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逊的“社会形式诗学”及其评价

2017-07-03 15:37
外国语文 2017年3期
关键词:文学批评诗学形式

张 谡

(北京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100871;天津商业大学 外国语学院,天津 300134)

詹姆逊的“社会形式诗学”及其评价

张 谡

(北京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100871;天津商业大学 外国语学院,天津 300134)

詹姆逊文化批评要“永远历史化”:首先要发掘“缺场的原因”,然后再纳入社会的视域,最后进入最广泛意义的历史领域,也就是文本变成社会文本的过程。社会形式诗学的理论有多个理论来源,“社会形式诗学论”是詹姆逊作为新马克思主义者的重要理论创新。但社会形式诗学具有明显的理论缺陷:许多概念范畴混杂,意义不够清晰;历史与文本的关系具有黑格尔的影子;批评过于政治化,以至于损害了文学批评应该有的审美性等等。

社会形式诗学;历史;文本;阐释;意识形态

美国著名文学评论家和文化批评家詹姆逊,站在“马克思主义的观察点”,提出了晚期资本主义下的后现代主义文化理论。他从马克思主义的生产方式理论出发,对俄国形式主义的“陌生化手段”、法国结构主义尤其是阿尔都塞的结构马克思主义关于意识形态成分“半自律性”和“多元决定论”、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法兰克福派的文化批判等理论进行批判吸收,研究商品、资本、文本、历史、阶级和意识形态之间的关系,建构从文本到社会文本、从文学理论到文化政治的社会形式诗学。,在詹姆逊看来,文本是一种社会象征行为。作为社会象征行为的文本,里面还有不在场的历史所规定的意识形态内容。文学文本和批评文本是社会形式诗学的研究对象。揭示文本的意识形态矛盾和阐释文本的乌托邦幻想是文学批评的核心内容。

詹姆逊认为,我们在阅读文本时,要重构使其意义完整而必然生成的亚文本,也就是文本生产意义的“语义条件”,探讨象征性行为在想象层面要解决的一个真实的矛盾,即文化批评首先要发掘“缺场的原因”,然后再纳入社会的视域,最后进入最广泛意义的历史领域。他把这种“永远历史化”的阐释行为限制在“标志着文本的基本社会意义的扩展的三个同心框架之内”(Fredric Jameson, 1981:75)。这3个“同心框架”标志着阐释活动的方向和能动力,即从普通意义上的个别“文本”和普通意义上的“历史”不断扩展,直到最后把历史看作文本意义的终极基础和不可逾越的视域。这个阐释学体系包括的3个视域是:

(1)文本-历史的视域。这里的文本指物质意义上的文本,是一种社会象征。其中包含社会矛盾的想象性解决出路。这个视域的历史指历史学家的历史,是事件发生的历程或编年史的记录,是历时的,如列维斯·特劳斯的“野性的思维”。

(2)文本-政治的视域。通过发掘文本中的“意识形态素”(詹姆逊术语),文本被辩证地改造为社会文本。改造为社会文本后, 文本表达的是阶级集体话语,是阶级集体意识形态的表达。此外,批评阐释的任务还要就对抗阶级(统治阶级对立于劳动阶级)的话语进行辩证分析,建构意识形态素所反对的那个话语。

(3)文本-人类史的视域。“最宽泛意义上的历史视域,指从史前生活直到为我们储存的未来的任何一系列生产方式,不同的人类社会构型的连续和命运”,在这个视域内,在生产方式序列中意识形态素的目的是揭示人类解放的命运和行动。意识形态变成了人类社会一个“永恒过程” 的“文化革命”。历史,即人类史,就成了 “对必然性的经验”和“拒绝欲望”(Fredric Jameson, 1981:75)的东西。

