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日娜(中山大学资讯管理学院,广东广州 510006)
民国时期广州地区期刊出版研究述评*
苏日娜
(中山大学资讯管理学院,广东广州 510006)
以民国期刊研究为主题的成果较为丰硕,但是专门针对广州地区的期刊出版研究较少。大多学者针对出版群体或个体研究,但是研究重点并未关注在“出版”本身上,多偏重于还原历史真相、分析社会变革、解析出版文化的层面。研究主题对象缺失是当前相关研究中普遍出现的问题,即使以“出版文化”为剖析层面的研究中,也多以出版历史为研究集中。与此同时,在文献调研基础之上可以看出相关研究缺乏实践地梳理,并且缺乏真正结合历史思潮以及出版事业发展背景的分析,这正是本研究将着重探讨的问题。
民国时期 广州地区 期刊出版 述评
当今的中国,每座城市外表都很接近,唯有历史印记能成为区别其他地方的标签。广东省在民国时期的历史地位不容忽视,作为广东省省会的广州市,有着2000多年的历史,是岭南文化中心地、古代海上丝绸之路发祥地、近现代民主革命策源地、当代改革开放前沿地,也是中西方文化交融交汇之地[1]。在出版业繁荣的民国时期,广州虽然逊于上海、北京的出版发行发展程度,但是同样积累了很多极具价值的历史文献,这不仅是先人留给后代的馈赠,也是撰写广州文化记忆史的珍贵史料。
文献的整理,见证广州的成长。这座城市历史上经历过两次大规模的文献整理,分别是清代中期阮元的学海堂时期以及清末张之洞的广雅书局时期[2]。在这之后的数百年间,广州没有出现更大规模的文献编撰与书籍刊印。直至2005年广东省文化厅、广州市委宣传部开始组织编纂《广州大典》,这是一套系统搜集整理和抢救保护广州文献典籍、传播广州历史文化的大型地方文献丛书[3]。至2015年,历时十年,这次收集共征集到国内外77家图书馆4456种底本,其中分经、史、子、集、丛五部,共编成540余册,收录时间截止到1911年。截止目前,正式出版的有83册《广州大典》,其余仍在编辑出版中。《广州大典》受到了国内外媒体的关注,同时受到了业界的一致赞誉。从历史价值和文化价值角度来看,历史文献的梳理是文化的传承,也是文明的伟大书写。
基于目前《广州大典》已有编纂成果,以及广州市文献整理的重要性,笔者选取民国时期广州地区期刊出版研究为方向。在前期调研的过程中对民国时期广东期刊的收集和整理工作有所研究和积累,并完成该时期广东地区的期刊名录整理工作,对民国时期广东期刊的组织和结构特征有一定程度的掌握。在此基础之上,本研究对民国时期广州地区编辑刊行的正式刊物从出版历史、出版机构、出版文化以及数字出版的角度做系统的梳理;其次,对整理的实践成果进行述评。
民国时期即本研究所限定的时间范围,是中国历史上一段较为特殊的历史时期,是指1911年辛亥革命以后至1949年新中国成立这段时间。“中华民国”,简称“民国”,是指1912—1949年中国国家的名称[4],与本研究涉猎的代指时间范围的“民国”有差别。民国初期,广州并未设市,民国元年(1911)到民国七年(1918)地域所辖广东省南海县和番禺县两县,民国七年(1918)10月,广州市政公所成立,也标志着广州作为行政市成立[5]。鉴于民国时期广州市市政划分没有统一,即不使用“广州市”作为本研究限定地域名称,称为“广州地区”,其实质是指现广东省广州市。
理论的强大生命力来自于它与经验现实的紧密相关性。期刊出版的研究首先需要对研究对象有较为清晰的整理,文献研究表明,目前期刊出版研究的项目众多,多集中于历史学、文献学角度并在地方文献范围内研究,但是针对期刊整理的理论研究较少,较多学者或社会工作者认为,这是一项繁琐、机械式的工作,缺乏理论意义。但是,目前很多相关机构面临着对于历史文献梳理无从下手,对能否高效高质量的期刊整理产生疑问。现实带来很多理论挑战,本研究拟结合实际层面,探索对期刊出版梳理高效高质的完成路径。
晚清民国时期,办报创刊环境相对轻松,很多都是以一人之力单独创办期刊,因为创刊的人财成本偏低,手续简便,民国时期报刊的数量增长速度惊人,截止1949年,中文报刊总数达4万种以上,其中,期刊达到36000余种[6]。随着近些年很多公共图书馆或数据公司,整理民国期刊建立相对应的数据库,从编目、整理到保存开发利用已经有很多瞩目的成果,但是仍然缺乏更细致,更有代表性的期刊整理成果。截止到目前,未有学者系统性地梳理广州地区出版期刊。
4.1 网络文献检索
(1)检索工具
