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曲雁羽
家乡的红薯片
文/曲雁羽
拿起发黄的老宅旧照片,忆起了家乡的红薯片。
60年代,在东北的小山村,一到青黄不接的时候,红薯片便成了家乡父老乡亲的口粮,“一季红薯半年粮”在这里不单单是一句顺口溜,更是缺衣少粮时期,生产队长解决社员们温饱的一个活脱脱的实例。饥饿、半饥饿陪伴着我的童年,在记忆里回执不去的浓浓的乡情和红薯片的香气。
每年10月是红薯收获季节,村里生产队的汉子们怀揣秋收的喜悦,急切地等待红薯的成熟。挥舞的镰刀呈弧形怒吼般吞噬着一根根藕断丝连的薯藤,让粗壮的根茎见到了久违的阳光,汉子们也嗅到了泥土的芳香。当一个个红薯如孩童般欢蹦乱跳的从泥土中钻出时,汉子们用粗糙的衣服拭去红薯的泥土,品尝着红薯的甘甜,体会着收获的喜悦,甚至忘记了疲倦和劳顿。
闲置在家的婆娘们,拿出盆盆罐罐有说有笑,聚集到生产队伙房,把挑选、去泥、熏蒸、切片、晾晒分工拿捏得井井有条。一个上午功夫,便把汉子们的收获变成了黄橙橙薯片,暴晒在阳光下,成为乡亲们的口粮。
我和玩伴们在一旁观看嬉戏玩耍,偶尔帮助婆娘们跑跑腿,递点悄悄话,也能得几个薯片作为奖赏。
冬季红薯片成为同学们课间午后的休闲食品。我们把备好的红薯洗净,切成薄片,放在火炉上熏烤,翻转两次,红薯片就可以食用了。红薯片入口香甜,既保留了薯类浓郁的甘甜,又不失烘烤后外焦里嫩的清脆,浓浓的香气在唇齿间徘徊,久久不能散去。
饥饿与半饥饿陪伴着我整个童年,虽然清苦,却被一种朴实厚重的浓浓乡情包裹着严严实实,生活温馨和煦。
一晃50年过去了,国家富强国民富裕了,温饱已不再是我们的困扰。春节回到家乡,重新踏上山坳中的半丘陵地带,再也寻觅不到红薯的踪迹,当年的红薯片早已淡出了乡亲们的记忆。这块曾经给与我们温饱的热土上,占满了一排排绿油油的玉米青稞。
放下老照片,昏花的眼前又浮现了红薯片,宛若又听到她在讲述这块热土和它背后的故事。
(作者单位:吉林省吉林市粮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