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在线反恐策略分析研究

于秋妍

摘要：随着“伊斯兰国”组织（ISIS）的扩散，国内极端主义问题成为西方民主新的问题。尤其需要注意的是，“伊斯兰国”越来越多参与到推特、脸书之类的社交媒体，运用社交媒体平台的力量进行在线宣传、招募成员、搜集情报、募集资金等活动，实现其多重战略目标。对此，一些政府已经警觉，意识到实施应对“伊斯兰国”在线招募的方案的重要性。本文通过梳理美国国务院在线反恐的战略，解读美国的思想战争理论，评估过去十年相关应对方案的发展。

关键词：伊斯兰国；社交媒体；美国在线反恐；思想战争；应对错误信息小组；数字外联小组

一、“伊斯兰国”社交媒体与美国的思想战争理论

近年来，“伊斯兰国”借助社交媒体平台的力量，在推特、脸书等社交媒上描述穆斯林在国外遭受的迫害、解读其宗教教义和描述美好生活图景，以实现其自我宣传、制造恐慌、招募潜在恐怖组织成员、搜集情报、募集资金等多重战略目标。产生了令人震惊的恐怖效应，也取得了可观的成果。在恐怖组织借助社交媒体的影响下，欧美青年思想极端主义问题尤其突出。欧美青年思想极端主义在行动上表现为：第一，离开本国、加入恐怖组织；第二，发动独狼式恐怖袭击。社交媒体推动并加重了欧美青年思想极端主义问题。“伊斯兰国”社交媒体极端主义的问题已经显现出明显的紧迫性。

9·11恐怖袭击事件之后，美国外交政策高度重视反美主义问题。基地组织恐怖主义恐怖、极端且很大程度上是穆斯林反感美国的产物。穆斯林仇恨美国是因为恐惧美国权力或者误解了美国的价值观。穆斯林看到美国文化最坏的一面并且认为美式民主或任何民主都是无道德的，美国政策是扭曲的、充满阴谋的，恐怖分子是同情他们的，辛酸与委屈使得穆斯林人民容易接受恐怖分子的灌输。2004年，美国国家安全顾问赖斯首先提出思想战争理论，制定了一个双管齐下的策略来解决这个问题：“首先，我们必须努力消除对美国社会和美国政策的破坏性的神话。其次，我们必须大幅扩大我们的努力，在穆斯林世界支持和鼓励温和、宽容和多元化的声音”。思想通过软实力参与和促进民主的“长期战争”会取得胜利。

在小布什政府第二任期之前，反恐战争的概念仅限于对基地组织的军事打击。而在2005年底的对外关系委员会上，赖斯的继任斯蒂芬·哈德利建立反美主义与恐怖主义之间的因果联系：反恐战争从一开始就既是军事战争，又是思想战争。在短期内，必须用军事力量和其他形式力量来打击恐怖分子，铲除其避风港，并切断其支持来源。但从长期看，赢得反恐战争最重要的是思想战争，必须以自由和民主的积极观念，对抗恐怖分子的残酷的极权主义观念。恐怖分子的联系越来越分散，他们的联系越来越多的来自于他们共同的意识形态，而不是一些正式组织的中央指挥命令。应对这种新出现的情况，布什政府的反恐战略需要部署一个可以挑战基地组织意识形态的观念。他们提出一种方案：民主、正义和自由议程是激进意识形态的解药。使赋权替代奴役，参与替代排斥，思想自由替代黑暗的阴谋论，个人权利和人类尊严替代暴力和谋杀。从根本上说，它意味着人们参与治理自己，而不是由他们从未选择，从不改变，永远不会影响的人管理统治。将以美国为代表的自由民主思想提供给阿拉伯穆斯林，使他们疏远恐怖主义，避免阿拉伯穆斯林被恐怖意识形态引诱。与此同时，这也明确表示，关于这些价值观以及关于美国外交政策的宣传、错误信息和误导的挑战需要直面。正是沿着这一轨迹，应对错误信息小组和数字外联小组作为国务院更广泛的公共外交努力的一部分而成立。

二、美国在线反恐的方案：从应对错误信息小组（Counter-Misinformation Team，CMT）到数字外联小组（Digital Outreach Team，DOT）的可信度问题分析

应对错误信息小组（CMT），任务是揭露关于美国的宣传和错误信息。小组最初在冷战时期与美国情报机构一起建立，用于识别和排除苏联为摧毁美国国际声誉的假信息。冷战结束后，小组的焦点转向在第一次海湾战争期间打击伊拉克的宣传，并澄清关于美国的错误信息，例如美国人绑架儿童肢解、摘取器官的谣言。1996美国情报机构解散时随之没落。在911恐怖袭击事件之后，CMT为反驳澄清关于美国的错误信息重组。重组后的CMT是与基地组织新兴的意识形态对抗的重要部分，也是最早通过在线网络媒体打击穆斯林反美主义的方案之一。美国国务院《关于恐怖主义的国家报告》对CNT的任务定义为：回应和快速揭穿错误信息和阴谋论。