詹姆逊表示,“作为文学批评家,我认为我们任何时候都要从作品文本的句法分析开始评论” (詹姆逊,1997:306)。詹姆逊的社会形式诗学主要针对当时批评界盛行的“新批评派”就文本评论文本的封闭思维。 “新批评派”是一种文学批评的形式主义运动,在20世纪50至60年代,“新批评派”占据着美国文学批评主导地位。 “新批评派”以作品为本体,主张从文学作品本身出发研究文学的特征。语境理论是其核心。詹姆逊主张文学批评从文本出发,他认为,“社会形式诗学”的批评不是形式主义批评。“形式”一词在文学批评中一般指与内容相对的表达方式。“形式”的其他含义还有:克莱夫·贝尔的融入了主体情感的情感形式或“有意义的形式”、康德的意识的先验范畴、现代结构主义的结构、物质的存在方式即本质与定义或“质料”的表达方式。詹姆逊的“形式观”不同于俄国形式主义的形式独立论,也不是结构主义的结构,它是一种结合社会文本生产方式的新的结构论。历史上的各种形式主义,因为反对传统文学批评中的社会学方法和历史研究,都主张文本研究和共时研究。詹姆逊从形式主义,尤其是俄国形式主义的研究中看到了文学评价的非文学性因素以及俄国形式主义采用的“陌生化”技巧。此外,索绪尔也强调差异性观念。詹姆逊认为,仅仅依据文本本身的内在规律来探讨文学是不够的,文学性的发掘必须有参照体系,即非文学性。文学本身的艺术新奇与独创审美,即文学性,只有从外部寻找作用于文学系统的那些原因,也就是与那些非文学成分的对照中,才能被理解。詹姆逊对俄国形式主义陌生化的技法也持辩证的态度:一方面陌生化为形式主义理论提供了基石,显示了许多创作上的优势,尤其是其中包含的文学史观的裂变。“把历史视为一系列的突变,即与过去的一系列断裂,其中每一种新的文学现实都被看成是与上一代占主导地位的艺术准则的决裂。” (詹姆逊,1995:34)詹姆逊肯定了俄国形式主义的“陌生化”技巧的文学意义,但他认为一味推崇技法,容易陷入将艺术作为工艺或技法的理念,是不可取的。尤其是把一切内容都解释为形式的做法,是完全不可接受的。詹姆逊也反对形式主义及其各种流派的反辩证法和反历史的倾向。另外,詹姆逊认为自己既不是结构主义的发言人,也不是结构主义的反对者。詹姆逊认为,结构主义是对存在主义的反动,结构主义摆脱了英美思维模式传统中的经验论和实体论,强调关系走向系统论,是认识论的一个进步。“结构主义主要从语言入手,因此它所提供的新的语言装备比起老的辩证法和存在主义方法能够更精确、细微地帮助我们分析文本。” (詹姆逊,1997:327)他认可现代语言学关于语言是由能指与所指构成的符号的独立系统的定义。现代语言学认为,能指和所指的符号系统之间具有任意性和差异性,语言主体也只是语言体系的一部分。詹姆逊认为这是现代语言学的一场哥白尼式的革命,它使人们对世界、对自身、对文学的看法发生了根本的变化。詹姆逊提出将结构主义的共时研究转变为历史化的辩证批评。“结构主义的真正超越,只有我们将结构主义的基本范畴转变为历史的范畴才成为可能。” (詹姆逊,1995:3)

除形式主义和结构主义之外,詹姆逊借鉴了格雷马斯的符号方阵。格雷马斯的符号方阵是“指意活动的基本结构”。他用“语义四边形”来予以阐释。在詹姆逊的研究中, 为了阐释“社会形式诗学”如何用于文学文本分析,即如何从表面的文本中分析出包含多个二元对立的深层结构的叙事分析。例如,詹姆逊对希区柯克的电影《西北偏北》中的空间体系的安排设置进行过细致的批评。此片可以理解为一个广告部经理加里·格兰特——有老母亲、离过两次婚——如何获得幸福婚姻生活的电影。电影片段的内容和形式是幻想和想象或宏观与微观的对立。导演在完全不同的空间场景中穿插不同的故事情节,剧情随空间移动而发展。如果我们把电影片段中混杂的空间图示如图1,事件的混合则如图2,詹姆逊的观点清晰可见。他认为,这部电影用空间的变化,多个系统的隔阂和逻辑结合,表明了两种对立:个人和公众的,开放的和封闭的。个人与公众的对立在符号学和意识形态上潜在的困境在于公众空间或公众范围的概念与私有财产体制尤其是实际上已经处于世界化阶段的土地商品化体制的不一致性(见图3):“文本的意识形态维度”。影片也提供了矛盾的解决方案,也就是人类社会的矛盾解决的乌托邦梦想(见图4):“文本的乌托邦维度”。