中文论文类文献(中国大陆)的检索主要采用中国知网(CNKI)中“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中国博士学位论文全文数据库”“中国优秀硕士学位论文全文数据库”和“中国重要会议论文全文数据库”。外文论文类文献的检索主要采用EBSCO Host学术信息、商业信息数据库中的“EBSCO学术资源跨库检索”以及Emerald数据库。
(2)检索式
通过多次实践修正,确定检索式如下:
CNKI:以“民国文献”“民国文献并含广东”“民国期刊并含广东”“民国期刊并含出版”“期刊出版研究”“广州期刊研究”“广州出版研究”为关键词作主题检索。
EBSCOHost & Emerald:以The Republic of China Literature,The Republic of China Literature & Guangdong ,Journal of the Republic of China,Journal of the Republic of China& Guangdong,Journal of the Republic of China &Publication ,Research on Journal Publishing ,Research on Journal in Guangzhou,Research on Guangzhou Publishing为关键词作全文检索。
(3)其他检索限制
其他未在检索式中体现的限制包括:对中文期刊论文的调查限定在中国社会科学引文索引(CSSCI)所收录期刊范围内,对外文期刊论文的调查限定在同行评审期刊范围内,在一定程度上控制论文的学术性和研究质量。所调查和综述的外文文献语种限定为英文。
检索实施时间为2016年2月,所调查和综述的文献限定为1990年至2016年发表的论文。
4.2 纸质文献检索
民国文献属于珍贵历史史料,很多现存民国文献由于年代、保存条件等原因,无法录入数据库,所以无法通过网络检索获得相应的资料。同时,还有很多书目类型资料,也需从图书馆或档案馆获得。根据目前纸质文献掌握程度来看,主要集中在以下几类:第一类文本资料是民国时期期刊目录,其功能不仅仅作为期刊查阅的工具书,更重要的是构成本研究的文本基础的核心参考资料;第二类文本资料是广州地区的史籍和地方志,这类材料的研读和分析有助于更清晰的还原当时广州地区出版业整体情况;第三类文本是民国公开发行的期刊,因为这些期刊本身是作为研究当时社会政治经济文化情况的最直接有力的见证,不仅记录了客观史实,还记录了当时社会万象,通过这些客观记录可以看到人们如何记录和表述历史;第四类文本资料是广州地区出版业相关历史人物的文集,例如书信、文章、自传等等,这些文献资料可以发掘期刊出版尤其是期刊创刊的相关史料记录,更好地梳理出版业历史。综上四类文本资料互相印证,互为参考,在某种程度上可以避免对庞大的历史史料无从下手,更能避免毫无头绪的无意义工作。
从目前的历史史料以及文献获取情况来看,对民国期刊方向的研究已然逐渐成为历史界、出版界等其他学界研究的热点和主流。真正意义上中国期刊行业的发展也正是始于晚清时期。
民国时期在中国的深远历史背景中,有着特殊的意义,于现当代文化、于现当代人民生活,都有着深刻的影响。民国研究热至今仍未消散,这不仅仅是民国时期距离当下的时代时间未曾久远,更主要的原因是在于民国时期涌现了一大批科学、文化、文艺的珍贵作品。虽然民国时期不乏战火纷飞,但是也正是这样的时势造就了无数值得我们学习和缅怀的大师。他们最宝贵的思想之所以留存至今,蕴含其中的意义仍然被社会各界一再挖掘,也最得益于文献的出版、保存。本研究试图面对这样的大历史背景下,尽可能地还原有着特殊地理意义的岭南中心——广州的民国出版风貌。在当前已掌握的历史文献来看,随着研读的进一步深入,梳理的脉络也逐渐凸显,也愈加清晰。
相关研究开展即从民国开始有之,其研究不仅体现在学术专著、论文中,也体现在相关部门或组织开展的实践整理工作中,本研究拟从以下几个层面对相关研究文献进行梳理:
5.1 理论层面综述
(1)出版历史的角度
民国期刊出版历史的梳理文献较多,多集中于新闻界和史学界,而实践活动多集中在图书馆、档案馆,部分宏观的出版史料整理也涉及期刊出版内容。