CMT是美国公共外交的一部分。布什政府的思想战争使得公共外交成为美国反恐怖主义战略中越来越重要的一部分。国务院公共外交的努力围绕三个核心原则：产生积极的希望愿景、在隔離暴力的极端分子的同时推进普遍人权和培养共同的利益和价值观。这些原则将通过大力吸引外国公众追随，来解释和倡导推行美国政策。

国务院维持一个公开的“识别错误信息”的英语和阿拉伯语网站，打击极端主义网站上和其它网络资源中出现的假信息，尤其是可能最终出现在主流媒体上的假信息。大使馆利用这个网站的信息应对极端主义分子在巴基斯坦和其他国家印刷出版刊物中的假信息。网站是CMT在线活动的主要阵地，但它也参与网络论坛，在那里网民们可以对CMT提出问题并获得实时解答；网络圆桌直播使记者和通讯专家聚在一起探讨来信息来源可靠性、媒体准确性和常见错误信息；以及题为“阴谋论和错误信息”的多媒体网站，其中收集了概况介绍，访谈，图表和视听剪辑。虽然当前的应对“伊斯兰国”在线极端主义的方案主要通过社交媒体进行，CMT的在线沟通已经终止，但其仍是一个有用的案例。

数字外联小组（DOT）成立于2007年，其主要任务是解释美国外交政策和打击错误信，通过社交媒体参与应对打击激进主义。DOT是一组博客，博主任务是通过与波斯、乌尔都、阿拉伯、普什图、旁遮普和英国等国家和地区的在网络用户直接互动，打击反美主义。具体来说，数字外联小组将客观事实和经常情绪化的、充满阴谋的美国批评家的观点进行对比，希望网络用户重新审视他们对美国的看法。DOT是美国政府更广泛和更秘密的使用数字外联技术来打击错误信息的工作的一个要素。endprint

最近，在倡导美国的外交政策和价值观的同时，DOT的重点转向于所谓的数字圣战者的诋毁。他们认为穆斯林人民不需要喜欢美国，他们只是需要不喜欢像基地组织这样的暴力极端分子。这在奥巴马政府进一步证实。2011年战略反恐通讯中心宣布建立，从政府整体角度来协调应对极端主义的信息，2014年国务院加大预算投入，扩大DOT在线规模。在推特、脸书和其它社交媒体平台，操控账号，目标是让基地组织看起来坏。

对于与ISIS的对抗，DOT已经努力阻止激进的穆斯林流入叙利亚和伊拉克的战场，并防止所谓的“独狼”的国内恐怖袭击。社交媒体已经成为伊斯兰国战略的核心特征。不同于基地组织大量单向和封闭的宣传工作，伊斯兰国积极促使伊拉克和叙利亚战场的战士、外国同情者和世界各地潜在的新兵对话，创建一个实时共享关于伊斯兰国行动和观点地信息的同侪网络。事实上，截至2014年11月，至少有46000个推特账号与伊斯兰国相关，平均每天20万条推文。伊斯兰国在推特上的成功很大部分因为约500到2000个账户的帖子，以及推特机器人自动转发关于伊斯兰国的内容。此外，与基地组织的指挥和控制方法相反，这种活动的大部分来自“传播者”，他们表达和传播信息。他们与伊斯兰国官方账户、媒体共同生產内容：用残暴的图像展示美国的权力和控制，其他帖子展示了哈里发乌托邦的田园生活，将定位穆斯林抵抗不公和压迫的捍卫者。

在这种情况下，DOT的重点一直在于破坏关键传播者和伊斯兰国社会正义的形象，以及其关于宗教合法性和军事胜利的宣称。DOT运动在“#再想一下，拒绝”的标签下井井有条，这个标签加在质疑伊斯兰国消息可信度的帖子上。DOT突出，例如，伊斯兰国杀死穆斯林；以及主持“强奸文化”，女性被迫结婚或者更糟地对待。同样，DOT通试图过指向以前的伊斯兰国战士的证词，以及通过对伊斯兰国军事胜利战胜和死亡人数的事实情况提出异议，劝阻青年人远离寻找冒险或反叛的理由。在这种背景下，标签“#再想一下，拒绝”目的在于在潜在的圣战分子心中播下怀疑的种子，使伊斯兰国的描述失去吸引力。

三、结语

所有的这些都表明政府主导的网络打击极端主义项目计划所做出的努力，本文已经表明美国反恐策略如何借助CMT和DOT在网民中的活动的极端怀疑主义实施，但仍存在一定局限性。具体原因是美国思想战争中理论和外交实践现实之间存在矛盾。

DOT通过隐藏在虚拟的网络身份产生了独立的表象，这种做法会受众加剧对政府的不信任，破坏社交媒体和其它网络论坛上重要的相反的声音。如果这种做法在目标受众中被广泛地确认，对政府虚伪和口是心非的看法会加剧。此外，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任何明确的方法来建立一个对话者可能削弱所有不同意见的真实性，这可能很容易被认为是政府的宣传。更有前途的方法是，与社区团体，非政府组织和私营企业合作，来对伊斯兰国信息的反叙述。此处强调发展能力和竞争力，而不是传递内容和批准消息。但是，这些项目方案的关键漏洞将会是政府参与的程度。最后，在任何应对极端主义政策中，真实性和权威性都是至关重要的，并且集中在这些价值观的方案可能更有效。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