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的金牛

蒋延珍

家住清溪河边的张小山租着龚员外的五亩多地养家糊口。这年秋天，妻子感染风寒，咳喘不已，不仅帮不了张小山干活，还花了不少钱看病。可妻子的病痛一直没有缓解，张小山无奈之下借了龚员外五两银子。

可连年干旱收成差，张小山用了两年时间也没还清利滚利的债务。于是当初借的五两变成了二十多两。龚员外来到张小山家，限定他年底还清。张小山清楚，自己一贫如洗，拿什么来还债？于是他跪求龚员外放宽还款期限。龚员外环视了张小山破陋的房屋，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龚员外说：“看在你多年租种我的地的分上，我就暂且放你一马，只要你能在今年的最后三个月内把我那一百多亩地平整完，我就免除这些高利债。”张小山心里嘀咕，妈呀，这么多活，没有耕牛，就靠他一个人，犹如穷人家娶媳妇过彩礼——难办啊。龚员外既想盘剥他又想省了给雇工的钱，摆了一道无法完成的难题给他。但没办法，张小山想尽量拖延时间，只有硬着头皮答应了。

回到家，两个孩子嗷嗷待哺，家里早已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妻子强撑着病体，出门寻了点野菜，正在熬汤给孩子弄吃的，半干的柴火燃起的浓烟呛得她一阵阵咳嗽。

张小山给妻子说了龚员外提出的要求，妻子说：“穷人的日子真难熬啊，眼看年关也近了，家里还没有一点年货。”张小山叹了口气：“慢慢拖吧，总会有法子的。”

张小山喝了一碗野菜汤就扛着锄头去帮龚员外整地。张小山每天起早贪黑地干，干了十多天，手上的血泡磨平了，茧子起了一层又一层。妻子做好了吃的送到地里，这样可以节省时间。张小山就这样卖命地干，可一个月下来，还整不到十亩地。

张小山急得不行。这天夜里，他又去干活，累得直不起腰，干脆躺在地上，面对天空祈求：“老天呀，求你帮帮我，给我派头金牛来犁地吧。”他话音刚落，突然地动山摇，对面的山岩裂开了一条缝，一头金光灿灿的牛从石缝中走出来到河边饮水。张小山十分惊喜：今天真遇上神牛了！于是张小山壮着胆子向金牛走去，摸摸牛头，说：“神牛神牛，能帮我犁地吗？”金牛点点头，把脖子伸过来，张小山给它套上了犁铧。夜深人静，金牛四蹄翻飞如风，一会儿就翻了很多亩地。天边微亮，张小山来不及对金牛说“谢谢”，只见金光一闪，神牛钻进了先前的石缝里。就这样，一连几天，金牛都在半夜來帮张小山犁地。张小山悄悄地跟妻子说：“娃儿娘，你别担心，我们有救了。有头神奇的金牛在夜里帮我犁地，龚员外的地就快犁完了。”“谢天谢地，太好了！娃儿爹，有神牛相助，你也不用那么辛苦了。”妻子说完拉着张小山朝金牛出没的方向焚香拜了三拜。

过了几天，龚员外来看张小山犁得怎么样了。当他来到田边，大吃一惊！只见田地已犁了大半，他怕犁得不深，亲自用锄头挖地检查。谁知比以往犁得还好，又深又平。表面他无话可说，可心里却起了疑心：就张小山一个人徒手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么快这么好的呀。这里面一定有蹊跷。他决定跟踪张小山，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这天晚上，龚员外惦记着张小山犁地的事，觉也睡不好，于是翻身起床，偷偷地来到田边的大石头后藏起来。 就在这时刮大风下起了大雨，他不得不悻悻而归。

几天后，龚员外又前往田边蹲守。这天月朗星稀，三更时，只见对面山包轻轻震动，岩坎下，石缝开处，金光一闪，一头金牛直奔张小山而去。这时龚员外大喜过望向金牛奔去，一把抓住牛尾大喊：“金牛，金牛，在我地头，快跟我走，富贵不愁。”此时金牛大惊，撒开四蹄向他撞来，他吓得一松手，金牛直奔进山岩石缝。龚员外后悔不迭，自己不该太莽撞，吓跑了金牛。

没有得到金牛，龚员外很不甘心。他对张小山说：“你想法子哄住金牛，只要我得到了金牛，不但免去你的欠账，还送给你五十亩土地。”张小山摇摇头，说：“我可没什么办法，这乃神牛，要得到它得有诚心善意，还要看缘分。龚员外你已经家财万贯，别那么贪啊。”

龚员外想，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肯定逮不住金牛。他找来六个壮实的家丁，对家丁说帮他办好这件事，定会重重有赏。

这晚快到三更了，龚员外和几个家丁远远看见金牛在耕地，便直奔金牛而去，可等他们刚刚围拢，金牛一个响屁把他们吓得后退三尺。等牛屁臭气消散后，龚员外他们又上前去，这时金牛扬起蹄子一踢，那几个壮汉纷纷倒地。幸亏龚员外躲在后边，要不也会挨牛踢。不一会儿金牛就跑进岩缝消失了。

连续三晚，龚员外带人去等候，都没有再见到金牛。他想可能人太多，金牛就不现身了。

于是他又一个人来到地里，守候了两晚，终于等到了金牛。这龚员外真是个财迷，一把冲上前牢牢抓住牛尾不放，却见金牛腾空而起，带着龚员外钻进了石缝，只听嘭的一声，石缝门紧紧关闭了。

从此以后，石缝门再也没有开过。听当地人讲，有雷雨闪电时，偶尔还隐约能听到“哞哞”的牛叫声。张小山一家过上了平静的生活，金牛隐没的方圆数里被命名为金牛村。金牛助人惩恶的故事就这样流传至今。

（发稿编辑/黄素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