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这一味鲜,成为了通用的语言,将连江与外界联系在一起。
都说连江是福州的后花园,因为距离只有一个小时车程,每逢节假日,福州人总要携家带口、呼朋唤友,来了连江就直奔黄岐。“黄岐海鲜酒楼”的招牌,在福建早已脍炙人口,其真谛不外乎一个“鲜”字。连江当地的酒楼老板告诉我们,每天天还不亮,他就要搭乘小舢板直接到去渔船上挑鱼。懂行的人第一眼看鱼鳃是否鲜红,老板笑说,现在有的人会把鱼血抹在鱼鳃上装新鲜,但是这种小伎俩也瞒不过本地人,只要用手轻轻地按按鱼肚子,若是结实饱满,则证明鱼是新鲜的。
与城里看到海鲜就如同珍馐美馔不同,住在海边的人,仿佛是吃惯了这些山珍海味,反而最钟情于小鱼小虾。连江的海边盛产“笔架”,笔架形似佛手,是一种在海边常见的贝类。这种笔架售价不贵,一斤大约二十来块钱,但却是当地人的最爱。当地人吃笔架,一般会用香油爆炒,吃的时候像嗑瓜子一样轻轻嗑开,用牙齿轻轻咬住笔架壳中的那一小块肉,然后用力吮吸,虽然肉质只有那么指甲盖大小,但那种鲜味似乎会透过牙缝撩拨你的味蕾,再佐以适当的香油调味,终于让食客恍然大悟“是了,这就是连江的鲜味。”
游客早年间去连江旅游都直奔贵安温泉,但近年来有越来越多人冲着连江的海而来,政府规划下的黄岐半岛滨海旅游区、环马祖澳旅游区逐渐成为旅游热点。图为周末在晓澳滩涂上进行“亲子赶海”的游客。連江的海,逐渐成为最重要的旅游卖点之一。
而这种逐鲜而食的方式也是立体的。随着食客们纷至沓来,海鲜的吃法也五花八门,你可以在高档的海鲜酒楼吃经过精工细作的海鲜盛宴,也可以选择到渔排上,随着海浪一边摇摇晃晃,一边夹起一块最鲜的黄瓜鱼送到嘴边;还有一种吃法最妙,在黄岐镇上最大的海鲜市场旁隐着不少小店,看上去不过是最平常的那种小炒店,却因为做法稀松平常,不追求美观与精致,反而附着着一种独属于连江街头的粗放的鲜味来。
除了大快朵颐,来连江的时候,不妨去拜访一下渔村与滩涂。连江的渔村是鲜活的,捕鱼归来的那种热烈喧嚣的场面、渔村里织网的渔女、晒得皮肤黝黑的水手、海面上星星点点望不到边的渔排……皆是渔村不可错过的好景。如果运气好,你还能在码头边上的小贩手中买到最新鲜的鱼。那种独属于渔村的腥气,或许正是你就着活鲜下酒时的谈资与佐料。而滩涂则已经有了新的出路,有人瞅准机会,做起了亲子赶海的生意。城里的孩子亲近了大海与土地,滩涂上的贝类们也有了新的归宿。
这一趟在连江的寻鲜之旅,早已不仅仅是吃这么简单。这种鲜味的来源和构成并不是单一的,它的背后包含了渔民们历险而来的勇气,包含了时间的打磨与耐心的等待,也包含了技术的精巧制作。这一味鲜是难得的,对于追求连江鲜味的人来说,虽然他们不在第一现场,但是透过舌尖来追逐、闭上眼睛来想象的,不正是我们在连江所经历的所有逐鲜的过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