的思考。在《忠实的朋友》中,小鸭子被训练倒立的目的是进入上流社会;河鼠和灰顶雀在听了小汉斯与磨坊主之间的故事后,获得的教训完全是相反的。故事结尾,王尔德也没安排上帝来拯救小汉斯的灵魂。显然,王尔德在此给抛给读者一个教育悖论:应该实施功利主义的教育,让孩子以成为磨坊主式的世故、狡猾、自私的成年人,还是应该以良好的道德教育,让孩子成为小汉斯那样的道德完人?在许多情况下,王尔德偏向于后者。在《少年国王》里,年少无忧的国王,正在准备奢华的登基典礼。这期间他连续好几次做梦,梦中看到了那些正在为他登基的王冠和华服艰苦劳动的人们,他们中许多人甚至为此付出生命。他决定放弃奢华的登基加冕方式,所有贵戚臣工都非常反感他的做法,认为他破坏、羞辱了这个国家,羞辱了国王的尊严,有人甚至起意取而代之。众目睽睽之下,他穿上乞丐的衣服登上王位,在大主教不知道如何为它加冕之际,上帝出现了。上帝为少年国王穿上了人世最华贵的衣服、最威严夺目的王冠。我们可以设想,如果这不是一个童话,那么结尾上帝的加冕就不会出现,这个故事就是一个宫闱权力争斗和残杀的故事。但结尾处上帝出现,显示了王尔德的道德倾向:这场加冕典礼(可以视为儿童的成人礼)虽然在功利世界是可笑的、失败的,却因为它接近上帝的神圣,所以获得最高的加冕。我们由此获得的启示是,在教育实践中,老师当然不是上帝,也不能奢望每个少年儿童都成为小汉斯那样的道德完人,但是我们却必从儿童的“特殊性”出发,以更高的、更健全的人生和人格追求,抵御来自世俗功利如分数至上、成功至上、金钱至上等的戕害。
(二)如何面对世界的消极面
其次,是教育中如何教孩子对待世界消极面的问题。读王尔德童话时,我们常常会为其中主人公的悲剧结局扼腕不已。但为什么这些童话恰恰是王尔德最受欢迎的作品?这里包含了另一个非常重要,也非常具有现实意义的教育悖论。在儿童教育阶段,如何把世界的灰暗、人生的虚无和痛苦等构成生命本质的一些内容告诉孩子?《快乐王子》讲的是一个失败的故事:因为“心”未死,快乐王子的塑像通过小燕子的帮助,把身上为数不多的值钱的东西都给需要帮助的人,最后他倒塌了,小鸟也冻死了,而围观的人们并不知道背后的原因。快乐王子和小燕子舍身向善的壮举,一方面只能给极少数人有限的帮助,另一方面也不为大多数人理解和知晓。同样,在《夜莺与玫瑰》中,无论是求爱的少年、被爱的少女,还是以血染红玫瑰的夜莺,无一得到幸福。《了不起的火箭烟花》更是充满了灰暗,它讲的是一群即将在王子的婚礼上点放的火箭烟花的故事。在生命即将完结之际,它们依然在七嘴八舌地强调各自对于别人的重要性。但最后,无论是被点燃在空中昙花一现地爆炸的,还是因为潮湿被丢弃的,都终结了生命。那根因潮湿而被丢弃的烟花,在被大雨浇灭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我知道我会创造奇迹的。”在《西班牙公主的生日》里,小公主最后要求的是“无心的快乐”。《渔夫和他的灵魂》里,两位相爱的主人公最后孤绝地死在海滩上。
(三)如何走向“美”的教育
总之,读王尔德童话,我们肯定会被其中的悲剧和黑暗震惊。他的作品再次把柏拉图曾提出的命题摆在思考的前台:如何把世间糟糕的部分置入孩子的教育?王尔德只是比喻性地提出了这一问题,却没有提出具体的解决方案。实际上,“解决”可能永远是一个不断探索的过程,但有一点似乎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让学生们闭目塞听、制造仿佛是生活在天堂里一般的幻象是做不到的,也无益于问题的解决。
目前的教育实践里几乎都是阳光的、励志的甚至鸡汤式的教育,对人生活世界的消极面,对人自身的黑暗面等,则习惯性地以道德话语拒绝之,这似乎是比较“保险”的做法。
王尔德虽然以圣徒在人间的失败来隐喻儿童在成人世界的失败,但我们前面说过,王尔德的童话充满了唯美气质,他以最诚挚的态度、最美丽的语言,来讲述这种失败。这里,可能隐含他对这一问题的解决态度。亚里士多德在《诗学》里提出过著名的悲剧“净化”观:以“经过装饰的语言”使观众的“怜悯、恐惧”等情感得到“疏泄”。王尔德充满悲剧的童话,之所以得到一代代小读者的喜爱,是不是也印证了亚里士多德的悲剧功能论?我们由此获得的启发是,教育的各个环节里,无论是老师、家长还是作为整体的社会,都应该努力建构一种“美”的方式,把生命和世界的糟糕部分告知孩子,进而“疏导”和“净化”他们面对生活和世界的不安,也练习他们应对并不总是美好的世界的能力。因此,如何探索和重建教育的美感,如何化世界之糟糕为神奇,重新积聚教育的元气,是王尔德对我们的最大启示。
① [法]菲力浦·阿利埃斯:《儿童的世纪:旧制度下的儿童和家庭生活》,沈坚、朱晓罕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13年版,第192页。
② [英]伊丽莎白·劳伦斯:《现代教育的起源和发展》,纪晓林译,北京语言学院出版社1992年版,第95页。
③ [法]卢梭:《爱弥儿》,李平沤译,商务印书馆1978年版,第91页。
④ [英]奥斯卡·王尔德:《王尔德全集第五卷·书信集》(上),苏福忠、高兴等译,中国文学出版社2000年版,第371、374、514页。
⑤ 巴金:《〈快乐王子集〉译后记》,见张耀辉编:《巴金和儿童文学》,少年儿童出版社1990年版,第389页。
⑥ [英]奥斯卡·王尔德:《王尔德全集第五卷·书信集》(下),苏福忠、高兴等译,中国文学出版社2000年版,第270页。
⑦ [英]奥斯卡·王尔德:《谎言的衰落——王尔德艺术批评文选》,萧易译,江苏教育出版社2004年版,第27页。
⑧ 朱光潜编译:《柏拉图文艺对话集》,人民文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43-50页。
⑨ 亚里士多德:《诗学》,陈中梅译注,商务印书馆1996年版,第63页。
作 者:王诗客,浙江传媒学院国际文化传播学院讲师。
编 辑:赵 斌 E-mail:948746558@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