图1 电影片段中混杂的空间(王逢振,2004:224)

图2 电影片段中事件的混合(王逢振,2004:227)

图3 电影片段中“意识形态维度”(王逢振,2004:238)

图4 电影片段中“乌托邦维度”(王逢振,2004:240)

詹姆逊的社会形式诗学的文本阐释是一种历史化和政治化的阐释模式。一方面,文本的历史就像俄国形式主义的“陌生化”手段一样,必须被“中介化”。文本的意识形态素在这个过程中被发掘,历史被重写,文本的形式也是意识形态的,“阶级意识”“文化形式”、文学的“典型形象”不是任意的,是意识形态规定的,而文本的内容是历史的,包含人类解放的乌托邦叙事。另外一方面,詹姆逊认为,历史观念外部的物质历史,即生产方式的发展史,作为大写的、总体的、预示人类从产生到灭亡的历史,会以“比喻”的符码转换方式直接进入意识形态领域和历史观念内部。这里,詹姆逊借助阿尔都塞的结构马克思主义的结构思维(图5),认为“生产方式”的结构总体就是历史,是一种不在场的主导结构。它由社会中各个“半自治”的层面构成,而这些层面只能靠辩证的理论思维否则便无法测知。文化文本作为上层建筑的一个层面结构同样反映着这一主导结构。所以,詹姆逊说:“历史不是文本,不是叙事,无论是宏大叙事与否,而作为缺场的原因,它只能以文本的形式接近我们,我们对历史和现实本身的接触必然要通过它的事先文本化,即它在政治无意识中的叙事化。” (Fredric Jameson,1981:26)

图5 詹姆逊“在结构因果律中缺席的历史”图

“社会形式诗学”的元理论是马克思的“物质—意识”理论和 “经济基础-上层建筑”的理论。“社会形式诗学”的理论包含辩证法、总体论、生产方式主导论,文化逻辑的历史化因素论、意识形态论和乌托邦理论,等等。“社会形式诗学”的西方马克思主义理论基础还有:卢卡奇的总体性、物化和意识形态等理论、萨特的“直接经验”和理性辩证的思想、布洛赫的希望理论、阿尔库赛的意识形态结构论和意识形态作为必要的社会想象的观念、本雅明的民族寓言学说、列菲伏尔的城市空间概念、阿多诺“隐喻构造”的总体论、马尔库塞的高科技消费的文化理论,等等。可以说,“社会形式诗学论”是詹姆逊新马克思主义者的重要理论综合和理论创新。

作为欧美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少有的马克思主义批评家,詹姆逊“社会形式诗学”的文学批评理论具有相当的学术深度和学术高度。他从社会形式诗学发掘政治无意识的论断使他在欧美文学批评界占据了相当的学术地位。但是,詹姆逊的“社会形式诗学”理论也有明显的理论瑕疵:

