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志高
做为一个制造业大国,我国实体企业的表现如何,直接影响着人们的收入。收入是消费的温度计:收入越高,人们的消费活跃度和消费热情也会越高;反之越低。所以,如果讨论消费问題,就离不开对实体企业的持续关注。
近两年,中国实体企业整体下滑进入一个相对低谷,其原因有市场周期说,有转型不力说,而说到底,人们的共同疑问是:为什么实体经济没有利润或者利润很低?
有专家分析认为,根本的原因是因为贫富悬殊导致中国的市场需求无法消化巨大的产能;次要原因才是中国的产业结构与中国正在升级中的消费需求结构,存在着不匹配的问题。直接原因,是央行的货币汇率政策,加剧了实体经济的困难。
具体分析如下:
实体经济出现困境最主要的深层次的原因,是实际产能超过有支付能力的市场需求,这就是我们曾经在课本上学到过的生产相对过剩。不是人民不需要,而是因为巨大的贫富悬殊,压制了有支付能力的市场总需求。两极分化的结果是,有钱的少数人没有那么大的消费需求(或去国外消费);没钱的人数众多,有消费需求却没有足够的支付能力。所以,市场上才出现了相对过剩的问题。
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必须解决贫富悬殊的问题。不解决贫富悬殊的问题,社会总的市场需求受到压抑,巨大的产能无法消化,实体经济的问题就不能得以解决。
实体经济出现这么大困难,还有一个直接因素,就是央行的汇率政策,压抑了出口的能力,让出口发动机半熄火。因为我国虽然是实体经济生产规模第一的国家,但是消费能力却并不是第一大国,所以要依赖出口来消化一部分产能。因为中国出口的主要是中低端产品,利润很低,对汇率尤其敏感。因为前几年事实上的高汇率,不但抵消了出口加工业的价格竞争力,而且也把那点不高的利润空间都给吞噬了。汇率政策压制出口,也是加剧中国产能过剩的重要原因。
利润从实体经济流向金融行业
中国本来就处于全球产业价值链的中低端,全球产业链的利润关键环节还不在中国人手里,以手机为例,中国手机虽然占据了全球市场的很高份额,但利润还不如一个苹果。2016年,全球智能机市场的总营业利润为537亿美元。其中,苹果去年的营业利润为449亿美元,占比高达79.2%;三星为83亿美元,占比为14.6%。华为、OPPO、vivo去年在全球智能机市场的利润占比分别为1.6%、1.5%、1.3%。总体来算,中国前三大智能机品牌在全球智能机利润中的占比不到5%。中国虽然已经成为世界最大的工业体系,但是产生的利润却很少。中国整个利润盘子本来就不是很大,现在还被金融业切走一大块,留给实体经济的利润就很低了。这是中国货币金融政策,导致利润从实体经济抽出,转移到金融行业,金融行业的利润高于实体经济,这是资金就留在金融行业里面空转的一个原因。前几年,银行的利润爆棚,民生银行行长说“企业利润那么低,银行利润那么高,有时候我们自己都不好意思公布”。这两年银行行业困难了一点,但依然远远好于实体企业,保险和券商则是活在春天里。
需求端与供给侧不匹配
实体经济出现困难,还有一个原因是供应端与升级中的需求存在错配的问题,也就是说,国内的一部分需求开始向中高端的消费层次递进,但是中国的供给侧,还是以中低端的产品为主。一部分中高端的需求国内还不能满足,还需要从外国进口,所以就需要产业结构调整升级,把一部分产能从低端产业转移到中端产业,或者转向更高端产业,这就是中央提出的供给侧结构调整升级问题。
但是,央行的汇率政策,不但把低端产业的利润空间给搞没了,也把向中端产业升级的空间给压缩了。因为我们从极端产业升级到终端产业,一开始也要依靠价格优势。我们在中端产业的主要对手是欧日韩,但是因为欧元日元带头相对美元贬值,我们还在跟着升值。其他货币已经相对美元大幅贬值,我们只是小幅贬值,这也影响了中国产业升级的速度。
实体经济的这些困难,除了贫富悬殊这个问题,不该由央行主要负责之外,其他几个都要由央行负主要责任。
所以,我们说,央行的货币和汇率政策,把中国的实体经济捂个半死。其实,对于加速贫富悬殊这个造成中国生产相对过剩的根本原因来说,中国的货币政策也是重要推手。央行的货币超发,就是在稀释大多数普通人的货币购买力,这本身就是让大多数人变得更“贫”。
当然对于那些已经很富的人来说,增加出来的货币,可以变成他们更多的贷款,可以用更大的杠杆搏击更大的利润,这又让财富金字塔顶的人变得更“富”。这样就回到前面提到的消费不足的原因:少部分人消费能力很强,但国内产品和服务没有升级,只好去国外消费;而绝大多数人消费能力弱,尤其是房奴们,还贷后只能维持日常生活消费。
这个循环需要被打破,否则国内消费市场就难以真正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