戈公振所著《中国报学史》首次全面系统地叙述中国新闻事业发展的历史,以报刊历史的发展脉络作为报学史梳理的标准,将中国报刊史划分为:官报时代、西人编辑时代、中国报开创时代和中国报勃兴时代四个阶段。同时,对报纸的概念和特质做出界定的同时,还从政治、教育、科学、外交、商业、宗教六个方面依次论述,利弊兼顾,客观评述西方报刊对中国报业的影响。[7]美国白瑞华(Roswell Sessoms Britton)所著《中国近代报刊史》是继戈公振之后的又一部近代报刊史力作。林语堂曾经给予很高的评价。[8]该书介绍了1800-1912年中国报刊的发展情况,结合当时的时代背景,对于本土报刊的消亡和新兴报刊的崛起,做了详尽的分析,本书所采用的描述性数据几乎全部都是以原始资料为依据。[9]此后,新加坡卓南生所著《中国近代报业发展史1815-1874》[10]、林语堂所著《中国新闻舆论史》(《A history of Press and Public Opinion in China》)[11]方汉奇所著《中国近代报刊史(上、下)》都是对国内报刊发展的系统梳理成果。[12]当代王余光、吴永贵所著《中国出版通史·民国卷》从出版业经济史以及出版文化史的角度对民国时期中国出版历史进行梳理,对当时的出版活动与当时的政治变革、学术思潮以及社会文化之间的关系分析阐释。但是关于期刊的出版,着墨不多,多集中于期刊之外的文献出版研究。[13]
广东省地方出版史料自20世纪80年代开始逐渐进入系统性大规模的整理阶段,最初为了配合《广东省志·出版志》的撰写,广东省新闻出版局刊印出三辑出版史料,即《广东出版史料》(共三辑)。该史料以专栏和单篇文章的形式对广东出版历史做出勾勒,作为研究广东民国时期出版活动的重要参考资料。笔者以研究综述的出版历史、出版机构、出版文化三个角度对《广东出版史料》三辑共收录的62篇文章进行整理并归类,具体归类的标准以文章的实际内容为准。
经统计,三辑的《广东出版史料》中关于阐述出版历史的有20篇,关于出版机构的有19篇,其余讲述出版背后的一系列人物或故事的归为出版文化,有23篇。专门针对报刊类的研究有20篇。其中,第一辑的《近代出版史》栏目刊发的文章全部围绕广东期刊为研究主题,包括黄增章《建国前广东杂志概论》以历史时间为主线,对不同时期的各出版机构及各学科杂志的出版状况做出系统梳理,总结了广东杂志的发展特点。以及作者的另外一篇文章《广东宗教刊物知见录》以教会出版为研究中心,除宏观层面论述之外,还对具有影响力的宗教刊物深入解析。此外,在第二辑中黄增章发表的《抗战时期广东期刊出版概况》《抗战期间香港的中文刊物》对民国时期最重要的一段历史时期的期刊出版做出回顾和总结,较完善地勾勒出当时广东期刊出版业的全貌。在第二辑的《南洋出版史研究》栏目中,还有专门针对部分华文报刊的研究,如傅勇贵的《1927-1950年马来亚进步华文报刊史话》和杨湛的《抗战时期菲律宾〈华侨导报〉述略》等。对单独具有代表性的期刊研究占据较多篇幅,黄光等人关于《群众》周刊的三篇文章对该刊的海外发行、香港版发行以及发行相关的一系列出版活动做出总结。另外,尚有专门对党务专刊进行研究的,如陈登贵对《农民问题丛刊》《政治周报》《青年周刊》三项刊物的分别研究,有对《岭东民国日报》的概述、有比喻为省港大罢工的喉舌《工人之路特号》及《人民周刊》等报刊的研究。值得注意的是,这些专门刊物一方面体现在反映当时纷争的政治局面,另一方面显现出90年代初学者对这些历史刊物是如何做出评价的,是否具有一定的倾向和偏见、是否具有一定的时代局限性,这些内容都可以在上述重要史料中都得到印证。
相关重要史料还包括《广东革命报刊研究》《广东文史资料》和《广州文史》。[14]《广东革命报刊研究》1987年10月由中共广东省委党史资料征集委员会、广东省新闻学会、广州市新闻学会联合编印。该史料集共刊发43篇文章,都是以广东地区革命报刊为研究对象。例如《回忆〈广东群报〉的创办和广东党组织的诞生》《琼崖早期革命报刊》《广州〈劳动者〉研究》《广东地区部分革命、进步报刊简介》等,这些资料还包含革命期刊的综合性介绍、回忆录、以及刊物的封面或重要文章原件等,是研究广东期刊出版的重要参考资料。《广东文史资料》其中第七十三辑由广东省政协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1993年10月于广东人民出版社出版发行。该辑包括《回忆吴石烈士》《广州图书业发展史话》《关于蒋介石进军两广的回忆》《广州童子军史略》等15篇文章。《广州文史》由广州市政协学习和文史资料委员会编写,广东人民出版社出版社1998年出版,其中第七十二辑,共收录文章47篇,主要收录的是广州地区新闻出版事业的回忆类文章。[15]例如《我所知道1949年前的〈广州日报〉》《见证广州新华书店风风雨雨四十年》《广州新华书店历史回顾》等文章。