第一,许多概念范畴混杂,意义不够清晰。尽管詹姆逊意识到重建总体性对于坚持马克思主义阶级政治的重要性,但他的总体性由于吸收了太多的理论来源,借用了大量的概念范畴,理论和理论之间缺乏应有的衔接性。他的总体性很大程度上是在各种理论之间进行符码转换,缺乏良好的中介性,使得他的理论的总体性流于形式。比如,詹姆逊使用了马克思的学说中的诸多概念和范畴、使用了曼德尔的“历史三阶段说”、列菲符尔和鲍德里亚的空间学说、弗洛伊德和拉康的精神分析、利奥塔和本雅明的叙事理论、吉登斯的断裂说和丹尼尔的技术资本主义理论还有尼采的激进他者说,等等。詹姆逊批判地借用了这些学说作为自己分析和批判的工具。但这些概念缺乏整合,缺乏自己独特的视角。又如,他采纳了波德里亚的观点,认为后现代社会“真实”(或存在、实在)的基础和人们对“真实”的体验都消失了,又引用德勒兹和伽塔利的“精神分裂”的论断。这明显是将马克思主义与精神分析混合搅拌的产物,具有明显的理论缺陷。由于缺乏哲学的洞见与深度,詹姆逊难以跻身大思想家和大哲学家行列。他的许多概念缺乏分析哲学那种概念的明晰性,内涵和外延在多处不一致。在概念的使用上也表现出相当的随意性和矛盾性。他认为可以用“精神分裂症”来刻画后现代主义符号的任意性。这明显是自相矛盾的。对待后现代文化的总体态度,詹姆逊也是矛盾的。他一边肯定后现代的成就,并把它概括为两种成就:一是农业的工业化,消灭了所有传统的农民;二是无意识的殖民化和商业化,换句话说就是大众文化和文化工业。(詹姆逊,2004:10) 但他又嘲讽后现代社会“举目便是下几流拙劣次货”,后现代浅薄、没有深度、零散化等病状,后现代文化表达形式上艰深晦涩、性欲描写上夸张渲染、心理刻画上肮脏鄙俗等等,后现代文化“奇特怪异、全无道德标准”,等等。“我提出了一个后现代主义的模式,到底是否名副其实,现在只得听天由命。”(詹姆逊,2004:216)詹姆逊对自己理论的矛盾性也是承认和了解的。

第二,社会形式诗学中的历史与文本的关系具有黑格尔的影子。詹姆逊的历史观也多有黑格尔历史观的影子。在“社会形式诗学”中,文本与历史发生两次“视域重合”。这里的历史一个是指编年史,时间意义上的历史;另外一个则是人类总体解放的历史,是人类从产生到灭亡的历史。詹姆逊的历史观过于宏大,过于久远。此外,如果说上面两种历史观还可以理解,那么,文本政治化后的“政治无意识”理论中,他接受和修正了阿尔都塞关于历史是一种“缺席的本原”的看法,提出了一个被重写了“历史”和“不在场的历史”的概念。“政治无意识”理论中的历史就是黑格尔所说的“绝对精神”的历史,是观念的构建。这样,詹姆逊的历史观的第三层就瓦解了马克思的唯物史观,走向了唯心主义的窠臼。詹姆逊吸收福柯和新历史主义批评的观点,拒绝“真实”的或统一的历史。他认为,历史“只能通过先在的文本化即作为一个文本的方式接近我们”。虽然,他不同意后结构主义和后马克思主义关于“历史不过是另一种文本”的说法。他认为, “在”的历史文本是以“不在”的无言的历史为依托的,“我们并没有随意构造任何历史叙事的自由” (詹姆逊,1997:252)。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历史不是文本”(Fredric Jameson,1981:28)。詹姆逊对文本与历史视域的解释执着于黑格尔式的辩证法,体现了他的创造性的思辨特色,同时,也为理解他的理论增加了难度。此外,詹姆逊完全用殖民主义来定义第三世界,不顾第三世界文学的异质性和多样化,使其理论对情况迥异的第三世界不同国家的实际情况的解释有效性大大降低。此外,张旭东也认为,詹姆逊有关第三世界“民族寓言”的理论已经走入“西方中心论”的老路。

