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波
所有俏皮的云,都向着幽深的方向纵横
碧绿的翠,是麻姑种下的约定
轻轻地拈起一缕金色,拔高
海平面的底线
王婆岩,就让滴水岩的声音,如此放肆地
刺穿石缝,蹂躏山涧
还是那个卖面的老妪,和一条龙的传说
编织一幅远走的画卷,走在岷江之下的平原
顺从的柳,被风撩起妩媚的袖袍
草一样的绿,倚仗河流修长的躯体
在春天,用无骨的腰身
钓来青鸟的歌喉和玉兰袒露的芬芳
鱼吞下绿色的诱饵,是溪种下致命的蛊
安仁刘氏庄园
安仁,时光呈青石板的颜色
每一个时尚女人的身后
都跟随一个摇摇晃晃的小脚女人
有钱的男人穿长衫走路
躺在竹马夹上吸食鸦片
用岁月酿酒的女人,端坐绣楼
将远方的硝烟,收租院的往事
一针一线,织入深闺的
画卷。黄历被岁月熏黄
仔细辨认,定格在1932年
一个乡村女子,在秀楼前驻足
我想走进去,怕一身的寒碜
让门楣上浮雕的白色牡丹惊叫失色
若在当年,穿着花布衣裳的我
手提竹篮,在庄园大门前慢下脚步
幻想着老年主人,伸出枯瘦的手
牵我进花园,看那些叫不出名的花朵
迷宫。晕眩。眼前的建筑
我找不出詞语来形容。那些奢侈的用品
被时光胶住。“该死的,一辈子的贫贱命”
我低声责骂自己。实在太热了
我快步移出庄园,想走到街上
旁若无人地,撩起裙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