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惜每一天

麻坚

那天，小菊和男人大志拌了几句嘴后，一气之下跑回了娘家。

娘给小菊泡茶，一不小心把杯子摔在地上碎了。绝不能让爹看见！爹脾气很不好，每次娘不小心做错事情，爹总要大发雷霆，有时候甚至还会动粗。小菊吓坏了，赶紧帮着收拾，可是还是晚了，爹闻声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可是这次让人很意外，爹居然笑了笑，说：“不就是一个杯子吗？碎了就碎了.”小菊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晚上，娘去串门后，小菊小心翼翼地问道：“爹，今天娘打坏杯子，您老怎么不发脾气啊？”爹叹了一口气，说道：“自从你雯婶过世那天起，爹就发誓，要好好珍惜跟你娘的每一天，再也不对她发脾气。”

雯婶是娘家隔壁邻居，刚过世了不久。半年前的一天，雯婶胃部感到不舒服，德叔带她到医院去检查，谁知道却是胃癌晚期。德叔坐在医院的走廊里沉默不语。

凡是在老街住着的人都知道，德叔嘴碎，爱数落人，特别对于雯婶。雯婶只要做错事，那比捅了马蜂窝还厉害，德叔数落起来就没完没了。有次雯婶实在受不了，一气之下跑回了娘家，说不跟他过了。德叔厚着脸皮把雯婶请了回来，说他一定改。可是没过两天，德叔又旧病复发。

德叔把雯婶带回了老街，他要珍惜与雯婶最后的日子。可是晚了，雯婶回老街后没多久就走了。埋葬雯婶的那天，德叔哭晕过好几次，说他混蛋，不懂得珍惜……

“小菊啊！”爹语重心长地说：“你雯婶的过世，让爹幡然醒悟，夫妻间要相互珍惜每一天。你看看你德叔，現在恨不得一头撞在墙上，可是那有什么用！”

小菊内心一震，什么话也没说，悄悄地收拾行李去了……

选自《上海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