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山望海

文 杨立秋

登山望海

文 杨立秋

今年春节，气候奇寒。寒冷的感觉，除了天气，还有人的心情问题，比如我看到了荒凉的田野。

初三这天，我在山坡下的农田里发现了它们裂缝毫无规则地向四周伸出。寒冷像长出了无数双小手，涂抹着严冬里特有的图画。不远处，桃树地里树枝在风的摇摆下，无可奈何地发出嗖嗖的哭泣。虽然是上午，但太阳懒洋洋挂在东边天空上像一个没多少电的电筒，向人间吝惜地挥洒着阳光。又体会了一回“新春不来客，独自饮寒冬”的我，早晨弄了口白干，出门后不知不觉来到这里。

想起那一年，家中出了点事，春节是我一个人过的。而今年是我离开那个位置的第二年，如果说，头一年朋友们的情意尚有余热，春节没忘了老朋友，今年就不同了，大家都为开辟新生活，奔走在新的门槛儿中间，谁还愿意在我这里浪费时间呢？好在家中温暖并不少，但多年来热热闹闹、前呼后拥的把人惯了一些毛病。一旦日子冷落下来就像刚刚戒烟那阵子，总是抓耳挠腮。

上了山坡，才发现这山是如此荒凉。春天和夏天都来过，那时，到处都是绿草成阴，挺拔的小树、美丽的花。红的、绿的、白的、黄的，它们或伸展着宽大的叶子争一片绿荫，或躲在同类下，迎一缕阳光；或缠一棵老树，抖一下精神。它们的根茎深深扎进山的血脉中，贪婪地吸收着大山赋予的养份。无论是长长的松针，还是肥硕的野椒，无论是无名小花，还是盛开的山茶都为大山披红挂绿，成为大山的盛装。

而今天，当寒风袭来，它们都跑到哪里去了？既然它们是大山的衣裳，却又为何弃山而去？难道它们忘记了春天和大山相守时那舒心的日子？难道它们忘记了夏天和山相依时那美好的时光？

不知什么时候，我把视线收到了脚下，到处是黄色的土和褐色的乱石，大山赤裸裸地展示在光天化日之下，这种裸露是一种真实的美、实实在在的美、像健美运动员给人一种力量。

其实，人生背负的许许多多东西都要卸去的，或早、或晚、或快、或慢。人生不都是春天，也不可能永远是冬天……

山在脚下越来越低，在心头却越来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