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一初
赫早是个诗人,别人给我介绍她的时候会加一句:赫早是有百度词条的,你去搜。因为写作我认识不少小有名气的作家,但只认识赫早一个诗人,我觉得诗人是个很酷的身份,凌厉又有风度。
认识赫早是在去年毕业季,我给师姐们拍毕业小合影,赫早是其中之一。每次拍完,赫早都是第一个跑过来看图的人,拍得不好会要求我重拍,当时我觉得她不是很好相处,热情是热情,但就是让我莫名地觉得疏离。
之后赫早毕业了,我跟她没有过多的交集,直到上个月我和她一起去南京,我们把白昼聊成了黑夜,又把夜一点一点地熬亮了。
赫早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诗人,她轻描淡写自己是个写诗的,虽然她的剧本写得也很好,但她最在意的还是写诗这件事。
赫早是背着一麻袋作品上大学的,她特立独行,从来不愿意加入任何一个小团体。那时的赫早像个江湖侠客,背上背着一把剑,孤身来往,胸中住着梦想。这样的人很难在集体里生长,赫早被人针对了,墙倒众人推,赫早的这段记忆是鲜红色的。
假期里,赫早从上铺摔了下来,头摔破了一个口子,鲜血流了一地,但是隔壁屋的同学听到了她的呼喊都没有应声。坐在医院走廊里的赫早很恍惚,她忽然反应过来自己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特立独行不代表被孤立、被针对,不代表自己真的很酷。赫早没有再提起过这件事,这件事成为了一条河,把少年赫早扔在了对岸,此时的赫早开始学习如何让生活温柔起来,不再处处伤人伤己。
赫早收起了锋芒,专注于生活,在生活中挖掘更多更细腻的素材融入到剧本中。赫早是个极敏感的人,在生活中,她总是能发现大家注意不到的细节,所以她的剧本总是更能打动人。大二的时候,赫早的作品被选去南大交流;大四的时候,赫早参与毕业大戏的编剧。
赫早的人生轨迹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她爱写诗就做了诗人,出版了诗集,拿了权威比赛的一等奖;她爱写剧本,就真的把自己的剧本搬上了舞台,编剧一词对于她来说不是虚名。可是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赫早给自己未来的规划既不是写诗,也不是写剧本。赫早一直想考某知名作家的研究生,想做一個小说家,追求纯文学,不为名利。
可是人总不会是一帆风顺的,没有人能是例外。赫早连续两年考研都差几分过线,但她坚持要考第三次。如果说不为自己喜欢的事情奋斗,那么写字这件事本身就失去了意义。虽然说写诗、写剧本的载体都是文字,但不同的形式意味着完全不同的情感诉说。赫早在不同的年纪与不同的文字形式作伴,在每个时期都把写字这件事做到了极致,这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事情,并不是“天赋”二字就能概括的,其中一定包含着对情感不断的揣摩和对人物深刻的分析。
写作的门槛太低,什么人都能写,写出一点作品的人都能往自己身上贴“青年作家”“新锐作家”的标签,但是能始终把持住自己真实想法的人并不多。很多时候,写作成了一些人可以炫耀的手段,但赫早不屑。
五年过去了,赫早早已把锋芒收了起来,但她依旧像个仗剑的侠客,永远有自己的想法,不走最平坦的路。可能是在坎坷上奔跑看起来比较酷吧,我如是想。
编辑/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