另外,较为系统性梳理的专著包括邓毅,李祖勃所著《岭南近代报刊史》,叶益文《广东革命报刊史》,以及由广东出版史料编写组编写的《群众周刊大事记》,都是聚焦于广东地区的出版历史。中国成立前的广东地区包括港澳地区以及海南省,所以在资料搜集和整理时应注意不能将范围仅局限在当下的广东地区,其中李谷城《香港中文报业发展史》“附录”《香港报业史大事纪要(1841―1950)》资料丰富,很有参考价值。还有广东人民出版社出版的《香港报业春秋》《肇庆报业史话》等以区域性报刊史著作和文章为主的历史资料。除上述历史史料和研究专著之外,还有一些相关文章,如倪俊明在《广东史志》1994年第3期发表《民国时期广东图书出版史述略》、金炳亮在《广东史志》1995年增刊发表《民国时期广东的出版管理》等,同样具有参考意义。
(2)出版机构的角度
民国时期的出版机构涉及范围较为广泛,名称并非一致,有的名为书局、书店、出版社、印书馆、图书馆等[16],尽管机构名称兼容性较广,但是针对图书、期刊、报纸的出版机构单位主要围绕五个群体,分别是党政机关,学校,基督教团体,工商团体和私人刻书局(行)。谭卓垣就1927-1934年间的定期刊物的整理报告表明,广州地区出版刊物多以四个主要群体为出版机构构成,分别是党政机关,学校,基督教团体,工商团体。就民国时期的整体文献出版行业来看,除广州之外的其他城市地区的出版机构也多存在于以上五个代表群体中。[17]
根据《广东出版史料》记载,南方日报社史编辑小组编印的《南方日报社史(1949―1989)》(1992年)、羊城晚报社刊行的《羊城晚报社史(1957―1995)》(1997年)、广东省新华书店编印的《南粤书香五十春(1949―1999)》(1999年)等都是针对广东地区出版机构的历史沿革进行梳理。上述提到的《广州文史》以回忆类文章为主,《见证广州新华书店风风雨雨四十年》《广州解放初参加旧报馆接管的回忆》等文章以出版刊行机构为“回忆对象”,这些史料均为亲历者口述,史料具有较高的真实性。越来越多的研究显示,出版群体的人员组成是期刊出版的核心。这些创刊人的思想代表着期刊出版的核心宗旨和办刊思想,是一份期刊的灵魂。在笔者查阅的硕博学位论文中,有百分之八十都是围绕出版群体为研究中心。
(3)出版文化的角度
相较于以上视角的研究成果来说,以出版文化为角度的研究起步较晚,涉及相关的研究多集中于以出版群体、出版个体与出版研究的关系探究为研究基础,通过全面的分析,测度群体或个体在出版历程中乃至当下社会中发挥的重要作用。
在众多以出版群体为主题对象的研究中,针对民国时期上海出版界出版群体或个体的研究较为集中,以关于商务印书馆的研究为代表。王建辉于2001年结合王云五个人在商务印书馆发展历程中所做的贡献,重点对商务印书馆的发展史进行分析并力图还原史实,所著《文化的商务:王云五专题研究》[18];以及汪家熔所著《近代出版人的文化追求——张元济、陆费逵、王云五的文化贡献》[19]和李家驹所著《商务印书馆与近代知识文化的传播》[20],王余光、吴永贵、阮阳所著《中国新图书出版业的文化贡献》[21]均是围绕当时的出版文化中心——上海的印书馆做分析研究,不仅打开了出版领域研究的新局面,也给后续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
另一较为集中的研究对象是以西方传教士为主,相关研究学者所在领域包括历史学、新闻学、社会学、人类学、文学等。研究中涉及的文献对象多以期刊为主,这源于近代西方传教活动历史中,传教士通过办报办刊的方式传播宗教以及介绍西方的知识和风土人情。在卓南生的《中国近代报业发展史(1815-1874)》中占据了较大篇幅分析传教士报刊情况;[22]胡国祥在其著作《近代传教士出版研究》中从“出版”一次的考据辨析切入,对中国传统印刷与传统出版进行回顾,重点阐述了传教士与近代活字印刷的关系,涉及传教士创办的印刷出版机构和中文书刊等以及较有影响力的期刊创刊过程,最后对传教士出版的特点和贡献完成总结。[23]
此外,《广东文史资料》第七十三辑中《广州图书业发展史话》《抗战初期的生活书店广州分店》(苏尹铨)、《霜叶红如二月花:四十年代前后文化出版事业见闻琐记》(廖钺)等文章是关于文化出版事业的。综上所述,以《广东出版史料》(三辑),《广东革命报刊研究》等史料为主体的相关史料从历史梳理、出版机构以及出版文化三个角度出发展开研究。虽然这些资料均以单独成篇的零散文章为主,但是很大程度上可以勾勒出广东出版的历史沿革情况和发展面貌,值得深入挖掘。
