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憧
“听说了吗?梨树湾货场又不搬迁了。”“我知道啊。但听说火车还是会被淘汰,以后多多少少会安静一些了。”“是啊,真是个好消息!这里哪儿都好,就是火车声音太大了。”
电梯里,大家七嘴八舌地声讨着火车的聲音如何扰民。
回到家,我端上一根小板凳,到阳台上去看呜呜。呜呜是一列绿皮火车,它正安安静静地停放在铁轨上。冬日的阳光晒在它的身上,它的身体露出了斑驳的锈迹。它可真像一头疲惫不堪的老牛。
听妈妈说,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特别喜欢看火车。长大一些后,我还给火车取了不同的名字。呜呜是被我命名的第一列火车。和其他火车不同,呜呜是一列通勤车,它每天都会准时地出现。
再长大一些,我上幼儿园了。每天早上7点半,呜呜都会鸣笛,我听到它的叫喊声就会起床。我总是先爬到飘窗边去看看它,然后才开始一天的生活。幼儿园做早操的时候,呜呜也会鸣笛,我觉得,那是它在和我互相问候早安。每天下午5点30前后,呜呜就要开走了。离开之前,它要和我告别。它可能不知道我在哪里,所以总是很大声地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然后再用力大无比的钢铁车轮“空咚咚”一撞。如果我在家,就会到阳台上去和它告别;如果我在小区玩,我就会在心里默念:“呜呜,我知道了,你走吧。”呜呜出发了!“醒耸……醒耸……醒耸……”它启动时的声音低沉有力、节奏分明,就像一个摇滚歌手正在卖力地演唱。有一次,我在小区里骑自行车,听着呜呜“醒耸醒耸”地离开。咦?怎么“醒耸”忽然变成“醒醒醒”了?我赶紧跑回家去看是怎么回事。啊,原来呜呜拉不动了,它正在原地使劲挣扎呢。它像病人似的喘着气,使出了吃煤炭的力气,还是只能原地踏步,看着就很让人难过。
“呜——呜——呜——”“醒耸……醒耸……醒耸……”我看了看墙上的钟,5点33分,呜呜要离开了,不知道,明天它还会不会回来?
再见,我的绿皮火车朋友!
重庆市沙坪坝区杨公桥小学二(2)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