第三,社会形式诗学的批评模式基本属于阐释式批评,但过于政治化,以至于损害了文学批评应该有的审美性。关于文学批评的性质,人们有诸多看法。弗莱曾将文学批评划为两种类型:一是“学术式”的批评,二是审判式的批评。前者强调认知,后者注重判断。“社会形式诗学”主要借鉴弗莱原型阐释,属于第一种批评的范畴。20世纪的批评理论大多钟情于“阐释的”视角,而排斥“评价的视角”。有学者称为是 “解释的狂欢现象”。比如,西方马克思主义批评和女权主义批评,它们就主张将文学批评作为攻击现存意识形态的武器,揭露文学作品中的社会压迫和性别歧视。精神分析批评就是旨在阐释作品中潜在的性欲和无意识的批评方式。解构主义批评更是打开结构,高举阐释作为其旗帜,以文本为轴心进行四面八方和永无止境的阐释。詹姆逊的“社会形式诗学”当然属于阐释而不是评价。他将他的理论界定为马克思主义阐释学。“社会形式诗学”通过解构文学文本的意识形态和乌托邦元素来进行历史和政治多方面的阐述,揭示文本丰富的歧义、空白和矛盾。詹姆逊将阐释变成一种创造活动,批评活动本身成为一种生产。同时在阐释过程中,文学/文化—形式批评又力求避免强迫文本“现代化”的做法,它吸收了伽达默尔的“视野融合”的概念,力图建立一种文本与理解者的自我意识、传统与现代经验相互交流的阐释框架。詹姆逊作了大量的批评实践。但实际上,他也未放弃评价。他对许多思想家或作家(比如对席勒、巴尔扎克、鲁迅)的评价就带有价值判断,不是“零度写作”。他的所谓的否定阐释学和肯定阐释学本身就是价值判断。詹姆逊的研究基本上涉及欧美各个理论流派。实际上,总体而言,但他的评价明显多于阐释。我们认为,文学批评的价值判断仍是必要的。詹姆逊可以不必回避。此外,批评的评价有利于提高文学批评的自省力,是恢复文学批评对现实的影响的重要手段。我们知道,与阐释功能相比,文化的形式批评在评价功能的运用上就困难得多,特别是处于价值多元和价值失衡的社会。在从事价值判断时,文化的形式批评首先面临的是价值重建的问题,也就是说如何确定价值判断的参照系。鉴于社会体制和意识形态上的新的变化,也鉴于文学文本的复杂和模糊,文化的形式批评需要不断调整其社会批判功能,始终保持一种揭露文本中意识形态压迫和阶级、种族、性别的偏见的批判力量,帮助公众对其存在方式进行思考。不仅如此,文化的形式批评还应该通过肯定文本中一些美好的东西,如布洛赫的希望理论那样,以展示未来的趋势,引导人们走向新的生活。文化的形式批评的另一主要评价功能——审美价值判断在现阶段也受到了挑战。如今的审美已不再是无功利的合目的性了,它已经渗透到日常生活,尤其是大众文化中。在评价影响着人们的审美判断时,快感、欲望与政治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审美尺度就不得不作相应的调整。当然,文化的形式批评的这种价值重建又是与价值的相对性和多样性联系在一起的。在文化的形式批评看来,对作品的评价只有或多或少合适或丰富的问题,而没有一种判断是唯一正确的。简言之,在文学批评实践中,对文本的阐释不可能完全没有评价。反之,评价也不能脱离阐释,但两者往往又出现游离和冲突。文化的形式批评的实践正是必须通过两者在新的历史条件下的结合来展示文学批评的新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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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校:陈 宁

Jameson’s Social Forms of Poetics and Its Evaluation

ZHANG Su

Jameson thinks that cultural criticism should be “forever historical”: First of all, it is to explore the “the reason for history absence”, then research into the social field and finally into historical field in the most broad sense. That is the process of turning the text into a social one. There are many theoretical sources of theory of the social form of poetics. Social form of poetics is an important theoretical innovation for Jameson as a new Marxist. However, social form of poetics has obvious theoretical shortcomings: many conceptual categories are mixed and the meanings are not clear enough,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history and the text bears Hegel’s shadow, and too politicized, that it damages the aesthetic quality that literary criticism should contain.

social form poetics; history; text; interpretation; ideology

I502

A

1674-6414(2017)03-0001-05

2017-05-01

天津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霍尔的文化政治研究”(TJWW161024 )的阶段性成果

张谡,男,副教授,北京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生,天津商业大学硕士研究生导师,主要从事西方文论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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