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英格兰地区秋游记

崔恒

去年十月中旬，看《老友记》看到莫妮卡和钱德勒计划去佛尔蒙特度假，突然想到此时东北红叶应当正浓，不如去看看秋色，顺便访友。于是我们定了佛尔蒙特州的小城伯灵顿作为目标，收拾好行李，出发了。

航班经停纽瓦克机场，路过纽约附近正是下午。舷窗外，阳光照耀，黄绿斑驳的树丛中偶尔露出一角屋顶，一片院落，一方泳池。这片住宅区跟湾区有些类似，却多了些规划，少了点野趣。

再次路过纽约附近的另一块区域，俯瞰下去，尽是灯火璀璨。出城的尾灯连成了一条光带，每盏灯大概都代表着一个下班回家的人。

夜色中的尚普兰湖一片寂静，迎接我们只有一排航道灯。机场很小很温馨，不到十点就已经没什么旅客了。

第二天，我们从机场租了车，去山里看红叶。可惜，没有碰上晴天，蒙蒙小雨中，我们出城了。我们先去了尚普兰湖心的小岛。岛上几乎没有见到一个人。在教堂附近徘徊了一阵，看见有两台清扫落叶的小车，工作人员正在干活。细雨中，一切都像被一层薄纱罩着，无论是山、湖还是树都失去了浓烈的色彩，没什么光泽，我的心里迫切希望雨过天晴。然而，十月的天也是孩儿的脸，给我的回应是，请不要拒绝雨中的风景。悻悻地离开了尚普兰湖，我们打算随意去一个小镇，在山里跑一跑就行，然后绕回伯灵顿吃晚饭。

开着开着，雨停了，沿着山路盘旋很久很久，都只有我们自己在开，前后都没有车跟着。偶尔地，对向会有一辆车过来。就这样，我们开进了山林里面，不知不觉就像进了画里，环顾一下，发现自己已被一片秋色温柔地包围着。我们赶紧停在路边，呼吸着湿润的空气，看着山间雾气缭绕，又开始庆幸，是不是人家说晴西湖不如雨西湖，也有跟我们今天类似的心路历程呀。一路欣赏着山景，我们到了一个名为Stowe的小镇。雨又一次下大了，我们在廊桥对面的便利店买了一杯咖啡，在镇子的教堂附近停了下来，主街上到处都是南瓜，万圣节快到了，氛围很浓。教堂后面有一座小桥，因为雨大，我们只走了几步，没有走远。喝完咖啡，我们开上了返程的高速。回到伯灵顿，正值晚高峰，好吃的餐馆边都找不到停车位了。雨密夜黑，我们选择回酒店，在楼下餐厅随便吃了点。新英格兰的美食期待还是留到波士顿实现吧。

离开伯灵顿的那天，天放晴了！路边处处都是红色的叶子。视野里，蓝天、阳光、红叶、热烈地簇拥着，慷慨得让人不知所措。呼呼的风中，我们的头发被吹得猎猎作响，时而潇洒地甩到脑后，时而毫无防备地糊一脸。我们在这座小城中散了散步，逛了逛书店。

这座号称“全美最健康”的城市给人的印象非常好，很期待下次去著名的Ben and jerry冰激凌工厂一游。离开了伯灵顿，继续我们的自驾游，转战新英格兰之行的下个站点——康涅狄格州的哈特福德。

在更大的雨中穿行过马萨诸塞州，我們来到了康涅狄格。

从佛尔蒙特出来，一路上依然是细雨纷纷。下午到了马萨诸塞州境内，雨势猛增，铺天盖地一片水雾茫茫，根本看不清前车尾灯。我们在高速上磨蹭着，总算是开过了暴雨区域。从北向南，空气逐渐变得闷热。水汽一直很大，开窗不开窗车里都是黏糊糊的潮湿。一路上，我都在期盼正宗的蛤蜊浓汤和大龙虾。

6点多，我们到了康涅狄格的机场，还了车，见到了阔别多年的老友夫妇，出发去了他们家。晚饭桌上，一大盘虾、沙拉、还有4只一磅多的大龙虾，食材新鲜，做法简单。好吃的都不可以复杂，好像大西北的手抓羊肉，也是这样清水一煮，大盘上桌，直接动手，务必要吃个原汁原味的鲜美。

第二天一早，我们4人出发去了新英格兰航空博物馆。这座航空博物馆就在哈特福德布拉德利国际机场隔壁，说是国际机场，其实目前只有从加拿大飞来的航班。

新英格兰航空博物馆的展品丰富，虽然不如华盛顿的美国国家航天航空博物馆来得震撼，但也足以让我们过过眼瘾了，有些展区可以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进入驾驶舱亲自操纵；有的展区有模拟的驾驶舱供访客体验。展览的飞机要么是自己飞来（多亏邻居是布拉德利国际机场），要么是运送来的。展区分为室内和室外两大区域。既有最早期的飞行器，比如热气球，也有飞艇、水上飞机和超音速飞机。

我们看到了波音B29“超级空中堡垒”，这种机型曾经执行过飞跃珠峰的任务。还有飞机中的F1，1932年问世的由格兰维尔兄弟公司设计的竞速飞机Gee Bee R-1 Super Sportster （Replica）。它的最高时速可达296英里/时。

参观完博物馆已经过了中午，于是我们转去郊区的苹果园吃午饭。路过市区，经过康涅狄格河上的一座桥，我们看到两岸的楼空空荡荡。朋友介绍说，这座楼废弃好久了，里面还有个公园，还有人进去。网上说哈特福德是马克·吐温认为的美国最美丽的城市之一。城市的发展与衰退还真是不容易捉摸。

临近郊区，眼前的热闹繁忙把刚才的沉闷一扫而空。郊区的空气中有草木香。绿色的丘陵绵延在蓝天白云下，周末游的车流往来不绝。朋友说，大家都很喜欢周末全家出动，去果园摘果子。有时候采草莓，有时候摘苹果，就看是哪种果子成熟。

到了果园，果然是人声鼎沸。大家携家带口，大大小小的孩子满地跑，甚至几个月的婴儿都被抱在怀里带了出来。农场里面有一间超市，里面的苹果产品琳琅满目，最受欢迎的当然是新鲜出炉的苹果派、苹果汁。我们也买了一些，吃着苹果派，看着大自然，心情变得超级轻松愉快。

下午的阳光正好，溜达到果园门口，我们一人领了一个塑料袋，就去摘苹果了。规定是可以边摘边吃，摘完出来称重结账。我说，那这岂不是很多人就光吃了。我们边聊边逛，路过一排排果树，全凭地上的果核和树上剩的果子判断哪种苹果值得一尝，简直百试百灵。皮薄甜脆的基本都被摘光了，只有高处还挂着一些成熟的。皮厚酸涩的品种，枝头硕果累累，地上尽是咬了一口就被扔了的果子。

我们摘好了苹果出来。在收款的小屋面前，称重付钱的人竟然排起了一个小队，跟我之前可能没什么人买的推想大不相同。大家果断地买买买，用实际行动给了这家果园好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