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 95后居然是这样看电视的!

赵瑜

震惊 95后居然是这样看电视的!

赵瑜

专栏

二次元电视报告

媒介技术的发展已经可以构建一个比现实更真实的拟态环境，我们即将面对的媒体环境是一个消灭了二次元和三次元差异的世界，是一个几乎重构了时间和空间的场域。当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声称不再看电视的今天，我们对“电视是什么”产生了诸多新的困惑。那就让我们尝试用更多元的眼光看电视，来一次多次元头脑风暴。来，年轻人，让我们一起！聊聊电视。

在一个网络传言92年生人都已经步入中年的时代，我，包括正在看这篇文章的人，应当都是耄耋老人，至少在网络原住民看来。而每次谈及代际，每一代人都有把下一代人看成脑残的特殊癖好，例如当年纷纷感叹80后是垮掉一代的70后，感慨90后是脑残的80后。但到了95后，甚至是00后，情况其实是在发生变化。至少对于当下的电视业界来说，从来没有如此急切地想要去了解年轻人，进而去讨好他们。那些还在沉迷学习不可自拔的95后、00后还不知道，他们对于当下的泛娱乐行业来说，太重要了。

前段时间，给200多位95后学生出了一个讨论题：你们是如何获取新闻信息的？你们的新闻阅听行为和你们的父母之间存在怎样的代际差异？课堂讨论的结果让我这个老年人的三观经历了一次暴风骤雨似的洗礼。

有一个组的同学很镇定地说，我们从来不看新闻啊，我们爸爸、妈妈整天盯着民生新闻看，好low啊！

另一组大部分成员是男生，他们每周把《暴走大事件》当成一周新闻要览来看，甚至认为这是非常严肃的新闻。OMG！不知各位耄耋老人看过这个网络节目没有，一个戴着巨大搞怪头套的胖子，吊着公鸭嗓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这位脱胎于网络开放式漫画的神秘无厘头呕像，总能出其不意迅速扭曲受众的三观，用通俗却也粗俗的语言，对社会现象进行讽刺。每期节目王尼玛一定会选取一周新闻报道的奇闻异事，近期的黄鳝门、辱母杀人啊，分分钟击中网络燃点。虽然在暗搓搓打着学术的名义恶补《暴走大事件》时，我是有被戳中笑点，但是也必须承认，如果年轻人把这个节目当成新闻节目，广电总局担心小朋友把《王者荣耀》游戏当做历史教材也不是无中生有。

还有一组学霸在有限的时间内进行了小规模调查，发现他们组成员只有一半的人安装了新闻类App，而定期打开这些App的人为零。零，是零，你没有看错。另一组有大四学生参与的小组部分修正了这个观点：你手机上安装的新闻App数量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长。听到这个结论，我默默看了眼自己的手机，悲愤地决定给这个组低分！

这组的评价，让我回想起一些学生对《见字如面》这个节目进行的微调查，他们在校园随机访问了100多位学生，受访者纷纷表示听说过这个节目，但是计划去看的人不足受访者的60%，看过而且表示会继续看的人不足40%。

这就是电视业界正在面对的青年群体。他们每时每刻都在刷微信、微博，虽然经常看综艺节目和各种电视剧，却从来不认为自己在看电视。对他们来说电视新闻是一种古雅的节目种类，只可远观。他们批判UC震惊体，认为只有上了年纪的人才会被骗点开这些奇葩的信息，但是他们却把《暴走大事件》当成新闻看。更令业界困惑的是，这是一群很难进行统一受众画像的群体，他们异质程度非常高。

看到这里，也许不少新闻工作者已经郁闷到需要借酒消愁，综艺节目制作团队却尚能闲庭信步。的确，大部分年轻人有至少在网络观看综艺节目的习惯，特别是自家爱豆参与的节目。但是他们对综艺节目的喜好很难一言以蔽之，只能简单地给大家举例说明。

我曾经问一个学生，如果《快乐大本营》和《奔跑吧兄弟》放在同一时段，你选择收看哪个节目？这个小朋友脱口而出，“看节目的明星阵容我喜不喜欢啊！”我觉得这个学生说的是实话，因此大制作综艺节目强调明星阵容，是有事实根据的。但吊诡的是，他们不会因为自家爱豆参与而喜欢上一档节目，从而形成定期观看的行为模式。这就又给很多大制作节目当头一棒了，也就是如果没有巨大的预算规模去支持明星消耗量，收视热潮很难维持。

明星参与不是成功的唯一指标，节目能否具象化有戏剧冲突感的MC人设也同等重要。学生在比较《极限挑战》和《奔跑吧兄弟》时，认为前者的人设标签更加突出，因此也更加具有记忆点，在青年人的口碑方面，这个节目有比较明显的优势。当然，我们看到的收视率报告并不支持这个结果，很大程度上在于收视率统计更多偏向全家欢类型的节目，过于突出的年龄层偏好未必能在大数据统计中得到支持。

二次元世界的独特认同感会给综艺节目增加青年人群认同感。《极限挑战》的配乐用了很多日本动漫OST，在弹幕网站上的播出效果就很好。一个泽野弘之就能炸出众多评论，致敬后期团队的评论也不绝于耳。

如果说电视台认为得90后得天下，这必然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特别是95后群体，尚未走上社会，他们的收视行为没有定型，容易变化。他们对“有意思”的追求远远高于“有意义”，对于诸如严肃新闻这样的节目几乎完全不接受，绝大部分人从未听说过《新闻调查》这个栏目。年轻人爱看综艺、喜欢影视，但是他们的观看在向手机端偏移，他们对人的兴趣远远高于节目本身，节目在豆瓣、知乎上的口碑会起到重要的导览作用。

一言以蔽之，讨好二次元，任重而道远。如果仅关注短期效益，无需花这个力气，因为大量的做法都是无用功。但如果关心电视的存亡，这批人的共同性收视特征，就需要做进一步的细化，电视渠道也要做好分众和垂直营销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