在民国期刊数字化之前,有关讨论和研究多集中于明、晚清时期,未见有专门针对1911-1949年期间(民国时期)一定地域范围内,尤其是广东地区的西方传教士的文献整理研究。这部分也是笔者希望在后期的研究过程中完成论述和整理。
(4)数字出版的角度
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关于民国文献的数字化工作有序开展,民国期刊数据库逐步建立。2011年,“民国时期文献保护计划”项目由国家图书馆联合国内众多文献收藏单位共同计划编纂,同时建立了民国时期文献联合目录系统。截止2014年底,该系统共收藏书目数据20.7万条,馆藏数据50余万条[24]。最新的研究成果《中华抗战期刊丛编》收录的1939-1945年抗战时期敌后抗日根据地和上海重庆出版的抗战期刊65种553册,已经于2015年9月2日在南京出版发行,当天,“中华抗战期刊目录数据库”也同期开放[25],并被美国哈佛大学和芝加哥大学收藏[26]。
除了上述的国家层面大型民国数字化工作的开展,地方图书馆以及一些出版公司也实施了民国文献数字化工作。
创建于1912年的广东省立中山图书馆,较早地对广东省民国期刊进行收集整理工作,并完成数据化建设。目前《广东省立中山图书馆民国期刊与古籍全文数据库》即为最重要成果之一。广东省立中山图书馆入藏广东地方文献、孙中山文献、粤人文库、东南亚华侨史料、南海诸岛资料以及清代史料、民国时期书刊(外省)等一大批史料价值高、学术性强的文献资料。其中尤以丰富的广东地方文献和孙中山文献著称,现收藏有广东地方志、族谱、广东史料、粤人着述、报纸、期刊、舆图、图片等地方史料8万余种、30余万册;孙中山手作、传记、评论研究、手迹、图片、唱片及有关辛亥革命资料等4000余册(件)[27]。广东地方文献数字化工作始于80年代,是当时国内公共图书馆系统第一个建立和投入使用的地方文献数据库系统[28]。
5.2 实践研究综述
关于民国时期广东地区以及其他地方性质的期刊出版相关研究,学术界已经从不同层面进行了研究,而对于该地区历史期刊整理的实践事业相对暂缓。历史上对广东地区文献完整、系统地整理出现过两次,分别是清嘉庆年间阮元倡导的学海堂刻书以及光绪年间张之洞倡导的广雅书局刻书[29],形成了大量宝贵的文献资料。因期刊的形成和出版是从晚清时期开始有之,故针对民国时期广东地区的期刊的几次整理工作也是与国家大规模组织期刊目录整理过程相伴随,相关的整理目录及索引,见下表:
民国时期全国性期刊整理工作统计
专门对于民国时期广州地区出版期刊整理,从期刊的规范角度来看,真正意义上只有在1935年《岭南学报》刊载,由前岭南大学图书馆馆长谭卓垣编写《广州定期刊物的调查(1827-1934)》一文。根据谭卓垣的观点:“关于广州定期刊物的调查,据我个人所知到,是未曾有人做过的工作。[30]”就目前的文献考证来看,截止1935年谭卓垣先生发表此文之前,确未出现期刊的整理历史。谭卓垣对未出现过广州地区期刊整理的原因认为:一方面由于定期刊物具有时间性,不便留存,搜集资料有一定难度,另一方面,广州作为地处南方通商口岸的特殊性,对于学术上的贡献未能引起人的注意,调查价值不足。故一直未见有相关的整理历史[31]。在该期刊调查中,谭卓垣梳理出1827-1934年间广州地区出版的定期刊物,共873份,出版群体分布于学校、政府机关、基督教团体以及各种学会、同乡会和工商会。就其整体广州地区的出版情况来看,因为当时国内出版事业多集中在上海发展,广州正式出版机构和正规书店偏少,根据数据表明:引于《中华民国史档案资料汇编》中关于国民政府内部统计当时国内出版机构数量汇总中,广东省的报社49家,杂志社54家,相较于全国其他省市统计量(报社、杂志社总和)排名11位[32],较于当时的新闻出版中心的上海(共654家),有一定差距。[33]从期刊的出版机构来看,广州地区期刊出版事业在民国初期(1911-1936年)并没有显著的出版成就。
