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杰
1997年,我5岁,无意间听见爷爷说了三个字——“朝天门”。
我纳闷了,就问什么是“朝天门”啊?在天上吗?
那时,我在镇上小学念书,在交通不便、信息不畅的小村落,我怎么知道什么是“朝天门”啊。
1999年8月暑假,那年我7岁,第一次来重庆,爹妈到朝天门办事,我也顺便赶车乘船到达朝天门。
当船驶到朝天门码头,我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害怕自己看花了眼,只见岸边楼房鳞次栉比,气派非凡。虽说与现在的朝天门不能同日而语,可对从未见过大城市模样的我来说,真是大开眼界。
这里依山傍水,山势巍峨,江水滔滔,汽笛长鸣,凉风习习,风景如画……徜徉在朝天门街头,我满怀新奇,四处张望,这时我才知道,朝天门不是在天上,而是在地上。
离开时,我频频回首,难分难舍。
2007年,我15岁了,我和爷爷到重庆探亲戚,从此对你渐渐熟悉。
记得那时朝天门要修地标建筑,以前的那些老建筑都要拆了,我和爷爷悄悄走上码头,带着老式胶卷相机,坐在青青的石凳上,依依不舍拍下即将消失的老街和老建筑。我们走进建设中的工地,看到工地里正是一片火热,几辆载重货车来来往往,那些凌乱的石块和建材让我想象不出今后这儿将变成什么模样。但我充满信心,一切在变,向着美好进发。
公路边土坡上有一棵“秃顶”的黄葛树,树叶早已融入城市的泥土,仅有稀疏枝条在风中摇曳。树下不远处就是长江,放眼望去,朝天门既熟悉又陌生,与当年我伫立在码头傻傻张望一样,有一些新奇,又有一些兴奋,更有一些期盼。我蹲在黄葛树旁,爷爷托起老式相机“咔嚓咔嚓”拍个不停。相机质量虽不佳,却真实记录了老城变迁、新城诞生的全过程。
2012年,我20岁了,在朝天门遇见生命中的她。
那年,我和几位同学相约游玩朝天门,在这里,我遇见了她。我们的一个眼神,一场邂逅,几盏淡酒,万般柔情,皆始于浪漫,归于平凡。募然回首之间,所有的曾经总会在脑海中浮现,成为人生道路旁的一道风景,或浓烈、或清淡、或喧闹、或宁静……我的爱人为何要选择在我的怀抱里安居呢?看似偶然,实是必然。也许,只是因为当初多看了你一眼。
大学毕业后,辗转南北,最后还是选择了在重庆工作,真是心想事成,能在最年轻的直辖市安居乐业,睡着都笑醒了。朝天门,回想起来真是与你有缘,一面之交,就如此爱上你,命运让我投入你的怀抱。也许,只是因为当初多看了你一眼。
我现在时不时去朝天门碼头吃火锅,去小什子逛街,去洪崖洞散步,我多么想闻闻你的芳香、尝尝你的味道、揉揉你的肩膀、听听你的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