纵观上述研究成果,以民国期刊研究为主题的成果较为丰硕,但是专门针对广州地区的期刊出版研究数量不多。大多学者针对出版群体或个体研究,揭示其背后的多元文化动因,集中在梳理历史背景、叙述相关社会背景等层面,转而形成在社会学、历史学、历史文献学的学科领域中的学术问题,并没有凸显“出版”的研究价值,部分关于“出版文化”的相关研究中,也多以出版历史为研究集中。期刊是面对公众的更为广阔和开放的空间,绝非是关于某一个特指问题的专门论述,也不是只能在某个限定范围内传承的文献,期刊的出版意义和价值对于研究某时某地的民众生活与思想具有深远意义。从历史背景与相关人物评述的角度作为研究切入角度可以行之,切勿丢失掉本该有的研究主旨,应以出版研究作为探讨的重点,回归到编辑出版学领域中。与此同时,综上述文献研读来看,一方面缺乏实践地梳理,另一方面,缺乏真正结合历史思潮以及出版事业发展背景的分析,这正是本研究将着重探讨的问题。但上述文献仍为本研究提供了较为广阔的研究思路。在史料的收集整理过程中可以发现,近代报刊出版业与广州的地缘关系是值得重视和深入探究的问题,无论从作为当时最早的通商口岸的地理位置来说,还是文化交流中,广州政府与民众对报刊发行和发展的重视程度来说,广州地区与近代报刊的发展有着毋庸置疑的重要性,这个问题会在后续的分析中加以纵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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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Commentary on the Study of Periodical Publication in Guangzhou District during the Republic of China
Su Rina
There were lots of studies on periodicals during the Republic period of China, but few on published periodicals in Guangzhou District. Most scholars have done studies on group or individual publishing, but those studies did not focus on “publishing” itself. More studies emphasize on revealing the historical truth, analyzing social revolution and explaining publishing culture. Lack of objects is the common question in recent studies. Even in the study taking “publishing culture” as the center, emphasis was placed on the publishing history. Meanwhile, it reveals the deficiency of practical carding and analysis of a real combination of historical thoughts with publishing career development background, which is the paper’s key focus. The study includes a literature review of Guangzhou District during the Republic of China, and a systematic illustration of the periodical publications and related theories from the views of publishing history, publishing houses, publishing culture and digital publishing. Then, the paper makes a comment on the summarized practical results.
Guangzhou District; The Republic of China; Periodical publication; Commentary
*本文系“《广州大典》与广州历史文化专题研究——民国时期广东文献的收集、整理及出版可行性报告”项目成果之一。
G255.2
A
苏日娜,女,中山大学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图书馆学史,图书馆权利。
学术与传承